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台乱糟糟一团。贾凯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打量了乔思渺,不知出于何种考量,硬要她唱首歌来听听看。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上台表演。
杜如白从一个参与演出的伴舞那儿了解到,今晚的零点惊喜原本邀请了某位女明星登台,但不知什么原因,时间就快到了,对方和她的团队仍然联络不上,所以呢,贾凯大胆启用新人,临时换了乔思渺上去充数。表演的也是和女明星相反的清纯风格。
乔思渺是极不愿意出头的人,但为了自己和杜如白能够顺利脱身,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并且事先说好,唱砸了可不能怨她,并且期间不可以虐待杜如白。事实证明,今晚的零点惊喜反响不错。虽然在乔思渺看来,主要是前面3D场景片段铺垫的好。
“乔思渺,听说你今晚表现的很不错,简直堪称大获成功!我在后台都听到他们在夸你呢!只可惜我不在现场,没能听到你的歌声!我看啊,你不如转行做歌手算了,我呢,可以混个后援会会长当当,你觉得怎样?”杜如白显然不知道乔思渺唱完后所面临的困境,说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半开玩笑半当真。
“什么啊,我只是这首歌唱的熟而已,其他都不行的!再说,我从来没有当歌手的念头,过去没有,当下没有,未来更不会有!我喜欢的是简单自在的生活呀!”乔思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倒叫杜如白有些意外。
“呵呵,我知道的。你是个有不平凡才能却向往平凡生活,一点都不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杜如白由衷表扬乔思渺道,手自然而然地攀上她的小脑袋,轻柔地抚摸着。
心里默默地接出下一句,“只要是你中意的生活方式,我都愿意随你一起呢。如果不是她的央求,我现在也是一只潇洒世外的闲云野鹤呢!不过,这个如果成立的话,我也就遇不到这样一个你了!所以,我不该觉得她是负累,觉得她剥夺我想要的生活。反而应该感谢的!只是,你愿意我一路追随你吗?”
“那个,乔思渺小姐,我家少爷的腰好像有点痛哎,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烈昊天杵在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步都没挪动过。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化作深不可测的寒潭,就那么冷冷地盯着杜如白和乔思渺看。大山子站在他身边觉得自己都快被他身上散发的冷意给冻结住了。
眼见乔思渺和那位连他都觉得非常不错的先生似乎有谈不完的话题,不由替自家少爷着急,脑子转了转,没做认真考虑,就脱口而出这句话,希望吸引乔思渺对烈昊天情绪的关注。
“啊?不是吧?刚才还好好的呢!不然,你先带他去看医生好了,反正有你陪也是一样的!”乔思渺回过头,带着些许不解说道。
烈昊天听了这话,肩膀都耸立起来,然后再慢慢下放,紧身黑衬衣显示出胸口的起伏,眼神凌厉地仿佛能射出刀剑。
大山子哪知道自己会弄巧成拙啊,感受着身体和精神同时陷入烈昊天的低气压里,赶紧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张开大嘴,用力呼吸着,活像一条脱水的鱼儿。
那边厢,杜如白终于正视了烈昊天的存在,心里有疑惑,为什么乔思渺会和他一起出现,但却紧闭牙关,不曾开口询问。心性淡泊的人只愿意把有限的精力放在自己钟爱的物事上,其他与自己关系不大的自动给忽略掉。
“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我送你回家吧!至于赵先生,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毕竟我们已经很尽力地找过了,我想他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并且能感受得到你对他的关心!所以,不要纠结了好吗?如果明天还是联络不上他,我们再继续找!答应我,在这之前,照顾好自己!嗯?”杜如白双手轻按在乔思渺肩膀上,眼神中全是温柔的抚慰。
乔思渺莫名觉得一阵心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乔思渺小姐,您可是答应陪少爷去看医生的呀?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话呢?我们少爷可是为你受的伤!”大山子见乔思渺作势要跟杜如白离开,似乎忘了烈昊天的存在,不由得“打抱不平”道,语气带着微微的埋怨和恳求。
乔思渺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惭愧,烈昊天是为保护她而受的伤,她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那种千钧时刻,被人牢牢保护住的感觉。对,就算夜深了又怎样,且不说今天第一次对他那么心动,就算是全了朋友间的道义,她也该陪他走这一趟。别说,心底对他的腰伤还真是不大放心呢。
“好的,我……”
“没看人家忙着跟朋友聊天呢,胡说八道什么?我腰断了也是我自己愿意,难道还要一个女人给我负责?瞎了你的狗眼了?不想在我身边混的话,明天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带着小山子一起!”乔思渺刚想改口说陪烈昊天去看医生,就听烈昊天开了尊口,话说的呛人,带着孩子气的任性。
大山子苦了一张脸,求救似的看着乔思渺。乔思渺无奈,感觉烈昊天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就是个刁蛮少爷,张口闭口就是赶人,吓唬谁呢他?
“你咋动不动就欺负老实人呢?心眼比针鼻还小,累不累啊亲?腰断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谁想下半辈子伺候一个残疾人啊?我先前跟你开玩笑的呢,你还当真啦!”乔思渺一只手掐着自己的碗口小腰,一只手指着烈昊天,像数落犯错的小孩一样数落他。样子娇俏的可爱。
不远处的烈昊天呆了呆,没想到乔思渺会是这样一副作态,说出的话更叫他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真的默认会跟他在一起?确定今天不是个美妙的幻境,不会眨眼间两人重新回到起点?
而站在乔思渺对面的杜如白也彻底傻眼了,分开不过两个小时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乔思渺转变了态度,从惧怕见他到现在这样亲密的说话?“谁想下半辈子伺候一个残疾人”,这句话什么意思,在当众宣告自己的归属吗?
杜如白想,“是我从头到尾理解错了吗?乔思渺根本就对他有情?或者两人只是闹别扭冷战,让我误以为乔思渺是个单身女孩?不,不会,就算我误解了,没道理赵三元也不知道。他不是和乔思渺朝夕相对的人吗!”一瞬间脑子里思绪纷繁,没有章法,只有手脚麻怵怵地发凉。
与他相反,烈昊天由悲转喜,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想乔思渺的话,一只手捂住嘴巴,闷闷地偷笑着。掩饰了下下,才故作冷酷地说道,“老实人是我家的,我想欺负就欺负。心眼长在我身上,大小随我乐意。腰呢也属于我,我怎么折腾都好!要你管啊?”说话间,优雅修长的脖子昂起,眼睛看天,傲娇地不像话。跟杜如白一起现身的几个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当中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
“天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按着他的脾气,我以为一见面就会想扇我呢?没想到为个小女友竟然无视了我的存在!呃,好吧,你们聊完正事我再插嘴,不然肯定免不了老账新帐一起翻,被他清算个彻底呀!”从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中可以看出老头身份不一般。不过就是这样非同寻常的角儿站在这里,都不敢胡乱加入烈昊天的对话中,不然的话,料想结果非他能承受。
乔思渺听了烈昊天越加任性放肆的言语,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的确,啥啥都是他自己的,还不随他高兴咯!
“真的是这样想的?听意思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为敬?”乔思渺的好脾气都要被磨光了,说话都咬牙切齿的,心里不停默念,“如果不是因为你救的我,谁管你去死?哼!”
话说完,抱住杜如白的一只胳膊就打算下楼,不想身后立马传来烈昊天的声音,“谁破罐子破摔了?你要觉得对不起我的话,恳求我摸黑上医院,我是可以考虑的。毕竟被良心煎熬的滋味不好受,而我这个人偶尔也是颇富同情心的!给你个机会咯!”
乔思渺顿住脚步,霍地转过身子,再次无言。按照以前的相处模式,两个人八成就要不欢而散。可今天不一样,乔思渺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一直顾念着他的腰呢。
“好!我恳求您上医院好好检查下您的老腰!”乔思渺勉为其难地开了口。随后放开了杜如白的手臂,歉然道,“如白哥,你看我这里还有点事,你就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你了,不管怎么说,改天有时间,我一定履行诺言,请你吃饭看电影!”
杜如白愣了愣,然后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想笑却并没有笑出来。为什么乔思渺把这两件轻松愉快的事情说的这么例行公事呢?是否请他吃过饭看过电影,两人之间就没什么大的牵扯了?
念头闪过莫名心痛。杜如白张了张嘴巴,有些苦涩地说道,“你确定这么晚还陪他上医院去吗?明天书店照常营业不?会不会影响你自己的作息呢……”
“唉呀,如白哥,你放心!偶尔熬夜一次没什么的!明天书店肯定继续营业啊,中午没人的时候再好好补一觉!你先回去吧!”乔思渺以为他担心自己的身体,赶忙劝解道。
杜如白闭上嘴巴,淡淡地笑着点了头。转过身,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下楼梯,很快消失在烈昊天和乔思渺的视线里。
乔思渺无奈地走到烈昊天身边,伸手打算搀扶他,却冷不防被他搂到了怀里,不由得激烈反抗,“干什么呀?放开我!放开!你这个蔫坏透顶的家伙!”
“哈?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学会新式的骂人词语,进步杠杠的嘛!乖,赶紧跟我解释什么叫蔫坏啊?”烈昊天凑近乔思渺的脑袋,吐着热气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再这样不老实,我回家去了!”乔思渺经不起折腾,小脸瞬间染上红霞,只能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烈昊天撅了撅嘴巴,有随时把她吃干抹净的冲动。谁叫这小妮子这么会挑逗人!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能进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没学会走就要跑起来可使不得,他可不能冒鸡飞蛋打的风险。
放开她的娇躯,顺势牵了她的手,就打算往电梯里走。
就见一直守着规矩不吭声的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拦在烈昊天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