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沈潇带着夏小满回到府中后。是说什么也不让她落地走走。他直接从马车上抱她下來。一路抱进了后院。夏小满坐马车坐得睡眼迷离。这会儿反倒是被他抱得清醒了些。
二人迎面遇上扶着秀春散步的顾焱。沈潇便突然想起了什么。“顾焱。”
“属下在。”
“去请太医院院首杜茗过來给王妃诊脉。”
“诊脉。小姐你病了吗。”秀春挺着个大肚子。看起來十分吃力。
“我好着呢。”夏小满摸了摸肚子。“要诊脉的是他。”
“小姐。你有喜了。哈哈。真是太好了。”秀春兴奋地手舞足蹈。结果乐极生悲。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幸而顾焱拉得及时。才幸免于难。
她喘了口气。突然瞪大眼道:“痛。小姐。我肚子好痛啊。”
夏小满一看情况不对。便赶紧让顾焱把人抱回房。又吩咐了竹心去请稳婆。“兰心。去门口挂上帘子。”
“是。王妃。”兰心手脚麻利。厨房又烧起了热水。一切准备得还算顺利。
秀春很是幸运。稳婆來时。正好阵痛开始频繁。看來她肚子里小家伙是急着要出來了。
“啊。。。”秀春紧紧抓着床沿。额头上满是汗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从房中传出。听得顾焱在门口焦灼不已。心肝脾肺肾俱痛。
“啊。好痛。”秀春又是一声喊。顾焱便再也无法淡定了。“秀春。”。他一着急。掀开帘子就推门而入。
“哐当。”他慌乱的撞倒了迎面出來的竹心。盆里的血水流了一地。“秀春。”顾焱看到这么多血。更加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三步并作两步的來到了秀春床前。
“顾焱。别添乱。”夏小满怒了。这男人平时看着挺好。怎么关键时刻这么不靠谱。
“王妃……”顾焱既心疼又委屈。他就想陪着秀春。他保证不添乱了。
“哎呀。都说男人进暗房不吉利。顾护卫你就出去吧。”兰心放下水盆。一面赶人一面还不忘鼓励秀春。“用力呀。秀春姐姐。好像看到孩子的头了。”
“孙婆婆。这是头吧。”竹心也忍不住问了稳婆一句。
“是啊。夫人您再使使力。”孙稳婆继续鼓励着秀春。
“可是。好痛啊。”秀春苦着一张煞白的小脸。她又痛又累。几乎是沒力气了。
夏小满幽幽的叹了口气。很不巧的。她还是学过一些关于怀孕生子的知识。原以为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沒想到居然能用上。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顾焱。你负责给秀春喂水;竹心。你去弄些能果腹且易吞食的点心过來。”为了让秀春顺利产子。夏小满开始发号施令。“秀春。你听好。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感觉肚子痛就要紧牙关用力。别再白白浪费力气了。我再给你半个时辰。如果你在半个时辰内生不下这孩子。那我就让稳婆保大了。”
“不要。小姐。不要。”秀春一听夏小满说要保大。立刻就紧张了起來。这孩子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她怎么舍得放弃。
“那就照我说得做。”夏小满吼完秀春。又在顾焱耳边轻声道:“顾焱。现在你的话对她影响最大。好好鼓励她。”
“王妃。我会的。”顾焱满眼感激。王妃可真是帮了他大忙。
夏小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便退出门外透透气。
一片阴影遮住了她头上毒辣的日头。丝丝凉意萦绕在她身边。似舞若蹈。她勾唇对为她打伞的沈潇道:“要你在产房门口等。可真是屈尊了。”
沈潇听了她的调侃。却只是淡淡一笑。
两刻钟后。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夏日闷热的空气。“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落到了院子中。将那些带着欣喜的人声渐渐湮沒。
“这孩子。长得还挺像秀春。”夏小满看着那不停的动來动去的小手小脚。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指碰了碰。那柔软的触感立刻融进了她心里。一想到自己肚子里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生命存在。夏小满忽然觉得心中仿佛柔得已经化作一潭温润的泉水。
“小姐……”秀春脸上苍白得沒有一丝血色。却是很幸福的笑着。她替顾焱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又是母子平安。把那个一向稳重的顾焱激动得是热泪盈眶的。
“秀春。你沒事就好。”夏小满刚才说的保大可是有着三分真心的。如果秀春真的难产。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大。
“王爷。”几个丫头见到沈潇进來。齐齐福身行礼。不过某王爷却不说话。只是站在了夏小满身边。直直的看着摇篮内的那个小娃娃。
“顾焱。你起好名字了吗。”夏小满蹲下身。两只手扒在摇篮边上。一张脸被遮得只露出双眼睛。好像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王妃。属下斗胆。恳请王妃赐名。”顾焱“唰”地就跪了下來。今天若是沒有王妃给秀春施加压力。说不定秀春已经难产了。他希望这个孩子能由他的恩人來起名。让他时时不忘这份恩情。
夏小满起身拉着沈潇走出了门口。又回头对顾焱道:“你看。天晴了。不如就叫他旸吧。希望他的世界里阳光常驻。”
皇城的某家酒楼内。沈弘和颜凌微服出行。坐在大堂内对饮。
“想不到你竟能彻底解了那毒。”沈弘饮下一小杯酒。颇为感慨的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总不能一辈子任人宰割。”颜凌摆弄着手中的酒杯。嘴角挂着一抹泰然自若的笑意。仿佛那个曾经对沈弘俯首称臣的他从未存在过。
沈弘双眼微眯。也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开门见山道:“你若真想彻底摆脱我。也不会在此时此地邀我赴约。涟国的事。看來你是束手无策了。”
颜凌被说中了痛处。顿时面色一沉。“天灾不可违逆。若是发生在景国。你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呵。那是自然。”沈弘承认的倒也爽快。涟国受赤潮灾害。景国也常年被滨江水患所扰。他又何尝不是绞尽脑汁。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绞尽脑汁下个套让沈潇钻。如今他全权负责治水。若是治不好。还可以损一损他的贤名。这步棋。是进是退他多少都能得些好处。“你让我援助涟国。也未尝不可。只是总得说出个让我动心的条件。不然这笔买卖。我岂不是亏大了。”
颜凌轻呷了一口水酒。对沈弘的这个要求毫不意外。这个曾经用毒控制他要他为他卖命的男子一向是如此。在处于劣势都不忘自己谋利。更何况他现在有绝对的优势。
“你若是还是想除掉沈潇。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自然是我的心腹大患。不过……”沈弘话语稍顿。又道:“我更想让他失去助力。”
“哦。”
沈弘又饮下一杯酒。“皇城中有一位不向着自己的明家贵女。着实让人焦心。”
原來他说得是夏小满。颜凌邪魅的勾了勾唇。也是。若是一位得了神力的明家女子。即便是皇城禁军全数出动也奈她不何。如此危险的存在。换了他。也会辗转难眠。
“既然是女人的事。不如就让女人去解决吧。”
“女人。”沈弘皱了皱眉。他不是沒用过女人。宁太妃的事几乎是两败俱伤。他那时也对夏小满动了恻隐之心。如今再用女人……
“用女人可以。但我要她毫发无损。”
“好。”颜凌当即应下。除了求援一事看到希望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原來。沈弘竟然也对那个九王妃有意。
沈弘和颜凌‘协商’完毕后。便各自隐入人群。颜凌行至云仙客栈附近。驻足观望。待看到明锦桃的身影。他便迎了上去。当日他在景国边境遇上明锦桃又跟随了她一路。便是觉得她长了一双十分好看的杏眼。亦如那个让他栽过跟头的夏小满。
“锦桃姑娘。几日不见。可有想我。”
“严公子。”明锦桃完全无视了他不正经的言语。只是有些惊喜的道。“你那日不告而别。我还以为你不会再來找我了呢。”
“哦。这么说锦桃姑娘是想着我的了。”颜凌朝她露出一个极尽魅惑的笑。继续不正经。
明锦桃这才发现自己被调戏了。于是小脸一鼓:“不爱听你说话。走走走。”
“别别别。”颜凌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一阵清香随之而出。“锦桃姑娘别生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谁跟你开玩笑。你真是太讨厌了。”明锦桃杏眼圆睁。怒目而视。
“好好好。那玩笑也不开了。锦桃姑娘恕罪。”颜凌‘唰’地将扇子一手。朝她拱了拱手。便又是溢出一阵清香。
明锦桃嗅了嗅。对他的扇子有些好奇:“严公子。你这扇子上熏得是何种香料。为何我从未闻见过。”
“锦桃姑娘喜欢。”颜凌大方的递过扇子。“既然姑娘喜欢。那这扇子就赠与姑娘吧。”
明锦桃有些犹豫。虽然她觉得这香味清新特别。可她却不愿随意接受一个陌生男子的馈赠。“这……好像不太合适吧。我怎可随意夺人所好。”
“锦桃姑娘与我一路同行。也是有缘。何必如此客气。”颜凌再次作势要将扇子递过。却是在明锦桃大意之时猛地摇动扇子。浓烈的香味四溢。明锦桃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就红了脸颊。她看着颜凌欣喜的道:“祁……祁哥哥。你什么时候來的。你终于來接我了吗。”
祁哥哥。颜凌摸了摸下巴。原來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这就更好办了。她中了他的毒香。只要他假扮她的心上人。那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她了。
“锦桃。祁哥哥來接你了。跟祁哥哥回去吧。”
“可……你无缘无故怪锦桃。你欺负锦桃。”
“那是我一时糊涂。总之都是我的不是。锦桃你就原谅祁哥哥。跟祁哥哥回去吧。”颜凌的甜言蜜语显然比翁祁更胜一筹。
“嗯……那……”明锦桃扭捏的搓了搓衣角。通红的小脸更显娇羞。她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幻觉中。将颜凌当成了翁祁。
“主人。主人。”她袖子内的蔷薇已经急得來回打转。明锦桃神志不清。将坏人当成好人。而对主人绝对服从的灵兽。是沒有能力攻击一个主人意识中的‘好人’的。
“嗯。你。”颜凌发现明锦桃身上披着一层薄雾般微弱的紫光。登时眼前一亮。原來她还是明家贵女!他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