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被人调查了一个底儿掉,这种感情太惊悚了。忽然我就想到了杨玉南,在她试图接近我的时候,沈末也是第一时间把她的来历搞了个清楚,只是没变态到去查别人的医院就诊记录。
“你觉得很惊讶?”程墨一笑露出大白牙,“在国外,就诊记录是最重要的调查证据,甚至你的牙医就诊记录能查出你的具体年龄。”
我一听年龄这个词,整个人差一点跳起来,我与程紫的年龄差很明显的,如果真的查牙医……不敢想下去,甚至有点心虚的不敢抬头看程墨。
“你最近几年基本上没看牙医,要不然根本不需要再去做鉴定。”程墨说。
我看向沈末,心里真正慌了。回帝都以后,我确实去看过一次牙医,但是是在私立口腔医院,也不知道这一条记录程墨有没有查到。
沈末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着程墨很淡定的说:“其实你们现在认与不认,与程紫没多大干系,即使你们认了,她也未必肯回去。我特别想问的是,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把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扔到了国外,而且是那么乱的地方。”
程墨脸色沉了一下,缓了很大一会儿才说:“如果她是我妹妹,这些事自然能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为什么?直接说。”
说到最后,程墨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我对他这种姿态十分反感,不等沈末开口,就直接说:“第一,见你,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第二,看一看程家是什么样的人,认亲都摆这么大的谱儿,先派一个管家去看看,第三,和你表明一下态度,那个什么鉴定报告,我是不会做的,爱认不认,由着你们去,第四,感谢一下那天晚上你帮我。”说完我就站了起来,对沈末说,“走吧,就这些,咱们好像都办完了。”
沈末点头也站了起来。
今天来确实没想聊那么多,以程家作事的风格,现在不管我们问什么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来确实只是看看程家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现在目的达到了。
“慢着,我还没问呢。”程墨叫住了往外面走的沈末和我。
“不奉陪!”我回了他一句。
本以为我这种嚣张的态度会惹怒他,没想到他反而笑了笑说:“性格倒是挺像我们程家的人。”
说完他居然挪动了他那高贵的屁股,站了起来,甚至走到门口拦住了我们。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程大少爷,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未必会回答。不过,现在在你的地盘,你确实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
“谢谢提醒。”他说完,看着沈末问,“这话我是问你的,与她无关。”
沈末扬眉道:“你问。”
“我想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了程紫,为什么在你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你会收留一个小女孩?”程墨问完,若有所指的说,“程紫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我们都会查清楚,一旦查到你对她有损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而且明显的带有一些暗指,我是成年当然听得懂,一拉沈末把他推到我身后,对程墨说:“你想多了,程大少爷,每个人都是有善心的,你不能用你自己龌蹉的心思去揣测别人。”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环顾了一下他办公室的装饰说:“对了,忘记你是干什么的了,在你这种场合里,似乎这样的事也很多发生,能不能透露一下,你这里面最小的女孩是多大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甚至带着几分看不起。
我有一定固定的思维,没有人是自愿做陪酒这一行的,如果有人在做,那也一定是被逼的。
“程紫,你把我想得太黑暗了,等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最磊落的人,做的也是最磊落的事。”程墨说。
我和沈末的目的已达到,见到他不再追问,准备转身就走。
他却再一次拦住了沈末,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个问题,等程紫和你们家把糊涂帐算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沈末说。
这一次,他没有再次拦我们两个。
回到的路上,沈末紧紧握着我的手说:“现在咱们已经确定了,程家不是好惹的,所以那件事更是谁也不能说了,现在我有点庆幸当时自己的决定,那时候把事情做得处处周全,只是怕华远树端倪,没想到用在了程墨的身上。”
我们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唯一没计划好的是华远树不上钩,还是就是在他刚刚准备上钩时,我对沈末有了真心。
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都作废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财大气精的程家,我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鉴定的事看样子是势在必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关。”我老老实实的说。
别看刚才和程墨说话时我理直气壮,那完全是装出来的。现在出来了,不需要装了,我竟然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
沈末也摸到我手心的冷汗,对我说:“我想我好像知道怎么应对了。”
我再问,他还是一脸神秘,只说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再看看再说。
我们两个到了家门口,看到何连成夫妇的车子停在了大门的右侧,看到我们车子开过来,那辆车门打开,何连成走了下来,另一侧站走出来的是林乐怡。
“我约了他们,没想到早到了。”沈末说。
见面打招呼,然后沈末打开门把他们二人让了进去。
何连成一大沙发上坐下来,就直接问:“林怡和我说你要向她打听紫金台的事,我就跟来了。”
“你来也行,对于这种场合,你原来最熟悉。”沈末说。
何连成一笑说:“几年不去了,现在一点也不熟悉。”
林乐怡倒是没介意这个,接过沈末递过去的茶说:“问吧,你想了解那一方面的?”
“紫金台的老板后台硬吗?”沈末第一个问题。
林乐怡一怔,而后微笑着说:“在帝都,能把原来的一个王府改成夜总会,又在次次严查当中全身而退,你说后台硬不硬?”
我一听就知道,这必定不是一般人开的,忽然想到刚才沈末说程墨时说他正要收购紫金台之类的话。
“那有没有可能被人收购?”沈末又问。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吃得下紫金台……”林乐怡话一出口马上就停了下来,看向沈末问,“谁要收了紫金台?”
“程紫的哥哥。”沈末不慌不忙的说。
这话把林乐怡吓了一跳,她马上问:“程紫的哥哥不是你怎么,现在又冒出其他人了么?”
沈末叹了一口气,把关于我被认亲的事说了一遍。
林乐怡和何连成一起看向了我,何连成还说:“我滴个乖乖,程紫小姐,你很有可能是国外黑手|党的小公举啊,这才进军帝都三个月就把帝都收了,下一步他要干嘛,统一帝都的娱乐场所么?”
“很有可能,现在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沈末十分认真的说。
“那你们的意思是?”林乐怡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程紫不想认亲,而且对于他们这种认亲方式十分反感。”沈末替我说。
“嗯,确实应该如此,先拖上一段时间抬高身价,让他们知道女儿扔出去容易,想要认回来得费些周折。”何连成说。
“未必如此,既然找回来了,你们也不能这样一口回绝,先问清楚当年的原因,然后再带程紫认亲也是可以的,毕竟每一个妈妈都不是愿意女儿丢失的,我相信中间会有苦衷,而且你想一下,失去孩子的妈妈多可怜,这些年程紫过得还算开心,至少有你在身边。但是她妈妈呢,不知道女儿是生是死,也不知道现状如何,这种感觉不做妈妈的人永远不理解。”林乐怡很少说这样多的话,这一次例外了。
“我不想认,因为已经过了想认的时候。”我说。
其实她说的我很的感触,但是我是假的程紫啊!
“生气是必定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林乐怡说。
沈末又把程家先派一个管家余悠然过来的事也说了,没想到林乐怡反而笑了,她说:“这样才显得正式而且郑重啊,关于鉴定那个也是必须的,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听了林乐怡的话,我和沈末对视一眼,不由相对苦笑。看样子,我们对于这件事是当局者迷了。
“程紫有家,我觉得沈末你应该比谁都高兴。”何连成又说。
其实他们夫妻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能认。第一次觉得顶着程紫的身份和脸,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
我在意的不仅仅是dna鉴定的事,还有就是我替程紫享受她的母爱她的家庭,这不公平。
何连成拍了拍沈末说:“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你了,有一个这么财大气粗的老岳父。”
沈末只是苦笑。
“我在紫金台上过班,知道那里的老板是什么样的后台,程家如果真的能成功收了紫金台,你们认亲这事还真不由你们说了算。我想最好做好认的准备,努力把身价提高一些,让他们以后看重你一些也就对了。不认,是做不到的。”林乐怡说。
局外人的一番开导,让我和沈末眉头皱得更紧了。
等到二人走后,沈末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说:“走,带你去个地方,或许能解决dna鉴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