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慷的刀招之中还差了一点精神,就像这曲镇魂歌一样,攻击不一定每次都是凛冽的,也可以润物细无声,关键在于将刀劲与精神相结合,才能令敌人无法防御。??八?一中文 w?w?w?.?8
除了孟慷之外,在场的学院诸子都在这一曲之中各有感悟。
他们有的闭目冥思,有的苦苦皱眉,有的神游物外,有的专守内心。
要知道,能亲眼目睹一名长生境强者出大招,这绝对是一场极为难得的体验,足以让这些先天境、神通秘境回味很久,很久。
孟慷毫无疑问是这批年轻人之中收获最大的一个,也是最先领悟如何运用精神冲击的一个。
因为他体内有洪荒龙门,内蕴一丝天道意志,所以他没有因感动而跪下,却因为感动而有了最直接和最深的感悟。
“你,不错!本将会上表朝廷,替你请功!”从镇狱大将军的铠甲中传来瓮瓮的声音道。
所有人都知道大将军指的是谁!
是那位医学院的少年将地底的英灵带回来,令英灵们得到了安息。
那么,那座洞穴人的都市,到底是谁摧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将军,第四矿区洞穴人都市明明是我们国学院摧毁的!他定是躲在后面捡了那几座祭坛!”左公权一咬牙,血口喷人道。
刚才的精神冲击之中,左公权感悟最少,因为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扭转局面,对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
“滚!”镇狱将军突然闷雷一喝,身形未动,四周的空气仿佛化为了一阵飓风,将左公权和一众国学院弟子吹得横七竖八,倒飞出去十几丈远。
想要哄骗一位长生境的传奇强者,实在是蠢到极点的想法!
碍于国学院和上清明月宫这两块金字招牌,镇狱大将军并没有伤人之意,不过这一吹之下,也已经让国学院的诸子颜面扫地了。
左公权不敢再吭声,带着国学院的弟子们,匆忙逃离了矿区。
镇狱大将军并没有要追究的打算,对于他来说,今日已经说得太多,做得太多了。
“某闭关十日!矿区所有事务,由你处理!“镇狱大将军转动头颈,对古池吩咐道。
古池连忙领令,然后目送大将军一步一步的走向矿洞的入口,最后消失不见。
古池看了看剩下的这些学子们,满脸微笑道:“白鹿学院的诸位,路途艰辛,需要本将调兵送你们回上京么?“
何仪彬彬有礼的卷起衣袖,对着古池行了一礼,淡淡道:“多谢将军美意,不必了!”
古池知道这些白鹿书院弟子的脾性,也不多言,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孟慷倒是有些不解,这批白鹿书院的弟子身受重伤,只凭何仪一个人要把他们送回上京城,并不容易,为什么他们要拒绝古池二叔的一番好意呢?
“孟兄,可否借一步说话!”何仪冲着孟慷,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孟慷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十步之外的一块大青石旁。
“本是谦谦君子,奈何作贼?孟兄,我见你品性高洁,侠义心肠,为何偏偏要与后党混在一处?”何仪言辞如刀,厉声问道。
“后党?你是说古天!”孟慷这回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帮书生不肯接受古池二叔派兵护送,也是因为“后党”这个词作祟。
“我不是什么后党!”孟慷想了想,坦然说道。
此言一出,何仪眼中顿时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但我和古天是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孟慷索性用更为坦然的态度说道。
何仪听得连连摇头,道:“是非不分,黑白不明,非君子所为!孟兄,你救了我们师兄弟,我们本该对你推心置腹,唯命是从,可你若与后党为伍,此乃大节,恕我们不能妥协!”
孟慷听明白了,这哥们的意思是,你救了我们,大家本来该交朋友,一起混,但是你和古天太好,我们就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本来就没想一定要跟你们做朋友啊!”孟慷心想道。
“何师兄,后党到底是个什么玩艺?让你们这么痛恨?不妨说来听听?”孟慷笑道。
对于朝廷中的党朋之争,孟慷是基本上一无所知的,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朝廷派探花郎杀了孟园上下,就是他的仇人。
而朝廷里最大的那位当然是圣后幻海,也就是古天的姑姑,这笔烂账,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何仪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仍然耐心的解释道:“大戟二十六年,皇后幻海自封圣后,以女子之身窃取大位,这十多年来,弄得大戟朝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
“若不是她的对外策略软弱,我们人族怎会处处缚手缚脚,任凭妖族、蛮族展壮大?若不是她放任上清明月宫迷惑民智,鱼肉百姓,大肆收敛民财,又怎么会令百姓流离失所,造成多少骨肉分离?”
“这妖后的罪恶,简直笙竹难书!但凡我人族有识之士,谁不咬牙切齿痛恨之!”何仪一提到妖后幻海,脸上尽是嫌恶之意。
孟慷一阵沉默,虽然他不理政治,但是也知道何仪所说不假,对方的话,代表着天下一大半读书人的心声。
包括孟慷自己,也十有**是圣后幻海的被害者,朝廷害得他家破人亡,一言不合,全家死绝,这份血海深仇,如何敢忘!
“圣后是圣后,古天是古天!古天是我的朋友,他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错!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后党,是你们随便在人身上贴标签,一棍子打死!”孟慷虽胸中激动,脸上却并不显现,从容说道。
何仪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道:“古氏宗族是我大戟朝除开上清明月宫之外的第二大毒瘤!这些姓古的仗着是幻海的母族,大肆敛财,贪得无厌,吸噬民脂民膏,以万民之血,供养一家之富,实在是可恶至极!你的朋友古天,虽然年纪轻轻,在上京城中却以纨绔闻名,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够了!我看你们才是是非不分!我已经说过了,古天是古天,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出身,我不懂什么后党前党,我只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是我的朋友!任何人要对付他,先来找我!”
孟慷一听这位何仪师兄辱及友人,索性把态度挑明了。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这人眼光怎的这么狭窄!大丈夫生存于世,理当以家国为重,你只有私谊而无大义,你太令人失望了!”
何仪也激动了,这孟慷越是有能力,他就越是痛心疾,不希望对方为后党所用。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而且不喜欢被人用大帽子套着走!如果古天有朝一日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我自然会出手收拾他!只要他还是我的朋友,我就会罩着他!听明白了吗?”孟慷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孟慷!我们白鹿弟子欠你的,一定会还给你!但是我们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你,你好自为之吧!”何仪气得双颊微红,恨恨道。
“不必了!道不同,不相谋!你们这些人成天将家国仇恨挂在嘴边,却连身边友人都不肯保护,算了吧!空谈误国,多说无益,请吧!”孟慷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何仪见已经彻底的谈崩了,只得一拂长袖,恨恨而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副将古池将两人的会面尽收眼底,他不需要听到声音,只需看看他们的动作和嘴型,便对他们的对话内容猜得**不离十了。
“去,把孟慷请到我这里来!”古池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
不一会儿,孟慷来到了山坡前,见到了古氏年轻一辈的翘楚。
“古二叔,找我何事?”孟慷一拱手,道。
古池指了指刚才孟慷和何仪说话的方向,微笑道:“也没什么,找你聊几句。”
孟慷顺着他的手臂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何仪扶着几位师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出营的路上。
堂堂白鹿书院子弟,身受毒伤,居然连走路都要人扶,而且落魄得连辆马车都没有搞到,场面实在是有些凄伤。
“小孟,你跟古天是兄弟,二叔就不跟你见外了!此次回上京城的路上,你要尽量离这些白鹿书院的傻子远一些!以免殃及池鱼,明白吗?”古池神情淡然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孟慷皱了皱眉,反问道。
古池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没什么意思!我们古氏只不过是区区商人而已,从来都不理会朝中政事,可偏偏总有些人要把我们在商业上的成就与朝政联系在一些,实在是无聊!我们没兴趣安排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不过呢,有人却不想放过白鹿学院这批人,你不要搅合在里面了,很危险!明白吗?”
“多谢二叔提醒,小孟明白!”孟慷拱了拱手,冲着古池躬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