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被推了多久,终于在一间幽静的办公室里停了下来。我看见王哥和小李正忙忙碌碌的将一些密密麻麻的线路对我脑门子上装。
我被他们扶起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但我还是被白布带牢牢的绑住,动弹不得,也只能任由他们往我脑门上贴各种冰凉奇怪的东西。
“王哥,你等会,还没给病人打麻醉呢!”
“不用打!”王福全果断的一挥手。
“为什么?你这样报复你的情敌会不会太过分了?”
“去你的,我这是在报复他吗?他是重症精神病患者,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打麻醉毫无意义,我这也是好心,为病人家属省钱呢,打麻醉不要钱啊?他现在就是个植物人,就是个畜生似的东西,啥也不知道,听我的!”
“王哥,我觉得这样太不厚道了,电击疗法有多痛苦你我都知道,不打麻醉太残忍了!李嫣喜欢他又不是他的错,再说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跟一个神经病赌气吃醋昵?”
“咦,我说小李,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这sb的朋友啊?你再废话我翻脸了啊?咱们开始!”
我看着他们推下一个开关,随后我听到滋滋滋的声音,紧接着我感到一种钻心巨大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电钻钻我的脑袋似的。
疼痛从我的脑部像烟花一样瞬间爆遍全身每条血管每个细胞,像有万颗子弹打在我的身体,像有万支利箭射在我的身体……那种巨大的疼痛使我完全控制不住声带,我像野兽一样下意识的嚎叫,撕心裂肺的嚎叫。
到了最后,我能感受到的疼痛不是来自脑部,脑部大约是痛到麻木了,清楚的疼痛是来自咽喉,咽喉大概已经红肿出血了吧,越疼越要叫,越叫就越疼。
“我*,疼死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一声,声带剧痛。实际上我发出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似的,可能是之前的吼叫已经让喉咙彻底哑了。
我竟然能说话了?我呆了一呆,我这是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我转头,迷惘的看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也迷惘的看着我。
一个长的像陈冠希似的人转头问另一个人:“小李?你刚才有没有听见这sb在说话?”
“没有啊!”
“咦,不会电击疗法这么有用吧,一次就治好他了?太遗憾了。我还没玩够这小子呢!”
我脱口而出:“你tm才是sb!”但声音还是小的自己都听不见,我声带在剧痛中严重受损了,一说话喉咙就剧痛。
我不敢再说话,闭上眼开始回忆,我能想起的最近的事情是我被子妍陷害进了监狱,其他所有事情完全想不起来,目前我是在监狱还是在哪里?我决定静观其变。
“王哥,今天的电击就到此结束吧,你看这病人嘴角都出血了,想必是刚才吼的声带受伤了。”
王哥拍了拍我的脸,狞笑着:“今天就到此结束,下次再让你好受!”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叫王福全,是朝阳精神病院的精神科医师,是我以前的同事,交情不深。我在朝阳精神病院吗?我不是进了监狱吗,怎么又来到了这里?我满脑都是问号。
王福全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以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虽然以前和他是泛泛之交,可也绝对没有什么事得罪过他呀?我心下疑惑,却不动声色,面对他喷火的眼神,冲他挤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男人只有经过2个地方的锤练,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那就是战场和监狱。
在监狱里有着各种人渣败类,有着各种危险和勾心斗角,我早已经学会了如何隐藏心事和表情。
他也在笑,只不过眼神充满着高高在上的轻视。
这种眼神我很熟悉,是属于正常人看精神病的眼神,大多正常人看精神病的眼神一般有鄙视、嫌弃、害怕、厌恶等等。
而我,应该算是有点医德的,我对精神病一般只有同情和害怕两种感觉。
他们二人将我放回担架,随后很快用白布带将我束缚起来。我奇怪,为什么要对我使用约束带?我是伤害人了还是犯狂犬病了?印象中只有极端危险的攻击性精神病或狂犬病患者才会使用约束带。
难道我现在是精神病患者身份?
我被他们推着前进,因为约束带的缘故,头能转动的角度很小,只能以眼角的部分视线努力打量着四周环境。不错,这里正是朝阳精神病院,我怎么又回来了?
对了,有件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我的笔记本呢?我脑海里装的全是笔记本,笔记本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手指都动弹不了,急的满头都是汗。
我很想开口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可是喉咙剧痛,一张嘴喉咙里的伤口似乎就要裂开,我像是成为了一个哑吧。
我躺在担架上,不知被推了多久,进了一扇大铁门之后,8号病区四个红色大字显现在眼前。我一阵唏嘘,以前好奇这个病区,做梦都想来,这下真的来了,可惜是以精神病的身份来的。
进了房之后,看见两个护工在旁候着,准备将我从担架抬到床上。
本来将病人抬上床是那些护工的份内之事,可王福全却支开护工,坚持要和小李两个人抬我,开始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样,很快我就明白了。
原来他俩是故意折磨我,他俩的动作像是机场下行李的工人一样,将我重重的抛到床上,我疼的闷哼了一声。
“小李你记着,这就是我们两人的人肉沙袋,心情不好时随意来揍他,反正他有自虐倾向,没人看得出。”
“王哥,他现在整天被约束带拴着,身上再多出伤痕,不说别人问了,就是李嫣也会奇怪的吧?”
“除了李嫣,谁关心这神经病啊,真是的。”王福全一边说话一边狠狠的拍了我的头一下。
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着出了门。
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只能看不能碰。碰男人头那是对他极大的一种人格污辱;而摸女人脚,那是骚扰,是挑逗。就像西门庆钻到桌底摸潘金莲的脚,潘金莲没生气,西门庆就立马明白这事儿成了,于是就情不自禁的淫笑了。
一个羞涩的女孩子愿意让你摸她的脚,就等同于愿意让你摸全部了。
所以,王福全的这种极大的污辱性动作将我气的嘴唇都咬出血来,我怒目圆睁盯着他的背影,眼角都快撑裂了似的,如果能动,我会撕碎了王福全这个家伙。
我心里真是不懂这二人怎么就这么恨我,也不懂他们说的只有李嫣关心我是什么意思,李嫣以前跟我关系好象也挺一般的啊。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寒意,身边有个朝夕相处的同事这么痛恨我,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这世上,最深的最看不透的永远是人心。我以前太青涩了,轻易的相信那个叫子妍的女人,轻易的将她带回宿舍,结果引火烧身,弄得万劫不复。
我暗叹了一声,既然我连身边人恨我我都看不出来,也难怪我看不透一面之交的子妍,猜不出谁要害我。
原本以为是好色害了我,原来我的问题不仅仅是好色这么简单,我还太过单纯和善良,总是对人不抱任何防备之心,总是真心的待所有人。
我静静的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懒的动弹,我在努力回忆,试图找回所有丢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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