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我时,学物理的小张派上了大用场,计算好了我上班要经过的时间,在高处事先将冰溜子磨细。等我走到那儿,冰溜子差不多会掉下来砸死我。冰溜子一般都在夜晚低温时形成,白天气温越来越高,只会越来越细,不会越来越粗。如果不掉下来也没事,他们会有人在那守着,会直接拧断冰溜子。
他们在我回家必经的路段上设置了不起眼的小障碍让我摔倒,指望我被地上裸露的结冰坚硬水管撞死;装成清洁工在树上掉落修理树枝的剪刀,或者不用装,直接远处用弹弓或汽枪打中清洁工的手,剪刀自然脱落;开车或骑车逼别的车方向,使别的车撞向我,就算抓到他,也是普通车祸,我跟他素不相识,谁能想到是谋杀?
酒店失火逼我跳楼我想那一定是化学系小李的杰作,我个人认为这是最精彩的一次。
我如果不跳楼就会变成炉壁上的烤鸭,被炙热慢慢烤熟,那是一个漫长的痛苦过程。所以大多数人会选择跳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活不下来,跳楼死也比慢慢被烧死痛快一点,舒服一点。
这个计策,心理学小张肯定也出了主意。
以上不是警察们的叙述,其实是我的猜想。
zero杀我的细节,我没有多问,更没有细问。我想全世界应该没有谁喜欢和别人探讨怎么杀自己这个话题。当警察们聊到他们如何设计杀我的话题时,我就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说不用讲了,我自己应该能猜得出来。
我将他们大概如何杀我的过程和警察们说了,警察们点头,说大致差不多吧。
我感叹,他们三个真可谓是黄金搭档啊。
我不仅想起读中学时老师常念叨的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我觉得现在还得加上个心理学,才能真正走遍天下都不怕。
很多数理化知识极强的人,缺乏情商,不知怎么和人交往,在工作岗位上处处碰壁受气。如果深谙心理学,知道怎么拍马,怎么迎合,怎么融入,那肯定会好很多。
“对了,zero有没有提到一个叫作马格尔的人?”我突然想起我的狱友马格尔,不知道他误杀妻儿是不是zero做下的局。
“有,这件事他们很内疚,说明zero还不是灭绝人性。原本zero就想利用这个妒忌心让老马杀妻,然后老马自己肯定也逃脱不了法律制裁,结果没想到把一个孩子的性命坑进去了。”
“那么,你知道雇佣者是老马的产品经理老汪了?那赶紧去抓他吧。”我心想老马现在应该已经被枪毙了,他的在天之灵看到我为他报仇,一定会很高兴。
聊完zero的事,我准备离开了,不想打扰忙碌的警察叔叔们工作。
我与众人握手告别完,转身要走,身后竟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站了个人,我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一个穿着夹克腰杆笔直神态威严的中年人昂首挺胸的站在我身后,上下打量着我。
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不仅仅是武林大侠的座右铭,也应该是现代每一个怕被捡肥皂的直男应牢记在心的事。
所以我有点恼火。
那中年人看起来五十出头,头发有些花白,五官坚毅,气质彪悍。那气场让我感觉这人不是黑社会老大就是部队的军官。
我不认识他,不知他是什么身份,见他挡在我出门的路上,便友好的冲他笑笑,伸出手。
虽然我直觉是我挺不喜欢这人,因为他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就站在我了的身后,使我感受到了威胁,但我的一贯做人风格是不愿得罪任何陌生人。
他也面无表情的朝我伸出手,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不是要跟我握手,而是将我往前猛的一拉,猝不及防的我一头向前冲去。
我的手被他老虎钳般的手紧紧扣着,动弹不得,他抓着我的手借着那股冲劲像摇拖拉机似猛转了一圈。顿时我失去重心天旋地转,一个空心跟头沉沉的摔落在地上,屁股都摔成两半了。
我躺在地上嘿嘿哟哟直哼:“我们认识吗?你怎么打人啊?”
中年男人冷笑不语,刚才一交手我就明白这男人是练过的,这一只手就把人掀了个跟头,这绝对是专业的擒拿格斗技巧啊。
我干不过他,所以把求助目光抛向警察们,我心说,这他妈的什么人,敢在警察局里打大功臣。
结果警察们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个个捂着嘴,像强憋着笑一样,悦儿不在场,大概是去自己的办公室了。
我大叫:“你们笑什么啊?我被人打了你们不管?”
“管不了!”郑队强忍着笑道。
“咋管不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满头雾水的站起来。
打我的中年人道:“年轻人,你过来。”
“过来干啥?继续被你打啊?我傻啊?”
“你不过来我过来!”中年大步流星的走向我。
我吓的往后退,贴着墙壁,大叫:“救命啊,悦儿救命!”
“没出息!还找媳妇儿救命,是男人吗?”中年男人卷起手指噼里啪啦朝我脑袋来了几个爆栗。
动作太快,躲都没法躲,而且感觉他的手指简直就不是手指,岩石一般坚硬。
我捂着脑袋叫疼,中年男人又伸出拳头,往我胸口轻轻捶了捶:“一身肥膘,缺乏锻炼。”
“杀人啦杀人啦!警察局里杀人啦!”我很夸张的叫了起来。
我是催眠大师,不是格斗大师,打架一向不行。再说了这中年人的气场十分强大,令人不敢逼视,他那几下子,我就深知他是个练家子,我绝不是他的对手,若还手,只会被打的更惨,只能窝囊求助。
“真他妈的没出息!”中年人把我逼到墙角,又狠狠的猛踹了我几脚,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竟然没有一个警察出手拦着他,而且奇怪的是他们的神态都显得对中年人很尊敬很害怕的样子。
在警察局打人,难道不是如同在和尚庙里吃肉,马拉多纳面前秀脚法一样天理不容么?
为什么警察们都那么淡定,不为我伸张正义?我纳闷的要命。
“郑队,这悍匪当你面打人,你怎么不管啊?我就这么白给人打了?”我捂着脑袋,鼻涕都快出来了。
郑队双手一摊:“抱歉,这事我真管不了。”
“怎么管不了?警察不就是管欺凌弱小,打击犯罪,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吗?”
“真管不了。”郑队回头瞥那中年人一眼,那中年人打起我来动作和风一样,走起路来又慢条斯理四平八稳的,背影竟还没完全消失在走廊。
我心下明白了几分,这中年男人或许是他们的老领导,总之地位非凡。
只是为何一个警察局老领导要对我出手?我可是跟他素不相识啊。
我瘫坐在地上生闷气。
等中年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郑队才鬼鬼崇崇的靠近我:“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们的退休老领导呗!”我冷冷的道。
“你咋知道?”
“我咋不知道?”我心说你们那谄媚的嘴脸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这小子,贼精贼精的。那他还有一个身份你知道吗?”
“什么身份?”
“他是悦儿的父亲!你说我们怎么管?”
我大吃一惊,老丈人打女婿,这是家务事,难怪警察们都说管不了。
我这才搞明白为什么悦儿一个大美女什么好工作不做,偏要做危险的警察,原来是受到父亲的影响。从郑队他们尊敬的神色来看,悦儿父亲一定曾是个功勋卓著的警察,一般领导退休了都是人走茶凉,而悦儿父亲的茶看得出来还是滚烫的。
这时悦儿走了出来,我大叫:“你爸凭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打我?”
悦儿笑:“大家都知道,我爸喜欢谁才打谁。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你家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把人暴揍一顿?”我气呼呼的道。
“军队作风啊,见面就把人胸口擂几捶,看人胸肌练的怎么样。别看我爸这么大岁数,两根指头做俯卧撑毫不吃力。你这么弱不禁风,缺乏锻炼,他看了你肯定很生气,才出手打你。”
我心说,女兵呢,女兵你也朝人胸口擂几下?当然只是心说,不敢真说出来。
我扫视全场,警察们都苦着脸,想来应该都是没少受悦儿父亲的打。军队呆过的领导,作风一般都强硬。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和老丈人见面,就是挨了一顿胖揍,真是让人永生难忘的回忆。
摊上这么个老丈人,婚后想不老实都难,否则说不定就会被他整的缺胳膊少腿的。
“你得把身体练好,虽不说像健美先生那样一身肌肉,但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爸肯定不喜欢。”悦儿戳了戳我还在疼的胸口。
我前阵还是个死胖子,经过刻苦减肥,已经瘦了下来,现在又要练肌肉,娶个媳妇真是不容易。
我们这有句俗语,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原因大概是女儿喜欢上的人,只要女婿硬件达标,妈妈基本也会喜欢,母女之间品味一般都差不了多少。
岳父就不一样了,另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带走,这是无法欢喜的起来的事。
所以只要硬件达标,丈母娘不难对付,真正难对付的是岳父。
据说现在女人对男人最喜欢的几大硬件标准是180cm,180m2,180mm。
第一指身高,第二指房子面积,第三指什么大家都明白。
很显然,这三点我目前都达不到,我也不打算去搞断骨增高,或某处拉长等高科技手术,只有180m2最有可能达到。
“你妈妈是干啥的?”
“是中学老师。”
我又是一阵头疼,我对老师这个职业一向没好感,想起他们的形象来只有惶恐。
可没办法,媳妇可以选择,媳妇的父母怎么样,那就是天注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