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面圣的前一天,武惠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七剑大会的八人每个人都没有闲在客栈之中。
欧阳超一个人去了城南的司马亭,据说当年司马相如受到汉武帝的赏识,从蜀郡到长安定居,这司马亭两千年前便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长相厮守的地方。
只不过那年卓文君质问司马相如薄情的白头吟,据说也是在这儿写的。
欧阳超的家乡在距离cd百里的巩马镇,相传也是司马相如曾经待过的地方。
此时欧阳超就坐在这里,十八岁的他眼中都是八岁的自己,那年父母还没有病逝,那年欧阳超还是个无忧无虑只知道跑到小溪捉泥鳅的小瘦孩,那年欧阳超还没有进入青城派,更不知道剑道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超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好像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他一个人去cd闯荡的日子。
那年他身边没几个铜板,连穿的衣服估计都没人要,唯一有价值的便是此时正静静躺在欧阳超怀中的那把古朴黑剑。
但是欧阳超怎么可能把这把古剑卖了呢?这可是他父母的遗物啊,这可是他父母留在人世的和自己唯一的牵挂。
“唉…”
欧阳超仰望天空,长长叹了口气。他慢慢回想起这四年进入青城派后发生的事情,回想起近三个月来从青城出山,去洛阳将军府给汉公祝寿,去湘南客栈遇见昆仑一行人,去衡山参加七剑大会,一鸣惊人。
欧阳超慢慢抚摸着怀中光滑的古剑,好像在紧抱自己唯一的亲人。
他的思绪又缓缓转动,想起了被秦婷师姐骗去水帘洞密道所见闻的一切,想起了岳麓殿广陵阁中掌门们所述说的关于汉阳居士的秘密,想起了在衡山别院与关莹的那次有些好笑的论武,想起了北上黄河与昆仑三怪同舟共济的十日,想起了来长安的这些日子。
终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习惯了一个人的欧阳超嘴角一撇,露出了他近十年来少见的笑容:“能和这些人在一起,真好啊。”
秦婷和关莹去了城北有名的集市,关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个从前天就日日登门拜访的好哥哥关义,来到门庭若市的集市店铺寻些新鲜玩意。
而秦婷则是捧着那跟雪球一样圆的青灵飞鸽,说是要给它寻一件称身的衣衫,不然西域大雪飘飘的那么冷,这小鸟儿不是该冷坏了?
什么,飞禽都不怕冷?天真无邪的秦婷姑娘才不会管这些,她去西域可不是为了寻什么汉阳居士,一切有师兄担着,再不济她不还有个古里古怪的小师弟嘛。
上官天策一大早就没了踪影。
关莹说他用头发都能知道上官天策是去尚书府偷偷见那王小姐了。毕竟好不容易前几天在尚书府耍了几下子帅,装了几下子潇洒,留了自认为还可以的好印象不去趁火打劫,不对,是不去趁胜追击,快马加鞭,难道上官天策要等几个月后古板严厉的王老尚书回府后再去?
张藏锋去了城东官员府邸聚集的街坊一一拜访了些各部的前辈和同僚。虽然他一直在外活动,但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打好关系难道要在地方呆一辈子?更何况他跟着赵王爷办事,来京城自然要和王太后的嫡系这些亲赵派寒暄寒暄,热乎热乎。为官之道,不就注重个忽悠么。
刘汉业一大早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