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各处灯火早已熄灭,远处河段的花船也已经没了喧哗,只剩下暗暗的花灯隐隐摇动,和着淅淅的水流声,更显寂静。
两道人影从暗处显出,朝洗翠庭指点了一番,纵身上了屋顶,一人守着四周,一人趴在瓦面,似是掀开瓦面查看屋内的情形,过得一会,扒着的那位直起身子,两人又说了一阵,顺着屋檐下了房顶,竟是攀在了窗户上,其中一人取出一把小刀,顺着窗缝挑开了窗栓,轻推开窗叶,手撑窗台,翻身便进了屋内,另一人也是依葫芦画瓢进了屋。
莫天缺倚在树干上,看着那两人进了屋,笑道:“这两人已经上当,倒省了我们许多心思。”
陈子云笑道:“莫兄走惯江湖,见识非凡,你看这两人的功夫如何?”
莫天缺道:“不是我托大,观此两人的轻功身法不过小贼水平而已,只是不知手上功夫如何,料想也不值一提。”
陈子云道:“那若莫兄对战此两人,几招可制敌?”
莫天缺想了想,道:“若他们身手与我所料不差,最多十招可以取胜制敌,若是只需取其性命,则五招即可。陈兄何故此问?”
陈子云看了看客栈,又转头看着莫天缺道:“这两人从进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传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除非他们进屋后就被一招制住,又或者屋内根本无人。”
莫天缺眼神一亮,突然按住陈子云肩膀,示意他回头,道:“屋内亮灯了。”
陈子云诧异地回头望去,只见原本黑漆漆的客房竟是亮起了朦胧的灯光,虽然影影绰绰,在这黑暗里却显得耀眼,他想也不想就说道:“他们是一伙的?”
莫天缺沉声道:“我看不像,咱们在这里也猜不出所以然,不如去屋顶探个究竟。”
说完,他便纵身而去,陈子云在后面啧啧嘴巴,嘴里嘀咕道:“靠,跑这么快,也不知你有何秘密。”
陈子云本就不会轻功,只是靠着体内内力奋力跳跃,也幸得黄岚曾经指点过他不少技巧,这三层楼高也难不住他,等他爬上屋顶莫天缺早已到达,正掀开瓦面盯着下面,等陈子云上来,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笑了笑,又回头盯着屋顶露出的洞口。
陈子云知道莫天缺在笑什么,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两人一起施展轻功,对比之下,自己的真实水平就彻底露陷,不过他也不在意,当初自己并没说自己的武功厉害,一切不过是莫天缺脑补的而已,可能莫天缺也知此点,所以只是笑笑。
陈子云悄悄走过去,也掀开一片瓦面,把眼睛凑了上去,嘴里不由‘咦’了一声。
屋内的摆设与其他客房一致,两个黑衣人也在屋中,只是令陈子云好奇的是,这两个黑衣人正举着一节红烛,如同中了邪般,呆呆地站在绣床前,眼睛紧紧盯着床上,浑身似乎正在抖动,带动着手中的红烛摇摇晃晃,怪不得刚才在外面看屋内的灯光时明时暗,原因就在于此了。
绣床的床帐一半掀开,一半垂下,黑衣人正好站在掀开的那处,挡住了陈子云的视线,这让陈子云好奇心起,那床上到底有什么,竟让这两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陈子云看到此情景,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床上躺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但他马上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所谓将心比心,若真躺着个美人,这两老爷们还不早扑上床去了,何况床上也没有一丝的动静,一个女人又怎会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地任由两个爷们盯着看呢?
那么会不会是财宝呢?好像也不可能,陈子云在屋顶看得大急,下面两人似乎一点不急,这么长时间也只是把腰弯了弯,把脑袋朝床上凑得更近而已,陈子云嘴里碎骂起来,直起头,推了推旁边的莫天缺,气道:“这两人他妈在做什么?”
莫天缺低声道:“床上躺着一个人。”
陈子云奇道:“你怎知道?”
他话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明显不打自招吗。
“我是以屋中气息来定断的。”莫天缺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子云一眼,道:“看来陈兄空有一身深厚内力,却不知如何运用,不过无妨,我虽然本领低微,却也有一些心得,待此事之后,你我在把酒讨论。”
“那……就多谢莫兄了。”陈子云老脸一红,随即转移话题道:“莫兄江湖经验丰富,依你看,这两人像中了邪一般,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床上之人是否是那女人?”
“我可不是神仙,哪能猜到这些。”莫天缺摇了摇头道:“你忘了那女人毒杀大汉的事了吗,我怀疑这两人进屋后便中了什么毒,才让他们变得如此怪异,这女人如此大费周章,后面必有大变化,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他们说话之机,房内却是发生了变化,两个黑衣人却是低嚎了一声,惹得陈子云两人立即又把眼睛凑在了洞口。
果然,黑衣人已经不再呆立,而是低声阴笑着,一人身形闪动,把红烛放在桌子上,一人用力一把扯掉了床幔,扔在了一旁,陈子云看得真切,床上露出一截光白的小腿玉足,在朦胧的灯光映照下,勾人欲思。
陈子云在屋顶只能见到一截美腿,但他已可想象躺在床上的是一具**裸的美妙肉体,正完全暴露在两个黑衣人的眼前,黑衣人眼见美色,情绪更加狂暴,嘴里喘着粗气,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嘶,嘶’几声,几乎是把身上的黑衣撕成几片,一人来不及脱下裤子,便朝床上之人扑了上去,即便如此,床上之人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动不动,任由那人扑在她身上又亲又啃。
“不对劲。”陈子云直起身子,难得正经地说道:“這种情况下,即便是被强迫,女人也该发出点声音才对。”
莫天缺点点头道:“她不是那女人,而且很可能是被人点了穴道,脱光衣服扔在了床上,似乎是专为了引诱这两人。”
“如果是这样,那床上的人……”陈子云低头说着,突然直盯着莫天缺道:“如果是这样……”
莫天缺也望了过来,两人一起低呼道:“唱曲少女!”
两人也不在多说,唱曲少女天性可爱,他们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也绝不会允许被下面两人糟蹋,按陈子云所想,要上也该我来才是。
陈子云正要从窗户闯进去,莫天缺拉了拉道:“屋内可能有迷幻之毒,进屋切不可吸气。”
陈子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直接跳了进去,大喝一声:“淫贼,放开那女人。”
他带着问天剑,还是用布包裹着,现在也管不了许多,直接抡起来当着棍子砸向屋中的人
黑衣人,不,现在应该称为**人,本来紧盯着床上,立即回过头看向陈子云,眼睛泛红,颈部血脉青筋暴露,显然精神正处在亢奋之中,见‘棍子’袭来,竟是踏前一步,直接用手抓住,用力往回一扯,再一脚朝陈子云踢来。
我草泥马,陈子云偷袭不成,反被反客为主,嘴里不由大骂,他对敌毫无经验,现在竟是不知如何应对,幸好旁边一道黄光闪过,莫天缺手持木剑直刺向对方面目,速度极快,那人只得放开陈子云的问天剑,往后翻滚,这才堪堪避过莫天缺的这一剑。
那人也是了得,滚稳身子,立马再扑向桌面,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原来是两把双刀,随势耍了一个刀花,朝莫天缺砍来。
“你去救人。”莫天缺只冷冷说了一句,便与双刀客战在了一块。
从陈子云进屋到此时也不过一刹那,那扑在床上之人沉浸在美人肉香之中,现在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陈子云,眼中露出怨恨之色。
“淫贼,纳命来!”陈子云又是一声大喝,他现在学聪明了,为了防止再被抓住,拿着‘棍子’敲向这人的腿部,床上之人一个翻身,从床上跌落下去,再往旁边一滚,避开了陈子云的一‘棍’,嘶叫道:“坏人好事,我定要杀你。”
陈子云知道自己水平,虽然心里很想,却也不敢瞧向床上的妙人躯体,只是用身子挡在床边,全神贯注盯着对面之人,叫道:“你倒来试试看,现在是二对二,再拖下去我保管你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哼!”对面之人手中一探,居然拿出一根棍子,也不说话,一棍横扫过来,虎虎劲风,夹杂着呼啸声朝陈子云袭来,陈子云不及躲闪,忙从身后拿出问天剑,来不及把上面的布条扯去,随手挡在胸前。
“砰”
黑衣人往后退去一步,顿时凶光大露,陈子云只感虎口一阵酸麻,差点震裂,接势往后退去。
黑衣人一招逼退陈子云,也不追击,一棍朝旁边的莫天缺扫过去,此时的莫天缺随意挥洒手中的木剑,迅如奔雷,虚实莫测,纵然对手手握两把钢刀,占了兵器之利,也被压制得节节败退,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旁边一棍带着呼呼劲风朝他身子扫来。
“莫兄小心!”陈子云忍不住大叫道。
莫天缺眼中精光一闪,收回手中木剑,一剑击在木棍棍头之上,身子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拿棍子的黑衣人见机得势,扶起另一人往门口退去,直接闯破了木门,隐出了房间。
陈子云看了莫天缺一眼,这莫天缺明明说过,只需五招就可杀掉两人,但在刚才却是后退一步,直接放跑两人,这是在向自己隐藏实力啊,不过他也不点破,转头朝床上之人望去,脸色立时大惊失色,口中叫道:“风铃!怎么是你?!”
莫天缺听陈子云叫出‘风铃’,便知床上之人并不是唱曲少女,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却是陈子云认识的,他精于人事,当即说道:“我先去追那两人,待会在二楼房间会合,万事小心。”
他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什么,也不回头,又说道:“我看这位姑娘嘴不能言语,身无法动弹,确是穴道被点,陈兄只需缓慢运气导入她体内经脉,如此运行几周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