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花开两朵,单表一枝。说书的一张嘴不能同时表述两件事,写书的一支笔对同时发生的两件事或多件事,也只能一个一个地写来。
暂且按下智多星和白虎星不提,单说宁安县狼窝村尚山虎的爱人单明芳,晚上中了智多星的迷幻药,使出吃奶的力气,帮着智多星将自家的钱扛出去,又按智多星的吩咐,回身关门插上门闩,回房将屋里认真打扫一遍,将桌椅茶几和门窗橱柜都抺拭干净,又抄起扫帚将院里认真清扫一遍,然后将公爹、小姑和儿子,还有那条德国黑背都拖到屋里床上,天亮后,她终于完成这一切,才喝下两粒药丸。
几分钟后,单明芳渐渐清醒过来,发现了床上的三人一狗。摸摸,都有呼吸,推推,都和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再看茶几上四个装满钱的塑料编织袋,一个也不见了。惊慌之下,她彻底清醒了,马上意识到家里招贼了。
她第一反应是立即打110报警。但自己的手机,儿子的手机和小姑的手机都找不见了。她便拿座机拨号,拨半天也没有反应。看看已有七点多了,她便敲开邻居家的门子借手机报警。
警务台女服务员详细问明案发时间,地点和损失的大体情况后,让她千万注意保护好现场,刑警没到以前,不要让任何人进门。
五分钟后,虎山镇派出所三个民警便赶到尚家,他们主要任务是保护现场,并向公安局刑侦科报告发案现场大体情况。
十几分钟后,县公安局三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至,车上下来十多个人,还有一条警犬。
这些人进门后,各行其责。
有人详细询问单明芳,做笔录。
单明芳只说:
“昨晚小姑尚晓娟开车来拉东西,十一点的样子,黑背狗呜呜呼叫,只听像轻轻拍手一样响了一声,黑背狗哼两下便无声了。
“后来,儿子、小姑、公爹,依次出屋探望,都是听到轻轻拍手声响就没声了。
“我觉得奇怪,刚开卧室门要查看,只见进来一个戴了灰口罩、灰手套,穿一身深灰衣裳的人,那人脚上还套着鞋套。
“还没等我呐喊出声,那人便向我脑门儿上用手一拍,我便失去记忆,直到早晨六点多才清醒过来,发现茶几上装满钱的四个塑料袋都不见了,人和狗竟然躺在我的床上。想报警,手机都没了,座机也坏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弄不明白。"
另外,有人在保险柜,橱柜,门框,桌椅,沙发和茶几上仔细寻找痕迹。有人在地面仔细搜索脚印,寻找贼人可能遗落下的任何东西或蛛丝马迹。有人拿了照相机和摄相机时刻准备拍摄有价值的痕迹。
牵狗的民警也在指挥着警犬,不断命令:“嗅!嗅!嗅!"
那警犬很听话,也挺积极配合民警指挥,忙着闻这儿,嗅那儿,却总是嗅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吐着长舌,瞪着狗眼,无奈地看着民警,一副茫然的神态。
在院里的民警,找不见戴脚套的脚印,在街门上,也找不到陌生人指印,只取到几个尚家人的指纹。
刑侦科长打电话,叫虎山镇卫生院马上派医生来,说是有三个人被麻醉针击中,深度昏迷,让他们速来抢救。
院长说:“把人抬到院里席子或塑料布上,立即用冷水浇头。我们马上过去。"
这时,又接到警务台电话,说谈局长家昨晚失盗,其爱人和女儿均在昏迷之中。
队长留下两个人,其余的人和狗马上赶往公安局家属院去了。
不到三分钟,镇卫生院的院长和一个医生骑摩托车赶来,被麻醉的三个人刚被抬到院里,正浇凉水。
看看效果不明显,便给三人打了解毒的注射针,直到九点多,才陆续逐渐醒来。
问其情况,那三个人都说的一样:昨晚一开屋门便被一个像微型注射器那样的东西击中,很快便丧失意识……
尚晓娟赶紧到门外看她的雪铁龙轿车,一看吓一跳,说把小车丢了,那是县政府的公车!
当刑警问她晚上赶来干什么时,尚晓娟支支唔唔,不愿说实话,只说白天没时间,晚上来看望老爸。
刑警问她是不是来取走五百万现金时,她先假装听不懂,又着急地问:“钱还在吗?”
当她知道是嫂子早说了丢五百万元的事后,马上又怪嫂子没头脑,缺心眼,这下把她和王县长可给坑苦了!
当刑警写完笔录,当事人和刑警都签了字,要和医生出门时,单明芳扯住医生不让走,说把德国黑背也给救醒了再走。
医生无奈,只好给狗注射了一针才离开。
现在来看谈局长家。
对门副局长夫人早起买来油条,要自制豆浆时,发现没电了。看对面谈局长家厨房,没人。便想到对门问一声有电没有。
对门门子敞开着,却设人应声。进去一看,才发现母女两人都喊不醒,又见保险柜也开着门,便意识到被盗了,马上拨打110报警。
等副局长带了刑侦科那帮人赶来后,又像刚才在尚山虎家一样,各司其职,仔细寻找破案线索。
最后断定,贼从卫生间破窗而入,对受害人实施麻醉后,盗走钱物,从大门出去下楼梯,翻墙而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破案线索,警犬也没能起到作用。
再查看局长和副局长的门口及一楼二楼共四家的监控摄像,都没有留下贼影,因为电闸都断电了。
到墙外寻踪,只能断定有几个戴了鞋套的脚印,是分属两个人的。警犬追踪到墙外马路上,便失去目标,没法再寻踪了。
叫来医生救醒两人后,母女俩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问丢失了什么东西,局长夫人徐喜荣说丢了一百八十万现金和一些存折及若干件金银首饰,还丢了些骨董和证件。至于究竟是什么骨董,有多少存款,这得问老谈。只有他才能说请楚。
副局长刚回到办公室,值班室有人来报告说:“鹿城县公安局刚来电话通报说,大约在今天凌晨三点,被我县看守所关押的开发商温金涛家失盗,窃贼麻醉迷幻家人后,盗走现金一百八十万元,金银玉器若干。盗贼是作案高手,没留下任何破案线索。"
副局长指示,向鹿城县公安局通报咱们这里昨晚的两起案件,因为三起盗窃案作案手法大同小异,说不定是一伙人所为。
技术科长用内部电话向副局长汇报了刚刚收到的群发短信内容。
副局长心中豁然开朗,他估计,这三起盗窃案,极有可能是一伙人所为。假若猜测没错的话,这伙人中至少有一个无线电专业人才,应该有大学毕业文凭或同等学力。很可能跟梨树镇石桥村征地有利害关系,是专门朝着尚山虎,温金涛而来的。
副局长又想,他们祸害谈局长又是为了什么呢?莫非这人和公安局“攀过亲"?近几年,公安局没有调查、抓捕和拘押过高学历的人呀!莫非是为了彻底搞垮尚山虎和温金涛?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他又想到,从前些日子的群发短信内容看,应该是石桥村的蒋占维!……也不对,他只不过是个毛贼,远远没有那两下子,他只是小学文化水平。不是我们小瞧他,他绝对干不来的。
接着是县委严书记来电话,询问群发短信的事。详情在上回书中已有交待,这里不再赘述。
在后来的几天里,除了找回了县政府的雪铁龙公车外,一无所获。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大约半个月后,宁安县纪监委办公室收到一个快递包裹。里面有三个笔记本和六张光盘。纪主任看后,大吃一惊。三个笔记本分别是谈局长,尚山虎和温金涛的。光盘是谈局长的。这光盘和笔记本简直是扔向宁安县政府的一颗原子弹,足可以把宁安县官场炸个底朝天!
纪监委纪主任猜想,这么重要的有关官场内幕的内容,邮寄者肯定已经复印和复制后才将原件寄来。纪主任既不敢面对眼前的现实,又不敢扣下不报。想瞒是绝对瞒不过去的,说不定这个隐形杀手以后会有更大动作,闹得更厉害。如果将复印件和复制件寄到省市纪监委或检察院,那时麻烦就更大了。
可是,按笔记本和光盘中的内容去调查处理,那涉及到的都是县政府和县党委、县人大、县公安、检察院、法院的实权人物,足可以扳倒十来个人。
纪主任清楚,一次扳倒这么多人,是自己百年不遇的高升的大好机会,但是,从此以后,官场中所有人都将像躲避疯狗一样躲开自己,肯定也有人会千方百计地要除掉自己。谁愿意在身边有一颗定时炸弹呢?
纪主任觉得,与其将这块烫手山芋拿在手里,吃不得,又扔不得,还不如把它尽快递到别人手里。对,递给县委严书记,他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办好了,起码有自己一半功劳:办砸了,有严书记顶着天,自己也好抽身。
拿定主意后,纪主任便带了笔记本和光盘,去面见严书记。
要知严书记见了这些东西如何反应和处置,请看下回:《严书记防腐严打,黄飞虎助妹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