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一文钱都拿不出,诊金的事该怎么办?”李翠芬满脸的踌躇。
这次沈千宸对他们一家可是有大恩,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白丰收只怕凶多吉少。
“娘,你放心吧,诊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沈先生是个好人,他知道我们的状况,等我拿到了工钱,就马上把诊金给他!”白临夏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忠厚老实,不喜欢欠人情。
“可是你奶奶……”李翠芬欲言又止。
白家人可一直盯着她的工钱,要是她将工钱全都用来付诊金了,白梁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一家都极度的自私自利,眼里只看得到利益。
李翠芬为人孝顺,有些话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
“娘,工钱是我的血汗,我拿来付诊金天经地义!”白临夏安抚她一通。
两人做好饭菜后,白临夏转身离开了厨房……
几天好,白丰收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夫妻立即提出要回白家。
其实,白临夏内心是不赞同的。
不过,孝的枷锁把他们锁的牢牢的,尽管他们对白家人已经心存芥蒂了,但他们仍然毫不犹豫的要回去。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白临夏担心他们会受到欺负。
白梁氏和她的几位叔叔婶婶可不是省油的灯,之前她把那个老太婆的得罪了,指不定她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自己的父母。
一家人辞别了沈千宸后,直接回了白家。
最近这几天,白家一直鸡飞狗跳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没了白丰收夫妇的任劳任怨,家里很快就出现了分歧。
一向关系不错的二房和三房差点大打出手……
“哟,这不是我的好大哥吗,出去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
“大哥,可真有你们的,出去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想到回家了,有本事你们一直在外面住着啊!”
二叔和二婶看到他们一家后,立即出言讽刺。
他们都以为白临夏一家是没地方住了,才会回来的。
“二叔,话不能乱说,先前要不是我爹被打的不省人事,家里还不准请大夫,我们何至于要出去外面养伤?”白临夏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有些人就是不知羞耻,非要被人数落一通,才觉得舒服。
“养伤?我看大哥身体好着呢!”刘香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
“不过几天的时间,二婶就忘记了,我爹被打的昏迷不醒的模样,果然是一家人!”白临夏眼底满是讥讽之色。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讽刺我!”刘香花气的脸色都变了。
“二婶确定要一直站在门口跟我们说话?”白临夏嘴角含笑道。
“够了,还不扶着你爹进来,难不成还要老头子我亲自请你们?”白振兴满脸不悦的看了一眼白临夏。
“爷爷,你可要看清楚,不是我们不愿意进去,是有人不想我们回家!”白临夏特意强调了回家二字。
“你!”白振兴被她气的脑仁疼。
“二婶还不让开,难道是想要违逆爷爷的意思?”她顺势给了刘香花一个下马威。
刘香花被她一番挤兑,弄的颜面尽失,但她偏偏没有办法惩治白临夏。
那个死丫头,自从上次跟孙家退亲后,整个人都变了,现在就像是一个刺猬似的,但凡靠近她,就很容易被扎伤……
最终,他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让白临夏一家进了门。
其实,这几天白丰收一家不在,他们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习惯了他们的付出,白家其他人压根没把他们当做家人看待。
他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白丰收夫妇的劳动成果,却吝于跟他们一点尊重。
白临夏是早就将白家人的心性看透了,所以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期望。
不过,她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是在种种教条下成长,孝字对他们而言,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回到白家之后,白临夏隐晦的警告他们,不要再对自己父母和妹妹对手,否则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要拉着他们陪葬。
白家人看似强悍,其实骨子里全都贪生怕死,白临夏狠起来不要命的个性,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什么都没说……
白丰收夫妇回到白家,一切看似过去了,不过一直在书院里念书的白丰文的同窗,无意中听到了关于他父母的风言风语。
他们回到书院后,立即将白振兴夫妇的做法传遍了整个人书院。
白丰文那个人很爱面子,在书院里自视甚高,根本不得人心。
书院里的不少同窗都很讨厌他的性格,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罢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农家人的模样,
他在书院里成了大家背地里嘲笑的对象。
听到流言后,白丰文觉得面子受损,心里很是不忿,但他为了能在书院立足,直接当那些谣言不存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过了几天,白丰文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书院的夫子请假,直接回了村里。
白丰文回了家里后,白梁氏很高兴的给他张罗吃的。
这几天,他们成了村里人嘲笑的对象,白梁氏的心情一直很糟糕,看到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娘,你们是不是故意苛待大哥了?”白丰文冷脸问道。
“你大哥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之前竟然跟我们提分家,你爹心里不舒服,就教训了他一番!”白梁氏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她甚至觉得白振兴打的太轻省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成天搞这么多事出来,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为同窗的笑柄了!”白丰文气的脸色铁青。
白丰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如此的糊涂。
先前,他离开家时,就曾暗示过他们,低调过日子,不要闹出事情。
结果,他刚回书院没几天,他们就做出了苛待大儿子,不准请大夫的事,让他被同窗嘲笑。
“文儿,你说什么?”白振兴夫妇一直将他当成心头宝。
但凡涉及白丰文的事情,他们都慎之又慎。
“现在咱们家的名声都快臭了,读书人最重视清誉,若是被夫子知道,我这书还怎么念!”白丰文眼底满是不耐。
他心里很是反感白振兴夫妇做事的方法,偏偏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事情有这么严重?”白梁氏显然是没想到他们的行为,会对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产生影响。
“这次我是请假回来的,待不了两天就要回书院!”
白丰文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厌恶,“爹,我们家现在不能再传出任何不利的流言了,否则不仅我的前程堪忧,几个侄子侄女的婚事只怕都要受到不少影响!”
“你的意思为父懂了,我会约束家里人的!”白振兴看着满脸不悦的小儿子,内心很是触动。
“小叔,这次的事情分明是大哥错了,你怎么能怪我们?”刘香花向来心直口快,不喜欢吃亏。
她们对白振兴夫妇偏心小儿子的行为很是不满。
自从她们嫁入白家以来,就一直跟着供白丰文念书,结果非但没得一句好,还要全家围着他转悠,她们怎么能答应。
白丰文对事情的过程不清楚,是以他听到刘香花的话后,决定找白临夏一家问清楚。
最近,白临夏为了照顾家人,并没有留在镇上,而是准时回家。
傍晚,她刚刚到家,甚至连水都没来及喝一口,就被叫到了正房。
“爷爷,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白临夏淡漠的问道。
“白临夏,作为白家的长房的女儿,你为何要败坏白家的名声,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孝?”白丰文端着长辈的架子质问道。
“四叔,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要如此指责于我?”白临夏听到他的话后,面色一冷。
“村里的闲言碎语因你们一家而起,你立即给我想办法,将流言平息!”白丰文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的,即便白振兴夫妇也从不阻止他。
“对不起,村里的流言我无能为力!”白临夏看透了他虚荣的嘴脸,“况且,他们说的是事实!”
“臭丫头,你这是要忤逆我的决定?”白丰文脸色异常难看。
“我们一家四口,在家里当牛做马,从不敢懈怠半分,结果我爹受伤后,爷爷奶奶竟然不允许请大夫,分明是想要看着我爹活活疼死,这些桩桩件件都是事实,我为何要澄清!”
白家人买他的账,那是他们的事,白临夏可不会给他面子。
“这些事情,我具不知情,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白丰文以为谣言夸大,自己的父母不至于如此狠心,没想到一切都是事实。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白丰收一家过的很不好,但他从来不会去过问。
“这个家里,二叔三叔和两位婶婶,一直将我们一家当做奴隶使唤,村里人都看在了眼里,公道自在人心!”白临夏直接将火引到了在一旁看戏的几位叔叔婶婶身上。
他们想要让自己一家做炮灰,被白丰文训斥,白临夏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哥三哥,你们做事不要太多,大哥也是白家的一份子,你们该尊重他!”白丰文自持清高,立即出言指责他们道。
白丰文这人只看重自身的利益和名声,白临夏听到他的话后,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的眼神里溢满了讥诮之色。
白临夏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一嘴巴的闹剧了。
“四弟,我是你二哥,你竟然出言指责我?”白丰登气的差点吐血。
他们一家幸辛苦苦做工,赚的钱大半交在公中,给他做束脩了,结果到头来却连一句好都落不了,白丰登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