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锋和马库斯飞快登上水晶电塔的顶部,此时,张磊和其他队员都已经围在了上面。
“我们来晚了。”张磊说着指着立在地上的一枚弹壳:“狙击手很专业,除了这枚弹壳没有任何线索。”
袁锋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那枚弹壳仔细观察到,上面只有一个用刀刻下的数字“7”。
山猫开口道:“这是M118LR远程子弹!市面上很难弄到。而且,这地方离天宫大酒店的直线距离有接近1500米,就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射杀5人,并且误差如此之小,几乎全部是一枪毙命。在我认识的人中,可能只有树人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这个狙击手的背景一定不简单。”张雨轩说道。
张磊点点头说:“是的,而且一定和兄弟会有关,他们在杀人灭口,这样我们就得不到兄弟会的任何信息。”
“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键盘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然后指了指袁锋手上的那枚弹壳继续问:“能不能从弹壳入手?”
马库斯上前拿过弹壳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后,摇摇头说:“这枚弹壳并不是刚刚开枪之后留下的,它几乎没有火药味,很可能是狙击手留下的某种暗示或者讯息。”
“那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袁锋也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键盘才突然开口道:“我曾经在CIA的档案库里看到过一些消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杀手喜欢用某些图案或者数字来代表自己的存在,我觉得刻在弹壳上的数字可能代表这名狙击手杀了七个人或者说是他的代号。”
“那他为什么还有故意留在现场?”谢宇不解地问道。
键盘继续说:“很大一种可能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这让我想起在CIA档案库里看到一系列的特殊案件,而且至今没有线索。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世界各地的一些法律无法制裁的罪犯比如:毒枭、大军阀、军火商或者黑道老大等厉害的人物都曾被暗杀,现场和这里的情况一样,警方除了一些故意留下的数字外没有任何线索,再加上这些人原本就是罪行累累,于是就变成了悬案。”
“这么说的话,这名狙击手是替天行道?”张雨轩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我觉得这些人是某个秘密的组织,就像漫画里的蝙蝠侠一样。”键盘用一种欣赏的语气说。
“不管这名狙击手是处于什么目的,总之现在我们的线索就断了,与兄弟会有关联的人都被杀了,我们也没掌握兄弟会的任何信息。”张磊长长地叹了口气。
袁锋摇摇头,不甘心地说:“虽然这名狙击手很有可能是替天行道制裁了那些人,但这名狙击手可能是唯一的线索了。”说完转头看向马库斯问道:“能不能从弹头上查到一些线索,比如,枪械型号?”
“可是可以,但就算查到枪械型号没有找到那把枪的话,也很难查到狙击手的任何线索,而且我想,那名狙击手在射击之前一定将子弹做了特殊处理,以至于弹头上也没有有效的线索。”
键盘也接过话说道:“的确,之前我看过的那几个案子都是如此,反正被枪射杀的人,在体内的弹头上都没有留下有用的信息,甚至连子弹与枪管内壁摩擦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可能?”袁锋丝毫不愿相信地说:“要知道每一次射击,不管是弹头还是弹壳都会留下出膛时的痕迹,每开一枪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一些线索,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裹纸法。”马库斯淡淡地说道:“很早的一种手法了,用纸包裹整颗子弹,这样子弹在出膛的时候就不会和枪管的内壁发生接触和摩擦,子弹脱离枪口的一瞬间,纸片也会跟着脱落,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了。”
这时,柯正斌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袁锋接通后就传来柯正斌有些不满的声音:“袁锋,你小子才回来几天就把禹州市搞得天翻地覆,现在连中央和安全局的人都惊动了;之前你们将血煞会和兄弟会合作的一些证据给我时我就已经让上面的人开始调查了,扳倒他们是迟早的事。可我刚刚听说那五兄弟都被杀了,你不得给我解释一下?”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但那几人并不是我杀的?”袁锋解释道。
“不是你杀的但也与你有关吧,你知道这样对你有多麻烦吗?上面的人很快会想办法查你。”柯正斌继续不满地说。
“我知道你有办法。”袁锋淡淡地回了一句。
柯正斌冷笑两声:“你小子尽给我添麻烦,我说了叫你别冲动,让我来处理,你却擅自主张,乱整一起……”
“够了!”袁锋粗鲁地打断了柯正斌,另周围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电话一头的柯正斌也立刻沉默了下来,袁锋继续带着愤怒说道:“让你处理?我父亲被害的时候你怎么处理的?警方在判定他为意外时你又是怎么处理的?”
柯正斌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道:“很抱歉,之前,确实是我的失职,但我已经及时向上面汇报了,由于血煞会的背景很复杂,牵连很多,所以需要一些时间。今天早上最高法院已经对血煞会背后的几名官员以滥用职权等罪名提出起诉,所以,整个血煞会以及背后肮脏复杂的官场关系都将被连根拔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在血煞会横行禹州市的这些年里,为什么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打压他们,反而另起发展。这些年,又有多少人遭受他们的欺压。如果不是这次,他们可能一直会在禹州市只手遮天,这就是你们办事的效率?”袁锋冷笑着讽刺道。如果没有血煞会的存在,袁锋的父亲和爷爷都不会惨遭杀害,而这些人在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后才得到惩罚,这真的是一种悲哀。
“袁锋,别说了。”张磊立刻劝阻道。
“我有说错吗?”袁锋不以为然地继续说:“这些西装革履身居要职的人除了以权谋私以外眼里还有什么?”
“袁锋!”张雨轩也有些听不下去,开口道:“你这么说有些过分了。”
袁锋转头看向她:“我过分?我家人都已经被杀了,你们知道吗?而这一切都因为ZF对血煞会的纵容!”袁锋大声喊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柯正斌的声音才慢慢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很抱歉,这的确是我的失职。那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你做什么都救不回我的父亲了。”袁锋说完准备挂掉电话,张磊上前抓着他的手,拿过电话讲到:“长官,您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个忙,看看血煞会五兄弟身上的弹头上可否查出一些线索。”
“好,没问题。”柯正斌很干脆地答应道:“明天早上与你们见面,地址待会发给你。另外,帮我劝劝袁锋,这次,的确是我的失职,如果他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让他直接告诉我,任何事。”
张磊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此时袁锋直接坐到了地面上,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其他队员都围在他身边,但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场面突然变得无比安静。
“袁锋。”张雨轩上前轻轻扶着他的肩膀开口道:“在我10岁之前,我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母亲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就在我十岁生日那天,一群曾被我父亲抓住的暴徒成功越狱并杀死了我的父母。”
袁锋听后猛地抬头看着张雨轩,所有人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她。不敢相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看起来无比坚强的张雨轩还隐藏着这样一段悲伤的往事。
张雨轩见到袁锋的反应,悲伤的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很意味是吧,当时还只有10岁的我更加意外,一夜之间,我就成了孤儿。后来,父亲的战友把我接到了军营里,开始了我的军旅生涯。那时候真的很艰难,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陌生,所以,我只有努力训练,用劳累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疼痛。”
张雨轩顿了顿看向袁锋:“所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一切都会过去,我都能熬过来为什么你不行?”
袁锋沉默了一阵,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悲伤的童年。”
张雨轩也擦了擦不经意流下的泪水,强行笑着说:“你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子弹都打不死你,难道你还输给一个10岁的小女孩?”
袁锋微微地笑了笑,轻轻地帮她擦了擦脸色的泪水后,好半天才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
禹州市江边的某个角落,一个金发碧眼留着浅浅络腮胡子的男人将一把用黑色塑料布包裹着的M40狙击步枪浇上汽油后,用一只火柴将它点燃,然后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神父。任务完成了,目标人物全部击毙。”男人简短地汇报着。
“不错!7号,没想到你第一次到Z国执行任务就完成得如此完美。雇主们一定很满意。”电话一头响起了苍老的声音。
“神父,我想问我们从来没有到Z国执行任务,但这次为什么……”
“你在质疑组织的判断吗?”那个苍老的声音严肃且粗暴的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血煞会本来就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而与目标人物见面的那两人是另一个犯罪组织的,他们想得到血煞会的一切,所以我才要求你狙杀前就报警,这样就能在除掉目标的同时让警察将那个人抓获,这也能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还能让他们得到法律的惩罚,不是很好吗?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你只能看到表面,相信组织,我们一直都是以惩恶扬善为宗旨的!”
“对不起,神父。”男子抱歉着说道。
“好了,你现在立刻动身去布拉格跟13号汇合。”
“是,神父。”男子挂断了电话,将已经完全烧得变形的枪支装进一个更大的尼龙袋里,顺便塞进几块鹅卵石后扔进了夜幕下黑漆漆的江水中。
这个被称为“神父”的老人挂断电话后,转头对着眼前一位E国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上面对我的考验满意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加入你们?”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坐在老人面前的E男子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继续说:“你们“血色教堂”也曾是世界著名杀手组织“阿萨辛派”后裔一手创建的,你们的宗旨不是清理有罪之人,维护你们的宗教信仰吗?是什么趋势你们想要加入我们的?”
老人淡淡一笑默默地说道:“看看窗外,你是否能看见外面那个充满病态的世界?如今,这个世界被表面的繁华所蒙蔽,实际上他十分需要被救赎,不是吗?”
男人干笑两声,说:“我们“兄弟会”只是做中间人,负责提供情报资料什么的,这次虽然将那几个黑帮大佬都灭了口,不过仍然没有找到上面需要的东西,更没有查到史东的下落;如果上面有消息我会再联络你。”E国男子说完,起身离开了老人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