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之前还保持着攻势的江东军立刻就展现出了精兵的素质,开始有序的往后撤退起来,陆安本人也慢慢后撤与郭嘉会合。
“古语有云,战阵对决,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我等之前经历大败,虽然主公用自身威望强行提起了士卒们士气折返归来,但士卒们来回奔跑终究是过于疲累,此时既然救出了甘将军,我们也该见好就收,不然怕是将士们的体力要吃不消了!”两人刚一碰面,不待陆安问起,郭嘉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你说的很对,是我疏忽了!”陆安看向周边的士卒们,见他们确实虽然士卒还算高昂,但大多数脸上却难以掩盖疲倦之色,便轻轻点了点头。郭嘉说的没错,若是再战下去,已方的这些士卒怕是难以继力,撤退实为上策。
“这陆玄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撤退?”蔡瑁眼睁睁看着敌军不顾垂势的杀回来,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后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撤退,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举动。其实不单单是他,边上的文聘蒯越张允等人也是一头的雾水,看不透对方的动静。
“因为他们的士卒战力快跟不上了,所以此时撤退对他们来说是最佳之策!”庞统在边上看着这一切,轻声说道。
“此言怕是不准确,我看对面的军势还是很有斗志的!”蔡瑁仔细的往远处打量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士气高不代表战力高,他们先败逃了一场,虽然在陆玄通的鼓舞下又杀了回来,但两次来回对于士卒们来说精神和体力都消耗甚大,陆玄通深知这一点,自然是见好就收了!”诸葛亮此时也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陆玄通还真是会抓时机,在大举进攻时却突然撤退,现在我等想要追击也来不及了!”蔡瑁等人点了点头,随后就有些遗憾起来。因为对方的强剧攻势,已方士卒都转为防守状态,现在想要追击却是来不及了。
“那可不一定!”诸葛亮忽的微微一笑,随后手中的洁白羽扇高高一扬,道道彩色的灵光如同涌泉般喷出,最后直冲云霄。
“风起!”
随着诸葛亮的一声轻喝,那本来平静的水域忽的刮起了一阵强劲的南风,吹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想要往南方撤退的江东军军士们,那强劲的逆风立刻就使得江东楼船的速度下降了一大截。
“传令,所有将士开始追击!”见得自己术法奏效,诸葛亮脸上露出冷笑,立刻下令所有荆州军船只准备进军。
“怎么会无缘无故多起一道风!”感受到已方船只速度急剧下降的江东军将士们则有些不能淡定了,这样的大风吹下去,不但给负责踩船的士卒们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只怕对方更是会乘机追上来。
“还真是粘着不放啊!”比起普通士卒们的喧闹,坐镇中军的陆安和其麾下的大将们则蹙起了眉头。这种天气是不会突然之间刮起这样的大风的,明显是对方的高人异士施展的术法,只是不知道是卧龙还是凤雏施展的。
“赦令,停!”眼见大风给已方的将士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恼和危机,郭嘉不顾自己那已经因为灵力透支而变得苍白的脸色,再一次捏出一道术法,以穷奇羽扇为触媒施展了开来。
“风停了,风停了!”随着郭嘉的动作,那本来无故刮起的南风立刻就平定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转折让江东军的士卒们纷纷欢呼的呐喊了起来,只要没有大风影响,后面的敌军就追不上他们,他们也将彻底的安全了。
“奉孝,多亏你了!”大风消散,陆安自然知道这一切是谁的功劳,他把目光瞟向了郭嘉,神色中充满赞叹。不过他话声刚落,边上的郭嘉便忽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奉孝?”陆安脸色一变,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担忧的喊了一声。
“军师?”见到郭嘉倒下,身边的众将也都围了上来,作为江东的第一谋主,郭嘉在众人当中显然有着相当崇高的地位。
“消耗太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了!”郭嘉此刻虽然面白如金纸,但还是强行露出了一个微笑道。
“医官,快叫医官来!”头一次见到郭嘉虚弱成这样,陆安此刻有些失了方寸,对着身边的众将叫喊道。
“来了,来了!”不多时,随军的医官便满头大汗的被众人急急的请了过来。
“快给军师看看有没有大碍!”陆安连忙给他腾出位置,急道。
医官不敢怠慢,将手放在郭嘉的手腕上号了下脉,便皱着眉头道:“郭嘉先生这是因为连续施展了术法导致身体透支过度,五脏受损,再加上郭嘉先生身体也一直不甚强壮,所以现在身子极为的虚弱!”
“有没有生命危险?”陆安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在半年以内奉孝先生需要静养,而且要忌酒,忌女色,忌荤腥,再多吃点补品就会痊愈!”
“啊?”郭嘉一听,立刻脸色就苦了下来,忌荤腥忌女色还要忌酒,人生的欢乐立刻全部被剥夺了。
“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陆安倒是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对郭嘉抱怨了一句,便唤来士卒们吩咐道:“赶紧将军师带下去休息,多派点人手时时刻刻保护军师的安全,另外绝对不能让军师再去饮酒,否则我必拿你们是问。”
“是!”军士们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找来了担架,将郭嘉抬下去歇息。
“卧龙,凤雏,我记住你们了!”大军的危机解除,陆安这才有闲余看向了那越来越远的敌军,神色中充满了冷意,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遭到如此惨败,在成就了对方之名之余,带给他自己的却是血一般的耻辱,他必当永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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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在此刻,对面的诸葛亮也是一肚子的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南风消散,敌军的楼船全线退走,他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那淡然的神色,而是变了又变,最终长吐了一口气道:“郭奉孝,当世鬼才!”
“诸葛亮小兄弟,你已经表现的很完美了,如今我们已经大胜,这些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蔡瑁见到诸葛亮神色不好,倒是很柔和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了,多谢将军关心,在下现在身体不适,先回去歇息了!”诸葛亮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朝着众人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到了船舱之内。
“诸葛亮小兄弟看来为之前没能追击到对方而感到遗憾呐!”边上的众将看到诸葛亮,都以为诸葛亮还是比较纠结没能追击上江东军,有些议论纷纷的道。
众人当中,庞统却是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只有他知道诸葛亮在想什么,一场追击战算什么,对他这个师弟来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对方真正在意的是,他自己施展的术法被那个郭奉孝破解了,这才是他那个看似淡然其实比谁都心高气傲的师弟所不能接受的。
“郭奉孝啊,却是个顶尖人物,也不知道有没有和你单独对决的机会!”看着楼船下的滚滚江水,庞统有些喃喃的念了一句。能破掉他师弟诸葛亮的术法,这其中其实说明了很多事情,但作为不世出的奇才,又岂能就此认输,无论是他也罢,还是师弟诸葛亮也罢,必当要再找机会胜过这个鬼才,这才是人生当中的最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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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自己剩余的大军,陆安返回了营寨,没过多久,便有校尉将这一次的伤亡报了出来,今日这一战,死亡了三万多人,只能找到两万的弟兄们尸体,其他的不是遗落在对方的楼船上就是掉入江水里喂鱼了,另外还有伤兵两万,其中有四千多人已经就剩一口气了,其余者轻重不一,医官正在全力施救。
这样的结果报出,无论是陆安本人还是台下的众将脸上都充满了沉重之色,近十六万打八万多人(第一天战斗刘表军死了一万多),已方居然亡了快四万,而对方的伤亡虽然不知道,但估摸着也就至多两万,他们江东军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惨痛的败绩,这绝对算得上是江东军有史以来遭到的最沉重打击了。
“今天你们都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战损一出来,营帐里的气氛便得十分压抑起来,许久之后陆安才哑着嗓子轻轻说了一句。
“主公!”台下的众将都忍不住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句。他们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最难过的绝对是陆安本人无疑了,自家主公出道以来,百战百胜,被天下人所敬仰,没想到却在打一个小小的蔡瑁时居然遭到了滑铁卢,这种打击感绝对是致命的。
“我没事,你们去吧!”陆安微微笑了一下,朝着众人挥挥手。
“我等告退!”众将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便一一退走。
“嘭嘭嘭!”
待得众将全数出来,立刻就听到了营帐当中传来了重物打砸地面的声声巨响,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