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红姑娘都说了,这真话和假话又有何区别呢?”问丘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这句话,问道;
这位如红姑娘也是个妙人,你若是要这样认为,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我不言语,看你如何意会了。
沈问丘见这位如红姑娘不言语,便以为自己的会意是对的,自顾自地说道:“这第一份空头贴的题出得并不怎么样。”
如红有了些兴致,看着沈问丘,而自己脸上依旧笑意盈盈,看不出温火,道:“沈公子,此话怎讲?”任何人听到对自己的一点不好,多少会有些不高兴的,这如红姑娘不温不火的样子,反倒让沈问丘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水平是极其适中的,既成功地勾起如红的兴致,又没有让如红觉得反感;
沈问丘解释道:“这第一份空头贴,送出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不知道如红姑娘想过没有?”
如红故作惊奇的不解的问:“哦,愿闻其详。”没想到这位如红姑娘也是位心理高手,不赶话也不抢答,把握适中既让你得到了应有成就感,又扮演了一位极好的聆听者。
沈问丘分析道:“第一、要是对方心性不行,定然会是觉得姑娘耍了他,将姑娘的红头帖子扔进江中破口大骂,愤然离去;第二、是将红头帖子收下,然后不声不响的上了官府,请姑娘过堂理论一翻;至于这第三嘛!”沈问丘没有说下去,这话自己说不合适,不然,会显得自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如红自是晓得的,接下话茬,吹捧道:“这第三嘛,就像沈公子一般,心性沉稳、做事稳重,虽然有些困惑、不解,但还会细细想来我这是何意。”
沈问丘笑道:“如红姑娘,确实聪慧,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如红终于表现出了些困惑,不理解为什么沈公子说自己只猜对了一半;看到如红这个样子,沈问丘只觉得自己把控了话语权,解释道:“我是困惑不解,但我困惑的不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空帖子,我困惑的是这题目怎么这么简单。”
如红笑着,称赞道:“公子聪慧过人,如红敬仰佩服得很,那这第二份呢?”
沈问丘说道:“这第二份帖子,沈某是真的有些佩服姑娘了。”
确实,如红这样玩第二次,实在是高明得很,算得上是胆大心细,机敏过人;怎么说呢?这第一份空头帖子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但第二份就考究了,不仅考验了被测试者自身的心性定力,又考验了被测试者的意志力强弱;
若是被测试者第一次认为这确实是一道考题,应答了便是;第二次就会再度怀疑这真的不是在耍我吗?另一种就是考究被测试者的意志力,有些人就会怀疑自己的答案,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是这答案,而更改自己的初心,显得意志不坚定。
如红听到称赞自己的话语,心中自然也是极开心的,说道:“沈公子,要夸赞如红吗?那如红可要好好听听。”这酥酥软软地声音,听得让人舒服极了;
沈问丘审时度势,不好吊着她的胃口,说道:“这第二份帖子交予我之时,还未开贴时,确实让我怀疑了自己的答案,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我打开帖子时,好像又明白了姑娘的用意,所以,我觉得姑娘定是个妙人,不仅胆大心细,而且机敏聪慧。我猜想要是沈某意志不坚定,姑娘定是不会让沈某上船的。”
如红当然不会当面扫了这位沈公子的面子,毕竟,自己是红尘中人,最终仰仗的还是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笑说道:“沈公子夸赞如红的话,如红记住了,至于这后面地话,沈公子说的,可不一定,难道沈公子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沈问丘听到这话起了兴致,把原本掌控的话语主导权,这一下子,又将他抛还给了如红,问道:“沈某愚钝,,还请如红姑娘赐教?”
如红顿了一下,说道:“其实,沈公子说得都对,只是你忘了一点,难道公子忘了如红是女子不成,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善变的,所以,沈公子猜对和猜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还不是我许公子上船,公子便能上船。”
沈问丘听到这话,笑了,实在是佩服如红的解释,这道理是一点都没错呀!
如红是个聪慧的女子,沈问丘打心底里承认喜欢和这样聪明的人说话,既不劳心费力,还很舒服。
这个话题说完,他们又聊了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如红也感到了困意,就道:“沈公子,夜深了,不如···”
这话自然是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你要真的聪明,会意得到自然是好的,但你若会错意,我也不好阻拦,若不然反而显得我主动倒贴上去似的,虽是风尘女子,但女儿家的矜持还是要的。
沈问丘听到这话,起身道:“叨扰如红姑娘了,沈某这就告辞。”
如红心想,这个,沈问丘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现在感觉好像有点笨笨的,是他太过正人君子了,还是自己暗示得不够明显。
如红尽自己所能够做出的挽留,说道:“沈公子要如何上岸?”意思是这船都在河中央,你怎么上得了岸,今晚就留下来吧!
沈问丘得了便宜还不会卖乖,自信慢慢地说道:“以沈某的才智,自然有靠岸的法子,如红姑娘无需多虑。”
说完,沈问丘起身就出了房门,门口的云罗奇怪地看着他离开后,进了房间;云罗幽怨地说道:“这位沈公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如红也道:“真的是傻子吗?”如红,她想这沈问丘是真的没听懂,还是真的正人君子,亦或是完全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至于沈问丘对自己不感兴趣,她觉得是不可能的,这是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云罗才不会想这些,只当这家伙是个傻子。
沈问丘来到船头,纵身一跃,跳进河中往河岸游去,战战兢兢的爬上河岸,有些狼狈的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踩着青石板,穿过清冷的街道,消失在月色中。
相较于沈问丘的凄凉惨景,此时的李南星等人正温香软玉、怀抱佳人,醉死温柔乡;
次日,清晨,李南星下了船,上了岸,心中美滋滋的往沈府走去,似乎是对昨晚发生的事,至今犹在眼前;李南星进了沈府,向沈夫人行了礼,就往后院沈问丘的住处走去,一路上看到丫环进进出出,或是端着夜壶、或是端着换洗的衣服,还有端着药坛的。
李南星奇怪呀,大清早的,这谁病了;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院子,进了房间,看见沈问丘裹着厚厚的被子,丫环们进进出出,时不时打进来一盆热水,房间里有个药炉正用小火温着,丫环见了李南星作了揖,道:“李少爷来了。”
李南星点头示意,径直往沈问丘床边走去,沈问丘见此,道:“南星哥,来了。”
李南星问道:“问丘,你这什么情况,怎么病了。”
沈问丘道:“不打紧,只是染了风寒,想来这一剂汤药下去,也好了大半。”
李南星问道:“你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
沈问丘才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李南星听完之后,像看傻子一样,哈哈大笑地说道:“你这傻子,你这病是得的活该。”
沈问丘奇怪的看着他,什么叫我活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看到沈问丘还一副不解的样子,李南星说道:“沈问丘呀沈问丘,你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件事上栽了跟斗呢?”
沈问丘说道:“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难道我还死皮赖脸的呆在那?”
听到沈问丘的话,就连在药炉旁边扇着小火熬药的丫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沈问丘不解地问:“你又笑什么?”
丫环解释道:“少爷,人家下得可不是什么逐客令。”
“那人家下得是什么?”沈问丘问道;
丫环有些作难,显然是不好意思说,看了看李南星,意思是“李少爷,你快帮我解释一下吧!我那少爷就是一榆木脑袋,开不得翘。”
李南星见此,说道:“她说得不错,这可不是什么逐客令,人家如红姑娘的意思是‘沈公子,夜深了,我们一起歇息吧’!人家一姑娘家的,只是将这事说得矜持些。可你到好,这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听到这李少爷的解释,丫环又笑了,心想着:“论学识,自己少爷绝对文韬武略、天下第一;可这要论情商还真不及李少爷的三分之一。”
沈问丘道:“那她为什么留我?”
丫环实在看不过去,心中低骂道:“我的少爷,你是有多蠢呀,”说道:“少爷,人家挽留了,是你非要跳船走的,怨不得人家。”
听到这些,沈问丘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自己这病得的,还真是活该。
这件事过去了,沈问丘也就不再提了;换了话题,和李南星聊了会。
李南星见差不多了,也不好留在这,只是说些希望沈问丘快些将病养好的话,就出了院门,离开了。
沈问丘本想起身送送的,但李南星拒绝了,只是让他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