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云欣先有了一丝意识,她感到一丝痛疼感从下身传来,并没有太在意;当她扭头一看后,她突然从床上弹射而起,她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她不断问自己:“天哪,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她一阵慌乱的下了床,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也顾不得下身传来的疼痛感,走路姿势怪异得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文思会馆小院;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如此慌张?原来,她看到了身边躺着的睡意正浓的沈问丘,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苏云欣离开后,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头疼欲裂迫使沈问丘醒来,他仍旧有些不清醒,很明显昨天晚上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慌不忙的起身,穿上衣服,可当他折叠被子时,却发现被单上有一摊血渍,他条件反射般在身上一阵乱摸,发现什么伤口都没有,就当是上次苏云欣受伤时留下的也没管它。
福伯看沈问丘精神饱满的全然忘了落榜的事情的样子,高兴的迎了过来,问道:“少爷,你没事了?”因为前几天沈问丘魂不守舍的魔怔的样子,福伯是一丝酒都没敢沾,生怕自家少爷想不开,没了,自己回去没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沈问丘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走,出去走走。”福伯问了声“去哪?”
沈问丘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说道:“越女湖。”他想既然卦象出现了,那自己就应该去趟越女湖,管他后面会发生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既然越女湖畔有个美娇娘等着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不接受的理由呢?他是这样想的,可在福伯眼里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福伯紧张道:“少爷,你可别想不开呀?”
沈问丘没好气的说道:“少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什么想不开,不就是名落孙山吗?多大点事;人家都说了官场失意,情场得意;我就不能找个美娇娘回家,让我娘开心开心,让福伯你多喝两口喜酒,不好吗?干嘛要寻死觅活的。”
福伯听沈问丘这样说,总算是放心了,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回来了,那现在的他和之前就没什么两样。
越女湖,又名镜心湖,位于京都西郊的一个湖泊,起初,越女湖并不出名,只是一个长满了荷花的湖泊;有一天,圣人李太白路过此地,见一清纯女子在这镜心湖中采摘莲蓬,天真无邪的唱着悦耳动听的采莲小歌,看见过路的陌生人,便嘻笑着跳入湖中去,佯装害羞不肯出来;
圣人见女子如此清纯可爱、娇羞动人,他文思涌动,当即做了一首诗词称赞这位清纯动人的采莲女。
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这首脍炙人口的清纯小词一出,便引得京都百姓们的好奇和向往,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如此可人清纯;可当世人来到此地时却再也没有见过这名女子,镜心湖因此出了名,世人给了它一个新名字叫“越女湖”。
后来,有位商贾巨富出资在湖边修建了园林,凉亭、酒楼、假山等等,一时间越女湖成为了京都闻名的风景圣地,是京都百姓外出郊游的首选地方之一,文人雅客会友之地;
可惜的是再也没能见到撑船的采莲少女,也再未听到悦耳动听的采莲小歌,更别提少女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马车上,福伯问道:“少爷,你去越女湖,怎么不叫上公孙公子和苏公子呀?”沈问丘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劲,随口说道:“公孙大哥,现在肯定忙,苏少,估计也不感兴趣。”
公孙铭刚成为新科状元,现在肯定很多京都里的达官贵人拉拢他,沈问丘一个闲散之人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影响了他的前途呢?
苏青树的哥哥苏百里也是今科的榜眼,苏氏父子外加一个长公主,将来的权势地位自是不用说的,估计现在苏家的门槛都被踩破了,苏青树怎么可能抽得开身嘛?
当然,苏青树自己不喜欢这些乱糟糟的关系,沈问丘一叫,他肯定会屁颠屁颠的过来,但多接触这些东西对苏青树有好处,沈问丘又怎么能那么自私呢?
越女酒楼是传统的大厅式两层建筑酒楼,不过,靠越女湖而建,倒显得别有风味,湖面景色可谓是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好看极了。
文人骚客们常常望着湖面就有感而发;
沈问丘带着福伯上了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桌酒菜,安静的吃食着,但沈问丘的心思却不在这,他望着湖面出了一神,福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湖光春色,一池荷花开得正盛,偶尔掠过几只白鹤,湖面跃起几条锦鲤,也没什么特别得;
福伯在他眼前一招手道:“少爷,你看什么呢?”
沈问丘回过神来问道:“福伯,你相信这湖中有越女吗?”
福伯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摸不到头脑,问道:“少爷,这越女是谁?”福伯也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又不是京都的本地人,自然是不晓得这个故事的。
沈问丘将故事给福伯叙说了一遍,福伯笑了笑,说:“少爷,这只是个故事,怎么信的?”福伯刚说完这话,耳边就传来悦耳动听的歌声;
沈问丘望向湖面,只见一女子棹歌而来,沈问丘笑道:“福伯,谁说当不得真的,你看她不是来了吗?”众人听到这悦耳的歌声纷纷向窗口靠去,也想看看圣人太白仙口中的女子是长得什么模样;
原本坐在窗上的沈问丘还没来及起身让开就被挤来的人群给推了下去;同时在湖中船上采莲的女子,见有人从酒楼上掉落湖中,心中一惊,立即跳入水中,估计是救这人去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推,让沈问丘都忘了自己会游泳,像一个溺水的人,双手拼命胡乱挣扎,企图寻找一丝救命的稻草,可惜旁边就一些漂弱无力的荷叶;他没挣扎两下便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沉向湖底;
沈问丘没想到自己的小命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湖底一女子顶着越来强的水压,不断向湖底游去,拉住早已溺水致昏的少年,拖着他回到船上;女子对少年进行了抢救的按压措施,不见效果;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又给少年进行了人工呼吸,一下、两下、三下···不断地重复着,帮助少年换气,直到少年吐出溺水吃进肚子里的水;
少年躺在船上,慢慢恢复了意识,朦胧的见到眼前一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湿答答的头发滴下几滴水珠,一脸清纯可人的模样,她略显焦急,见少年还未缓过气来,再次吻了下去;
少年恰好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少女吻着自己,少女见他醒来露出欣喜的笑容,这一笑可谓是一笑春风化,屠苏送入暖;全然没有搞到尴尬害羞。
从阎王殿走了一遭的少年开口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少女听了沈问丘的话,娇羞的笑着道:“你生得也好看。”这就是他们爱情的开始吗?
少年露出一道友善的笑容,自我介绍道:“我叫沈问丘,你呢?”
第一次有人问少女的名字,而且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少女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羞的道:“暮雪诗”暮雪诗一个非常好听又极具诗意的名字。
沈问丘刚想点评她的名字,少女“哎呀”一声道:“差点忘了正事。”起身到船头拿起木浆,往湖的另一岸划去。
沈问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少女焦急的样子,也拿起船尾的木浆帮少女划船,同时,盯着少女的背影看,心道:“她就是算死命说的我未来的妻子吗?也看不出什么特别,要说好看,倒是个美人坯子,但也比不上苏云欣和梦舒婉之流。”
估计是少女还没彻底长开,沈问丘才认为少女没有苏云欣和梦舒婉好看。
船靠了岸,少女也顾不得沈问丘,拿起船上的莲蓬,就往河边那座孤零零的茅屋跑去;沈问丘刚下了船,就听到少女的哭声传来,快步往茅屋走去。
进门就看见一老者安详的躺在躺椅上,已然是驾鹤西去。
少女早已哭得是梨花带雨,见沈问丘进来,起身奔向他,捶着他的胸膛幽怨道:“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你,爷爷就不会离开我,都怪你···”
少女采莲蓬是为了取莲子做药引,给爷爷熬药喝的,但因为救沈问丘耽误了时辰,导致爷爷丢了性命。
沈问丘心中自责,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少女,伸出左手将少女揽入怀中,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胸膛,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哭泣。
少女出过了气,也哭得差不多了,无奈还是要面对现实,在沈问丘的帮扶下安葬了爷爷。
老人坟前少女一身孝服跪在地上,烧着纸钱,有些出神,好像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
少女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也不通晓人情世故,所以才一直保留着这股天真烂漫、纯真无邪,不为世俗所污染,现在爷爷去了,少女一时也失了主心骨。
沈问丘问道:“日后你打算怎么办?”
少女一脸迷惘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也没想过。
沈问丘对她救了自己的命,心怀感激和怜悯道:“跟我走吧!我会像你爷爷一样对你好的。”全然忘了算死命的卦象。
少女依旧没有回答他;沈问丘又补充道:“我想你爷爷也不希望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孤零零的,他一定希望你有朋友、有家人陪着你,继续过着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生活。跟我走吧!”
少女听了沈问丘的话,想起和爷爷的快乐时光,想起自己和林中的小兔子、小鸟等做朋友的快乐时光,点了点头,想来是不想让爷爷在那边还担心自己,算是答应了沈问丘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