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北寒府境内的一个小镇里,小镇的乡民靠打猎为生,现今还过着以物换物的生活,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此时天上正下着鹅毛大雪,街上的人一个个裹着厚厚的皮衣,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洋溢着一股笑意;这么大的雪,为什么街上还会这么热闹,人人不肯散去呢?原来是年关将至,每个人都抓紧时间置办年货,屯点粮食准备过冬之用。
入了冬的北寒府,寒意沁骨,没有两口酒一般不敢随意外出,此时山地里已经找不到一丝的野菜,就连动物都开始冬眠了。
如果家里没有足够的屯粮,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季,不过从乡民们愉悦的表情来看,今年各家的粮食应该是很富余的,不然也不会拿出来相互交换。
此时,沈问丘五人已经进了小镇,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苏青树道:“这么冷的天,这帮人怎么还这么有兴致在街上瞎逛。”沈问丘书比苏青树读得多,见识广些,笑道:“青树,他们可不是出来瞎溜达的,他们是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冬之用的。”
苏青树打了个寒颤,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找家客栈住上一晚吧,不然,我怕我们还没找到寒龙潭,就先冻死了。”福伯早已冷到牙齿直打架了,要不是还有两口酒取取暖,估计早就被冻僵了,他口齿不清的说道:“是呀!少爷,苏少爷,说得没错,再不找间客栈,今晚我们怕是要在这雪地里过夜了。”沈问丘看着众人都冷的发抖,说道:“也好,顺带再打听一下寒龙潭的具体位置。”
几人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类似客栈和饭馆的地方;沈问丘找了一人问道:“这位大哥,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这里的客栈在哪?怎么我们绕了一圈,一间都看不到?”
中年汉子打量了他们一下,然后热情的笑道:“几位兄弟,都是打外地来的吧!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个地方条件比较差些,大家都是靠打猎和采集野菜为生,勉强可以自给自足,哪有人开什么客栈和饭店的,这一年到头来也见不着几个外地人,要不你们先到我家住一晚吧!这都快天黑了,要是没个住的地方,估计你们都走不这个小镇了。”几人见他友善,便答应了,牵着马匹跟了上去;一路上几人也闲聊了几句,知道这个汉子叫巴德鲁。
巴德鲁家是传统的三间茅屋围着一个院子的房子,篱笆内的一块空地,应该是平时种菜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大雪天显得光秃秃的,也种不了什么东西,小院内一张石桌,陈设简单。
巴德鲁刚到家门口就高声道:“孩他娘,来客人了。”从屋内走出一妇人来,热情的将问丘几人迎进屋内引到火炉旁坐下,顺带端来了山中特有的烈酒给他们驱驱寒意。
几人坐定下来,喝了口酒驱除了身上的寒意,方才有机会环视一下屋内的环境,也是个穷苦人家,家里三个小孩,就靠巴德鲁打猎为生,养活这一家子的人。
巴德鲁憨憨的摸了摸脑袋笑道:“家徒四壁的,让几位兄弟看笑话了。”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几人倒也没有介意。
苏云欣才喝了一口酒,就有些迷离的不由自主的挽住问丘的手臂,靠在他肩上醉醺醺的;问丘看着她小脸红彤彤的,尴尬的笑了笑,对巴德鲁说道:“内人平常不饮酒,有些不胜酒力,让巴大哥见笑了,不过这酒确实烈得很。”
苏青树不知道他姐怎么就成他内人了,虽然他知道他姐是喜欢问丘的,可什么时候成他老婆了,本想倜侃几句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也就没说什么。
巴德鲁拿出小刀从烤架上割了肉递给几人,给他们垫垫肚子,爽朗的笑道:“这酒确实比你们平时喝的烈些,这也是没办法,山里冷,只有酒够烈才能驱寒,我们平时都是当水喝的。”
问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过多,笑了笑,道:“巴大哥,听说这附近有个寒龙潭,不知道离这远不远?”
巴德鲁笑道:“我一猜,你们就是来拜龙神的。”几人听了他这话一愣,“龙神?”什么龙神呀?问丘不好意思的笑道:“巴大哥,这龙神是怎么回事呀?”
巴德鲁一愣,原以为他们是来拜龙神的,是自己搞错了,解释道:“我们这附近确实有个寒龙潭,这潭水一年四季都是冰凉冰凉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都叫它寒潭。
可十年前,拿图鲁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只熊瞎子,当时他身上的箭弩都用光了,就剩一把匕首,这跑也跑不了,他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这只熊瞎子搏命;
我们这些山里打猎的,受点伤都是家常便饭,丢了命也都是正常的;但眼看这只熊瞎子就要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天上突然出现一条龙,将这只熊瞎子吓跑了;
它告诉拿图鲁它是龙神的后代,因为贪玩被它父神惩罚,罚它看守寒潭百年,只要我们愿意拿东西供奉它,这一百年里它就可以保护大家平安无事;
大家听了拿图鲁的讲授,纷纷到寒潭给龙神送东西吃,都想见一见龙神,但说来也奇怪,东西是被吃了,就是没有见到龙神。
这是十年来,上山打猎的,还真就没听别人说过受过伤、丢了命的,而且日子也富裕起来,大家也就渐渐相信了潭内真的住着龙神,并将寒潭改名为寒龙潭。
周边的人听说了,也纷纷过来祭拜龙神,祈求龙神保佑;所以听你一说寒龙潭,我就以为你们也是来祭拜龙神的。”几人听了巴德鲁的话,表示很感兴趣,也想去见识一下,就向巴德鲁问了具体位置。
沈问丘没想到这条蛟,还会在这骗吃骗喝,怎么就不想不到骗个人类助它穿越虫洞呢?看来也只有明日见到它,才知道怎么回事了。
次日,“这就是寒龙潭呀!”苏青树惊叹道;
此时,天上依旧下着雪,地上早已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但潭面上并没有结冰,还升腾着一股雾气,倒是神奇得很;按照常理此时的水面应该早已结成冰面,就算上去百来十人也不会塌陷。
巴德鲁听了苏青树的惊叹,喝了一口酒笑道:“神奇吧!自从龙神出现以来,这十年寒龙潭的水面就没结过冰。”几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沈问丘问道:“巴大哥,你们平时送的吃的都放在哪?”众人不明白沈问丘为什么会突然想问这个;巴德鲁愣了一下,也没多问,说道:“开始大家都想见识一下这龙神,就把吃的放到潭边,可东西像长了翅膀一样,自己飞进潭内去了,想来龙神是不想让人们看见它;后来大家就把吃的直接扔进潭内了,这样也最多看到一个黑影在潭面上晃了一下,就没有声息了。大家也不敢惹恼了龙神,就没敢好奇。”说着,巴德鲁就将一块从家里带来的肉丢进潭内,只见一虚影晃了一下就没了。
苏青树在沈问丘低声问道:“沈哥,我们要怎么见到它呀,这大冷的天,总不能跳下去吧?”沈问丘宽慰他,他自有法子后,对着巴德鲁说道:“给巴大哥添麻烦了,我们要到京都去,这就告辞了。”说完,给他递了点银子,巴德鲁也用不上,给推了。
几人才骑着马走了一会儿,又绕了回来。他们做这些,显然是不想让巴德鲁看见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的。沈问丘道:“青树去割点马尾巴上的毛来,公孙大哥你去弄些细长的棍子来。”然后,沈问丘将巴德鲁送他们的烤肉拿了下来,道:“福伯,酒。”众人虽然不明白,也没问为什么就照做了。
然后,他将肉串在木棍上,倒了点酒在串好的肉上,用火折子一点;酒碰到火星一燃,瞬间一股香味飘出;沈问丘将木棍、马尾、烤肉做成了钓鱼竿,甩向潭面,就等鱼儿上钩了;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他做这些的用意。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潭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蛟的虚影,众人紧张着准备随时拉起;突然,一只蛟头猛地窜出水面,向吊着的烤肉咬去;苏云欣毕竟练过武,反应比沈问丘迅速多了,沈问丘还没来及反应过来,苏云欣就帮他把吊着的肉拉了上来;
只见一条黑蛟盘旋在空中,一个几岁婴孩儿的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它嘴中传出,道:“大胆人类,竟敢戏耍本龙神。”众人一阵愕然,完全没想到这条身躯长达一百余丈,腰围三尺粗的大家伙的身体里面居然还是个娃娃学语的婴孩儿;
苏青树听到它的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沈哥,你确定齐先生没骗我们?”黑蛟听了苏青树的笑声,依旧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怒道:“可恶的人类,你竟敢耻笑我?”
沈问丘道:“黑蛟,你就别装了,你确定你是龙神吗?”黑蛟听了沈问丘的话,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蛟?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真龙?”沈问丘不想太多废话,道:“你先下来,我将烤肉给你。”
黑蛟才不信他,道:“你休想骗我。”沈问丘道:“你要是不下来,我自己吃了。”说完,沈问丘作势就要吃肉;黑蛟见他,不按套路出牌,又怕他真把肉吃了,赶紧幻化成人形,飞向问丘,从他手中夺过烤肉就啃了起来;
众人见她幻化成人形竟然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粉嘟嘟的小脸上,已经沾满了油,显得特别可爱;同时傻愣愣的打量着她,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好像是在怀疑齐先生到底是不是在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