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颇为幽灵的房间中,夜晚的哭泣显得极为刺耳。
在那房间中,方信躺在床上他用被子紧紧的盖住了全身,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又是哭了起来,那令人做呕的尸体不断地在方信的脑海里面回想。
难受,异常的难受。
方信拿着斧头,一斧一斧几乎是将王腾生生凌迟了!方信不记得自己砍下了多少刀,只是记得王腾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开始愤怒的吼叫到后来无声的求饶,直到那声音消失。
血肉模糊,森白色的骨头,那令人作呕的脸庞。方信那个时候就是意识到什么,他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机的王腾,才是明白自己杀人了,而且是亲手。以着最为残酷的手法,将一个人一斧头一斧头的生生劈死!
死个把人算什么。
这句话就是如同冤魂一般在方信的脑海里面缠绕,当方信从麻木恢复到理智,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吐的上泄下泄!
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异常的难受和痛苦。在之后方信就是冲出了房间。
“呼呼!!”
方信几乎是贪婪的吸收着空气,良久他才是从床铺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胸口沉闷的难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嘎吱。”
“能进来吗?”
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老者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脸上带着几分恬静的微笑。
“能。”
方信小雅脑子极度混乱,倒是没有意识到这是夕阳的声音,只是本能的回答了一句。
夕阳走进了房间,便是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而方信却是头也没有抬起来,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索性,夕阳也没有说话,他悠闲的站起身来,泡了一壶茶,然后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
这么一老一小就坐在房间里面,倒是形成了一副极为奇怪的景象。
在这屋外却是一副热闹的场景,于这屋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薇恩姐姐说大哥哥不会有事情吧。”玲儿嘟着小嘴唇,手上抓着零食,对着薇恩姐姐说道。
“不会。”薇恩依旧是那副冷酷的模样,眼睛却是看着屋子里面。其实昨天方信就是回到了房间中,薇恩是第一个觉得方信状态不对的人,不过任凭薇恩说什么,方信都是一个状态一言不发,一脸呆滞。
这样的状态很快就是让薇恩担心起来,薇恩很快的就是找到了六儿,而六儿大概是知道事情的起因的,只是六儿却是直接推给了胡克,胡克推给了海轮。到了海轮,汤姆这里就是含糊其辞起来。
无奈下的薇恩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在屋外守候,也不好进去打搅到方信。这么一个情况也是足足继续几天的时间,而这几天的时间里面方信是一直保持一个状态。
而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惊动了夕阳,或许说夕阳是很早就知道,而迟迟没有行动。夕阳或许也是给方信自己思考的时间,有的事情清楚了就清楚了,有的事情想不通那就是想不通。
“方信,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的话吗?”夕阳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就是缓缓说说道。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盖不住我心。我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我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
“屌丝?屌丝就没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夕阳笑呵呵的说着,这些话哪怕是他活了几十个年头,也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不是阅历和经验知识就能够说的出来的,这需要的是发自内心的霸气和野心。
这样野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死个把人就陷入一种崩溃的状态,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死个把人就毫无理智?
“夕爷,您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其实方信一直是有着意识,只是他不想说话,他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这一句话说出来已经用了方信全部的力量。
“杀过很多人。从我八岁起,我就开始杀人。我的亲人不断离开,我的朋友越来越少。我能站到今天的位置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第一次杀人,是一个七十二岁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我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第二次杀人,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这个年纪的女孩有太多的梦想,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她现在的目光。第三次杀人是一个家庭,四十二岁的汉子如同狗一样的跪在我面前求饶,头都磕出血了。”
夕阳顿了顿:“他们错了吗?我所得到的只有一个任务,那是因为他们欠了我们钱。你还不了那就对不起。如果因为心中得仁慈和善良放过这一次,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侵犯你的利益!”
“一味地仁慈是软弱,一味的退缩是弱者。”
方信沉吟了片刻,他的目光中似乎多了几分神采:“或许不用杀人呢?难道没有法律去制衡吗?难道没有人去管理吗!”
“哈哈!”夕阳听到这句话,就是很开心的笑了:“法律?这东西从末日战争之后就不存在了。”
夕阳缓缓的站起身来,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者身上却是再次展现出一股惊人的气势:“我不知道你原先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原先生活在什么。从现在起,方信费罗我希望你记住。因为如果你在怀着这样的想法,别说在烽火连城哪怕是在制度最好的班德尔城你都不会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这里是瓦罗兰大陆,这里就如同一个森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比人家强你就要去欺负别人,去榨取别人的利益。别人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去感激你,别人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去报答你!”
“你知道祖安之城的四句话吗?”
“这里不需要眼泪,这里不同情弱者。这里是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坟墓。”
说到这里,夕阳停顿了一下。他背着手,就是缓缓转身。
“方信费罗,收起你那可笑的仁慈。这里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