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招来阿蛇，轻声在她耳边道：“有带咖啡入宫吗？”
“带了。”阿蛇道。
“泡两杯过来，我需要提提神，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地想睡觉。”展颜叹息，自从没了法力，身体总觉得疲惫。
“你想用咖啡来试探她？”阿蛇掩嘴笑道。
“不用试探，我知道她来自哪里。”展颜白了她一眼，她虽然没有法力，但是还是龙家的人好不好？连这点眼见力都没有，怎出来混饭吃？
“好吧，那你是真的累了，你要告诉她我们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阿蛇问道。
“不需要太刻意。”展颜蹙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说不说没有什么分别的。
“那好吧！”阿蛇有些怏怏，事实上，她很想让千羽知道，毕竟，遇到老乡也是一件开心事。
阿蛇出去之后，展颜问千羽，“你家乡是哪里的？”
千羽想了一下，如实告知，“香港。”
展颜疑惑地看着她，香港说粤语，但是她说的话听不出粤语的音调。
千羽以为她不知道香港是什么地方，遂解释，“香港是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渔村，乡下地方，皇太后没听过也不奇怪。”
“噢，哀家听过。”展颜道。
千羽心想，你怎会听过？这个朝代，根本没有香港这个地方。她说听过，大概是说不想让人觉得她对大梁的版图不了解罢了。
她自然没有戳穿，只轻声道：“哦。”
肚子，忽地一阵绞痛。
千羽知道毒发了，她抬起头，看着展颜，有些痛苦地道：“皇太后娘娘，我求你，我死了之后，您不能再降罪任何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展颜愕然地看着她，“什么？”
肚子的绞痛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一道气在肚子里横冲直撞，似乎有些东西，要通过肛门喷发出来。
这是什么毒？怎么这么厉害？千羽咬着牙，脸色涨红，“皇太后，我并非无心害王爷，您杀了我，这事就算完了，行吗？”
展颜疑惑起来，“你怎么了？”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病了？
展颜正要说话，忽地腹部一阵绞痛，她下意识伸手捂住，正要喊人，却见郭玉急忙冲了进来，口中道：“哎，阿蛇怎把豆浆拿上来了？豆浆还没煮的，刚磨出来……”
生豆浆？展颜跳起来，“天啊，茅房，茅房……”
千羽也愣住了，但是，现在没有事情比找茅房更重要了，她跟着展颜冲了出去。
两人旋风般冲进了茅房，茅房与茅房之间相隔只是一堵薄墙，各自都能听到对方排山倒海万马奔腾的声音。
千羽一阵汗颜，展颜也是一阵汗颜。
两人出来的时候，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刚才那声音，太过销魂，忘不了啊！
“大小姐！”郭玉上前扶着展颜，担忧地问道：“好点没？”
展颜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郭玉的身上，“没事，就是拉得有点腿软。”
“这死阿蛇，也没问过我，那边有煮好的，她没拿，却拿了没煮好的，回头奴婢打死她。”郭玉恨恨地道。
展颜摆摆手，“罢了，拖出去打她五十大板算了。”打死费事。
千羽一怔，五十大板？刚才那女子若是挨了五十大板还能活？这皇太后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吧？
郭玉嗤地笑了一声，“您就是心软，换奴婢，不打死才怪。”
千羽打量着郭玉，这女子看起来听和善的，怎一说话就是要打死人？听闻皇宫里压根不把底下的人当人看，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叫人死了。
如今看来，传闻没假。
千羽弱弱地求情，“她大概也是无心的，还请皇太后息怒。”
展颜呻吟了一声，“你别替她求情，她整天想着的就是怎么弄死我。”
千羽腹诽，作为一名没有自主权的女婢，哪里敢整死主人？就算她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个胆子。
只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敢为阿蛇求情？只得三缄其口，跟着展颜回去正殿。
刚回去，阿蛇便端着咖啡走出来，疑惑地道：“你们去哪里啊？我进来不见你们，还以为出去了。”
“阿蛇，你闯祸了，豆浆是生的。”郭玉责备道。
阿蛇愣了一下，“生的熟的有什么分别？现在天气又不是很冷，喝点凉豆浆怎么了？”
“哎，生豆浆喝了会腹痛腹泻。”郭玉跺脚，扶着展颜坐下。
展颜小心翼翼地坐下，哎，拉得菊花有些疼痛，坐下都得小心了。
千羽的注意力被阿蛇手里端着的东西吸引了过去，这香味很是熟悉，熟悉得几乎让她热泪盈眶。
“是什么东西？”她颤声问道。
“这是安南国进贡的咖啡，你试试。”展颜对千羽道。
安南国？安南应该就是越南，越南也出产咖啡的，千羽心中激荡，想不到竟然还能喝上一口咖啡，真是……哎，现在肚子又翻滚了，怎喝得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出去。
如此反复数次，展颜开始觉得，自己始终会死在阿蛇这种没有常识的小青蛇手中。
活了这么大岁数，她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
阿蛇终于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在展颜蹲坑的时间里，她悄悄对郭玉道：“我出宫一趟，去王府看看王爷，三五天才回来，你跟大小姐说一声。”
郭玉拉着她，“你畏罪潜逃，等你回来，罪加一等。”
阿蛇挣扎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不会的，她年纪大了，忘性也大，等过几天，她就忘记今天的事情了，再说，我出宫也是有要事的，她让我张罗的镜子还没弄够呢。”
说完，逃之夭夭。
郭玉失笑，摇摇头看着她的背影，“小妮子，逃得倒是快，等你回来看打断你的腿不。”
展颜得知阿蛇跑了，冷笑一声，“让她跑，看她能跑几天。”
千羽拉得身子一点力气都没了，端起桌面的咖啡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久违的滋味，乡愁的味道啊。
千羽一边喝，一边感触。
拉了几次，肚子总算好些了，郭玉又张罗了些药过来，两人服用之后，肚子的绞痛基本消失。
就是拉了这么多次，菊花受累了，疼得有些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