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蔺仙子之前不是一直说被人相救吗?不知,是那位高人有这般本事。”风无相想起蔺仙子未尽之话,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能发现不觉晓月根基所在,又是敢单身闯龙潭虎穴,又是能在重围之下救出蔺仙子,那人怎么看,都是一个丝毫不弱于他的巅峰高手。
在心性之上,更是要胜他一筹!
这样的人,他也想好好认识一下。
“高人······”蔺仙子有些气闷一般,缓缓吐出了这二字,她面上也是渐渐现出捉摸不定的神色,愈来愈浓,犹若一团迷雾。
蔺仙子有些叹服地说道:“她之根基,的确很高······”
不过。
是不是人。
那就不好说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更想见对方一面了。”风无相神色一振,眼中有蠢蠢欲动的光华闪过。
觅巅峰,求一战,剑者之好。
也是他之所好!
不然,他也不会和阿修罗那疯子,成为交情几百年的好友。
“想要见她,你们也许该问弈小友才是。”蔺仙子收敛心绪,轻笑道:“毕竟,那位如今还在弈小友的剑碑楼内养伤,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小子,那位高人在你剑碑楼内?”风无相眉头一挑。他怎么没有看到过?
“剑碑楼有七层。”弈倾天解释了一句。第七层只有他能入内,风无相几人之前也只是在前六层待过而已。
第七层······风无相想到什么,微愣神的时候。
弈倾天婉拒道:“她伤势还未好,前辈几人,还是来日再与她相见吧。”
“好吧。”风无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蔺仙子却是眉头直皱,不让风无相见到那人,由这一点,足可见弈倾天对那人的保护。
这。
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
“我一直以败他为目标,却没想到,他会死在我前面。而他······”
草菅胜谷伫立的寒风中,有些唏嘘地叹道:“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图谋飘渺雪峰,杀桑师伯亦是他妻子,助邪人擒蔺仙子,为脱死劫以他爱人为挡箭牌,欲爆她身体,只为阻弈倾天一步。
还有······
“他居然想要化纳你之阴元,来成就他的无上大道。难怪、难怪,他会一直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
他草菅胜谷是草菅无命的独子,而他草菅胜谷的爱人,慕白,却是草菅无命眼中的粮食,两相冲突,所以,他才会百般刁难他和慕白两人,阻止两人在一起。
理由,不是那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只是因为,他草菅无命需要她慕白的阴元,所以,他草菅胜谷,就不能和慕白在一起。
这般父亲,这般理由,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一切都过去了。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慕白捏了捏草菅胜谷的手掌,温柔一笑。
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天地纷争,无上大道,在她眼中,都是比不上眼前之人,得他一人,便是她之大道,便是她的世界,便是她的本源。
除此,不再求!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草菅胜谷站在一峰之巅,遥望着弈倾天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叹道,“都过去了······”
要说,他对弈倾天没有一丝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司雪之死,和弈倾天脱不了关系。而且,弈倾天公然说过,此生誓杀司雪,所以,即便没有草菅无命的插手,司雪怕也会死。
而且,会直接死在弈倾天手中!
至于草菅无命的死,草菅胜谷心中,却是没有太大的波动,事情真相揭开后,不难看出,草菅无命与司雪的结合,只是草菅无命在利用司雪而已。
其中,能有几分真情、几分实意?
更不要说,也正是因为弈倾天的闯入,才打断了草菅无命的聚阴元法,不然,如今的慕白就算不死,怕也不再是慕白了。
心中庆幸,草菅胜谷下了决定,他解开背后游丝,移到身前,眷恋地看了一眼后,不再留恋,他径直将长剑抛向了峰下深渊。
慕白讶异中,草菅胜谷一身轻松,爽朗一笑:“我修行,只为你。如今,有你相伴,这剑、这道,于我,浮云而已。”
慕白面上微晕红,轻笑不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再奢求。
······
“情最伤人,既如此,那就忘情,那就无情······”
冷风阵阵,惊雨峭立峰巅,挥剑斩情。
此生,不再有情。
她要修那无情道,斩一人。
······
凄风阵阵,吹过乱林,呜咽不已。
一座孤坟,静静而立。
生时茫茫,死时同穴。
月下冷光,弈倾天靠着墓碑,轻饮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师父,你的仇人,我的仇人,我都手刃了,现在,你和师娘,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了。”
“那人的踪迹,我已经有下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找到他,得他之助······”
“······我一定会复活无情姐的,到那时,我会带着无情姐,一起来看你的。”
“······”
自语声,断断续续。
这一夜,不眠。
弈倾天欲醉之下,任他修为高深,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对着坟墓,嘀嘀咕咕地唠叨了许多。
醒来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自己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怕是,自己最深藏的那个秘密,也说了出来。
他能如此放松,只因为,他面对的是那人而已。
“这样也好,不必再守着那个秘密,倒是落得一身轻松。”
弈倾天起身,挥袖,身动,人离,潇洒如风,再无一滞。
在他身后。
孤坟静立,白发微扬。
“难怪······”
“你早就知道他的这个秘密。”
“虽不知,却也能猜出七八分。”
“那你······”
“如何?”
“没什么。”
“人之际遇,莫不如是。能得其一,就惜其一,何必管那多余之事?”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