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沈清一给每人发了一份影印的文件。
“在会议开始前我先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刚从刑侦队调过来的同事,曲昍音。”沈清一介绍说。
“大家好,我叫曲昍音,昍是双日昍,光明的意思,不过大家可以叫我小暗,以前的同事也都这么叫我的。今天正式加入别动队这个大家庭,以后要是在工作上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希望大家多多指教。”小暗很老练地站起来和大家介绍自己。
“欢迎、欢迎。”众人轻轻鼓了几下掌表示欢迎。
“好了,我们进入主题吧。‘青蚨血’案件的有了审判结果,因为案件涉及金钱,所以后来转由经济侦察队接手,吴青和王世金因为诈骗财物数额巨大,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考虑到社会稳定因素,审判结果未提及任何有关“青蚨血”和古币的情况,古币也已经上交到省厅作为保护文物处理。而且为了掩盖‘青蚨血’的传言,政府也一边派人散布出‘迷药党’的谣言,一边叫警方出面澄清谣言。”
“嘿,瞧这双簧唱的!是哪个官员想出来的点子呀?”夏寻非坐在下面小声地嘲笑。
“一看就知道你没经验!”小暗藐视地看着夏寻非,“像这种掩盖真相的手段多了去了,这种小case,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淡忘,根本就不需要向公众详细解释,要是真的什么案件详情都让公众知道,天下还不大乱呀?现代社会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稳定!小屁孩!”
夏寻非被小暗说得完全没有回嘴之力。沈清一继续说:“狐仙案也有了进一步的进展,胡美美被证实精神没有任何异常,但警方为了给公众一个交代,必须给胡美美鉴定为“精神分裂”,暂时收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不过政府也和精神病院打过招呼,会给予特别照顾,吃的药也只是维生素,一两个月后会悄悄把她放回家。由于案件涉及****,接下来的后续工作由“扫黄打非”工作小组接手。”
光叔看着手中的文件,心里感慨万千。几天前他才去精神病院探望的胡美美,当他在病房里见到胡美美的时候,发现她和淑芳根本就完全不一样,而且胡美美也完全不记得和光叔之间的任何事,光叔这才彻底死心,也是啊,人都失踪那么久了……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说到“狐仙”,沈清一只是略带提到了已经被捕,确认是没有经过入境备案的异界生物,已被送往省级有关部门,等待遣返,除此之外就没再过多提及。夏寻非抬起头和沈清一对望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会议结束后,各人回到自己座位,小暗拉开夏寻非右手边工作台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就像障碍物一样完全阻挡了夏寻非和沈清一之间的视线,夏寻非不得不往后挪了挪脑袋。
“喂,小屁孩,你在偷看小清一?”小暗敏锐地察觉出夏寻非的异常。
“没有!怎么可能?”夏寻非条件反射一般否认,“我就是……看看你这头发,怎么染成了这种颜色,你是刚卧底回来吗?”他打着哈哈问。
“姐姐我的头发是天生的,你就不要羡慕了,还有哦,我告诉你一件事……”小暗微笑着轻轻地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什么事?”夏寻非一登椅子就滑到她面前。
小暗脸色一变,两只手猛地一抓夏寻非的衣领,怒目圆瞪地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低声威胁他说:“你刚才开会的时候看小清一的时间比看文件的时间还多!每次呆望沈清一的时间都超过5分钟!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老娘抢女人,我就吃!了!你!”
夏寻非觉得此时的小暗就像美杜莎一样,两条酒红色的双马尾好像两条猩红的毒蛇,正嘶嘶地围着他吐信子,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连声说:“不敢!不敢!我看上谁都不敢看上你家的沈清一啊!”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清一的小情人也和她一样可怕。
似乎觉得威胁奏效了,小暗轻轻哼了一声,她甩开夏寻非,说:“谅你也没那个胆!像你这种没用的家伙,小清一也不会看得上!”
“哎,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左一句没用右一句平庸啊?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夏寻非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这个小鬼要这样踩自己?再怎么说她才是这个部门的新人啊,难道不是应该尊重一下自己这个前辈么?
“我说的是事实啊。”小暗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的资料,“夏寻非,男,25岁,大学本科毕业……入职未够两年,立功:无;嘉奖:无;就连警队里的各项比赛都没有你的成绩,也查不到任何关于你的工作成绩,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在一次抓小偷的过程中你打翻了一车切糕,害警队赔偿了十万块!你自己说你有什么能耐吧?简直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你、你、你特意去调查了我?!”夏寻非惊讶得说话都打结了。
“不是你,是你们。你调过来之前没有好好了解一下你的队友吗?”小暗对夏寻非摆出了藐视的眼神。
“我哪有那个时间啊?!”想起自己调职的那天夏寻非就一肚子苦水,“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无能,被调来这里的人都能好到哪里去?不都是在原部门一无是处才被‘流放’过来的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能进来这里的人,各个都有那么两把刷子!”小暗低声惊叹,“你看那边的墨瑞光,光叔。他是别动队前身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虽然当时有两个人,但他们也是屡破奇案,因此警局的领导都很器重他们,不过大约是二十年前领队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就只剩下光叔一人留守小组,光叔是老前辈,经验丰富,他还参与了很多先进仪器的设计和改良。
还有金昊,他以前是水警,也是警队新人王,由于酷爱健身,双臂力气奇大无比,能徒手捏爆汽水罐,在警局与其掰手腕者没人能撑过五秒,但在一次警匪交战中不幸中枪,子弹贯穿腰部导致肾脏破裂,虽然及时就医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以后都不能再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工作,所以被调来别动队做后备支援。
你最不能小看的是林兰,别看她一副菜市场师奶的样子,她以前可是在反扒队工作,这种外表平平无奇的师奶长相反而有助于她潜伏在人群中,再加上她很善于观察,因此她工作成绩一直很优异,不过听说因为外表和工作原因,她很晚才结婚,而且似乎命硬克夫,丈夫婚后没两年就开始生病,一次在带孩子回丈夫老家探亲的时候,遇到了很离奇的火灾,丈夫一家惨死,只有她和女儿侥幸活了下来,事后她精神受到重创,足足休养了一年,后来就被调入小组做文职工作。”
小暗拿着资料,一口气给夏寻非把办公室里的人介绍了一遍,仿佛她已经是老员工,夏寻非才是新调来的同事。夏寻非被小暗的情报收集能力震慑到了,果然是在刑侦队待过的人啊。
“那……沈清一呢?”夏寻非暗搓搓地问。
小暗没说话,板着脸盯着他看了几秒后一字一句地说:“请·不·要·对·你·同·事·的·女·人·感·兴·趣·好·吗?”
夏寻非腆着脸反而讨了个没趣,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回到自己座位。沈清一是这小鬼头的女人?呵呵……虽然有点受到打击,但只要沈清一喜欢的不是陈志美就好。忽然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事似的,猛地一蹬腿又滑到小暗旁边,问:“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暗想都不想就直接麻利地回答:“蓝翔,爱过,没写,不会,明天有事,没钱。”
夏寻非脑子足足转了720度才反应过来小暗刚才的回答,“我是想问正经的!你消息那么灵通,那你知道我们的上头是谁在负责吗?我调过来那么久就没见过有领导过来视察,一姐她也对此很保密,和上级联系的时候都是小声偷偷打电话。”
“这个……”小暗有些迟疑了,“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之前的队长也不清楚这个部门,我也是通过小清一才知道这个特别小队的存在,我一开始求队长给我调职,他还觉得我是胡闹,后来我缠着他多了,他实在没办法才勉强同意向上级打这么一份莫名其妙的调职申请,据说后来是他上级再找上级,最后是省级领导特批的,我感觉有关别动队的一切都是一个机密的特别团队在跟进,有需要时这个团队就会指挥警队其他部门配合工作,但所有知道内情的领导都对其缄口不言,我也只在一次偶尔的机会偷听到这个团队的副部长姓林。进来之前我也尝试过向小清一打听有关的情报,但小清一说我要是再刨根问底以后就不见我了。哼呜……对自己老公还有秘密呢,真是的……”小暗鼓起腮帮子做了个不满的表情。
“呵呵……老公……”夏寻非几乎能确定两人的关系了,“怎么我们这个部门有种不能见光的感觉啊?”他挠挠头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社会体系不能见光的事情多了去了,这都是为了社会稳定,如果把我们曝光了,告诉老百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外星人、有鬼怪,那还不得活活吓死他们啊?这个小队的存在,就是为了能无声无息地处理掉那些灵异的事件,维护社会稳定,这也是我们工作的意义。”小暗说话的神情俨然一副老前辈的样子,和她稚嫩的声线还有纯真的外表真是完全不搭。
“夏寻非!进来我办公室一下!”夏寻非还没消化完小暗说的话,沈清一就把他喊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