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院选拔到学校选拔,时间很短暂,加上很多学生都是用学院选拔时的演讲稿,所以这段时间对重新准备的柳景来说,很紧张。
柳景在咖啡厅写完稿,立刻就拍照发给孟老师看了,孟老师基本没改动,就通过了他的稿,乐得他抱着连渐亲了好几口。
连渐却面无表情,指着他手写稿上的两个字,很淡定地说:“你把我名字拍给老师看了。”
柳景一看,顿时从脖子开始,往头顶噗嗤噗嗤地冒着红气,但却不好跟老师解释,只能扯着连渐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埋进他胸膛遮羞。
回到家中,柳景一边把手写稿打成电子稿,一边背诵,由于对这个主题充满了爱意,他背得很顺,很快就完全掌握。
连渐只指导了他几句以及几个关键点,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亲,赞赏他这一次稿件写得很吸引人。
他笑眯眯地挠挠脸颊,拍照留档,给连渐回了一个吻:“对了,我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连渐问。
柳景打开一个文档,指给连渐看:“我打算在学校论坛上发贴,说明舍友那贴子事件的始末,并表明我的个人态度,感谢支持鼓励我的朋友,这样算是对这事情做个解释吧,我不想再躲了,这事情得做个了断,不让它再影响我心情。”
在他说话的期间,连渐把他的文档看完了,满意地说:“写得不错,看不出,你还有点公关能力。就这么发吧,我一会也写个,你用我以前注册的号,帮我发。”
“好。”柳景自觉地让位给连渐写。
连渐写完,一并存在u盘里给柳景:“明天拿去发表吧。顺便演练一遍给孟老师看。”
柳景点头接过,抱着连渐,摇摇尾巴蹭了蹭:“谢谢。”
连渐揉着他的发,温柔一笑。
次日回校,柳景先回宿舍找许鸣秋,借电脑发贴。
“你要发什么贴?”许鸣秋喝着一瓶牛奶,咬着吸管奇怪地问。
柳景回顾四周,看到张民不在,才小声说:“解释贴子事件前后。”
“可是你这样,不是又把你自己推到风尖浪口上了么?”
“没事,直面逆境,总比逃避得好。”柳景笑道。
“哼。”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柳景回头,原来是张民回来了。
自从那次与张民闹掰后,柳景就没跟他说过话,每次见面都是冷脸相待,而张民也就敢朝他哼哼发泄不满。
柳景视他为无形,继续发贴。
“别理他,等你发贴后我去顶你,”许鸣秋无聊得无所事事,手肘撑在柳景的凳上,小声地问:“你不是说你这次换了个主题么,能不能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柳景走到床边,拿下包,掏出打印稿给他,“呶。”
许鸣秋笑眯眯吸溜一口牛奶:“谢啦。”
两人客套地说着,却不知这时候,张民正好经过电脑前,看到柳景贴子主题“澄清道歉贴”,愣了一下,想凑前看,正好柳景转头过来,他又当做没事地错过他们往厕所去。
柳景继续发帖,说明整个事件,也登上了连渐的号,发了另一个贴,并在两个贴中,放了他与连渐在海滩的照以及学院演讲时的照片,公然表明他们的关系。
许鸣秋突然来了电话,接通聊了几句,大概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随手把稿件丢在床头,就出门外接电话了。
柳景是背对着门口而床铺而坐,看不到身后,也一直忙碌于发贴之中,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张民偷偷把稿件内容拍了下来,又淡定地走出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这一过程悄无声息,都没有人发现,许鸣秋回来,跟柳景道:“你发完贴子了么?我帮你顶贴。”
“搞定了。”柳景点头,让位给许鸣秋,“你来吧。我差不多到跟孟老师约的时间了,先走一步。”
“拜,祝你幸运。”
与孟老师见面后,柳景站讲台上练习了一遍,孟老师非常满意他这次的主题,指导了几句,笑着赞道:“这次感觉不错,希望你多加努力,争取进入全市比赛。”
“我会努力的。”柳景笑道。
“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学校比赛的排名,会优先排各学院比分最高的学生,再抽签决定排名,所以你的排名会偏后,但你不要受到影响,用心听前面学生的演讲,学习他们,对比自己不足,以后多注意。演讲比赛实际上就是一个锻炼学习的过程,奖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我能力的提高。”
“好,谢谢老师。”柳景笑道,孟老师跟连渐一样,都是让他不要太注重奖项,而是要提高自己能力。
实话,前段时间听说向洁曾拿过全市的奖,他有些羡慕,也希望能超越向洁,但经过上次比赛,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与向洁尚有差距,所以就没再执着了。
当天晚上,连渐听到他的想法,为他高兴,揉了揉他的发:“柳景,你是15号比赛?”
“是的,”柳景与连渐正在正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他躺在连渐支起的二郎腿上,伸长腿交叠着,慵懒地在连渐怀里蜷缩一下,打开一包薯片,送了一块到连渐嘴里,“你会去看么?”
连渐叼着那块薯片,捧着柳景的脸,就着他微张的唇把薯片送到他嘴里,趁机亲了他一下:“你是上午还是下午?”
柳景挠了挠脸颊,又不死心地喂了一块薯片给连渐:“老师说会优先排各学院比分高的学生,再抽签决定排名,我上次比分最低,估计下午才排到我。”
“15号下午么……”连渐搂着柳景的手微缩,目光中掩映出复杂的神色,将柳景扶起,“我拿个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传票?”柳景惊讶地看着这张纸,是他与刘秘书的案件,上面的开庭日期写的正是15日下午,不好的预感萌生,柳景僵硬地看着连渐,干笑道,“开庭不是律师去么,跟你没关系吧?”
“柳景,”连渐捕捉到柳景欲逃离的手,深深地看着他,“我不放心其他人去做,你的案子是我代理的,看。”
连渐将授权委托书递给柳景,一看,委托人上签的字刚劲有力,力透纸背,透发出强势的气势,正是连渐的亲笔笔迹。
柳景脸上的晴天,霎那变成了阴天,阴沉得将近落雨,上次连渐还说,只要他的比赛,连渐都会请假来看,当时他还婉拒连渐不要丢下工作来陪他,连渐还称会带着文件来处理,绝不耽误工作。他高兴得往连渐怀里蹭了几蹭,喵叫着送了几个吻,谁知道,本信誓旦旦要当着连渐的面拿下参加全市比赛的机会,现在都成了虚妄。
虽然开庭也很重要,但是满心期待的事情落了空,心里还是有点儿堵。
连渐从背后拥住了他,歉意地在他颊上亲了一亲:“抱歉,我一定及时赶回来陪你。”
“嗯,”柳景闷声应道,实际上心底清楚得很,刑事案件哪是一两个小时能开完庭的,连渐估计赶回来时已经比赛结束了,但连渐一心为他好,帮他代理案件,他怎能因为自己的小任性而耽误连渐,他强打起精神,笑着拍了拍连渐的手,“没事,虽然有点失落,但我一个人也会很好,我会带着你的鼓励加油的。”
“我会让高秘书陪着你,他跟了我好几年,有临场经验,有什么事情你就问他。”连渐还是不放心。
柳景只拥着连渐的手,闷声不吭地低头,还在挣扎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早上就轮到我呢,比赛前两天会抽签,到时候说不定我手气好,抽到上午呢?”
连渐揉着他的发,将他按到自己怀里,顺了顺毛,虽然柳景说得轻松,但参加比赛的人那么多,他排到上午的几率十分之低。
事实证明,连渐的猜想是正确的。
比赛前两天的抽签,柳景就像受到诅咒一样,又抽到了最后一名。
柳景垂头丧气地给正在上班的连渐发了短信,连渐安慰了他几句,并称他排在最后,自己便有机会赶回来看他比赛。
虽然连渐是在安慰他,但多少让他灰沉沉的心情见了几分晴。
上一次比赛就是最后一名,这一次还是,这种臭手气真是影响心情,柳景闷闷不乐地告诉孟老师自己的排名,就回宿舍找许鸣秋,等连渐来接他了。
“什么,又是最后一名?”许鸣秋听闻,惊诧地大喊。
柳景头疼地扶着额头:“你就不能小声点。”
“我的天,你真是中奖了!”许鸣秋搬着小板凳哐哐地坐到柳景旁边,抓着他的手翻开掌心,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嗯嗯嗯”地点头了几下,故作深沉地道,“我看到了,你近日有福降临,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好了,”柳景被他逗乐了,锤了他一下,“你先算算你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吧。就你这点水平,还帮我算命。”
“噢……”许鸣秋拉长了好长一个音,吊着眼梢,朝着柳景点了点,“你嫌弃我的水平?那你比赛时我不帮你加油了。”
“我可是向洁的对手,你要帮我加油?”柳景不答反问。
“开玩笑,我是见色忘友的人么!”许鸣秋拍着胸脯道,“放心,我肯定帮你加油的,反正即使帮你加油,向洁也会进全市比赛。”
“你……”柳景气结,一拳头作势挥了上去,“见色忘友!”
“哈哈哈!”许鸣秋朗声大笑,抱头跑开,柳景追了上去。
笑声溢满了整条走廊,他们越跑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楼梯间。
而这时,张民缓缓走出宿舍,目光异样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发了条短信出去:
“柳景比赛排最后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