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刻意带了口罩。
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高挺的身体。健硕的体魄。
还有那双冷厉明亮的黑眸。
心花忽的绽放。梦梦招手就要呼唤：“张。。”
然而激动的声音才发出一半。女人就傻眼了。
她看见张浩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毫不犹豫的对着茶馆里一名中年男子扣动了扳机。
“嗙。嗙。嗙。”
三声枪响带动着梦梦的神经跟着跳动三下。
“啊。。。。。”
茶馆里的人尖叫着惊慌逃窜。一时间。鸡飞狗跳。
梦梦的脸瞬间苍白如纸。
站在躁动的人群中惊讶的看着张浩。还保持着刚才要打招呼的姿势。
开什么玩笑。
张浩。。杀人了。
他怎么会。。杀人呢。
我看错了么。
可是那血又是怎么回事。
质疑和现实冲击搅拌她的脑汁。
女人几乎窒息。
另一边。
沉浸在杀人快感里的张浩并沒有发现梦梦的存在。也沒有去理会周遭的混乱。
一双寒冷的眼睛只顾锁定自己的猎物。
被他射死的男人。烂肉一样瘫在椅子上。猩红的血水肆意外泄。
染红了他脚下大片的地面。
张浩咧嘴。微笑着上前。对着他的尸身又补了两颗子弹。
这才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对着梦梦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梦梦一惊。
汗毛乍起。
敏感的她立刻就反应过來。另张浩惊讶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自己身后的什么人。
瞳孔顿时紧缩。她猛地回头。
那一刻。震惊再一次席卷了这个女人的细胞。
她分明看到。身后的橱窗外。竟然站着罗修。
罗修。
“啊。”
这一下。梦梦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
那是个纯粹的恶魔。伤害过她的天使。
而此刻。恶魔的手里还握住枪。枪口正冰冷冷的对准着张浩的胸膛。
“张浩。快趴下。”梦梦回首就对张浩大吼。
然而。为时已晚。
“嗙。”
“嗙。”
两声清脆的枪响。
响彻天空。
干净利落。
原來。是两个男人同时扣动了扳机。
同时中了弹。
桃色的血花轻羽一样窜出男人们的身体。漫天飞洒。
梦梦的眼前一片死亡的血红。
“啊。”梦梦吓得双腿一软当即摔倒了地上。
张浩猛地窜到她的身边护着她的头颅朝罗修连开的数枪。
罗修沒有想到张浩的反应会这么快。受伤的身体躲闪吃力。
最后不得不暗骂着闪入行人之中。再无踪影。
梦梦还來不及反应事态的发展。
只听张浩低吼一声：“跟我走。”
然后就被他拉着从茶馆的后门跑了出去。
随后又被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一路狂奔。
车身晃动的十分剧烈。
梦梦只感觉自己的胃都要晃出來了。
张浩的行为。根本就是玩命。
好容易忍到停车。
张浩不等梦梦回过神就把她硬生生拽了出來。拖进一间隐秘的公寓。
“啊。”
梦梦被重重扔在了沙发上。一切发生的太快。
她只感觉脑袋里面一阵天旋地转。
好容易才强装着镇定下來。
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光线很暗。空气里充斥着多年的腐败霉味。
梦梦猛地皱眉。从沙发上迅速跳起身。
脏。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怎么办。我一定是粘上了成千上万的脏东西。
我要回家。
我要换衣服。
我要狠狠的洗澡。
一边的张浩还在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梦梦看到他拎着一个陈旧的药箱走了过來。
他脚步绵软。一头就栽倒沙发上。
梦梦下了一跳。
“你怎么样了。”
张浩沒有回答。只是大口喘着粗气。
梦梦这才发现。他的胸口已然渗出了一大片的猩红。
一丝熟悉的腥甜沁入鼻腔。
女人眉头一皱。
“张浩。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张浩的额头遍布细小的汗珠。他强忍着疼痛对梦梦挤出一丝微笑：
“我沒事。你别怕。这点伤我自己能处理好。”
熟悉的温柔。滑进女人的脑海。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风卷残云腐蚀她的神经。
张浩啊张浩。
张浩你这个王八蛋。
为什么要失踪。
失踪的这段日子又都经历了些什么。
为什么再见你。会发生这种事情。
张浩。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
你可否明白。被像垃圾一样抛弃的滋味。
你可否明白。
千言万语涌出心田。
可梦梦一句话也质问不出。
眼前的男人在流血。
“你。你到底怎么样啊。用不用去医院啊。”
女人在流泪。
张浩艰难伸手。想要抚慰她：“梦梦别哭啊。我都说沒有事情了。你。。”
“啊。你别碰我。”谁知女人竟忽然闪身。躲避他的碰触。
张浩愣住。沒有越锁越紧：“梦梦。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
梦梦支吾。侧头咬牙。不语。
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嫌弃他脏。。
男人悻悻的收回手。眼神空茫而无辜：“梦梦。你一定还在怪我吧。怪我对你做了那种无赦事情。对不起梦梦。我真的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啊。”
张浩越说越激动。刚想起身。胸口就传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答滴答滴的汗水疯狂低落。男人的脸色苍白不堪。
梦梦惊慌。连忙上前：“啊。张浩你别乱动。小心伤口啊。”
血色的窟窿让人头皮炸起。源源不断的鲜血正从里面流出。
男人捂着胸口微微颤抖。抿着唇齿说不出话來。样子极为痛苦。
“天啊。怎么办。”
梦梦焦急的踱步。血脉都开始凝结。
“我。我帮你叫救护车。对。叫救护车。张浩你千万挺住啊。”说罢。女人开始翻找手机。
可是她忘记了。手机早就沒有电了。
暗骂一声。对张浩伸手：“张浩。快把你的手机给我。”
张浩因痛苦而扭曲了脸。可他坚强的不肯**一声。
顶着淋漓汗水坐直身体。哑然一笑。
“放。放心。我。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这点伤对我來说。小。小意思的。”
说罢。他打开了药箱。颤抖取出酒精。
猛地对伤口整瓶倒了下去。
“唔。。。。”
男人疼的顿时抽搐起來。身体抖得跟被高压电击了一样。大汩的鲜血从伤口里涌出。
梦梦看傻了眼。吓得脊梁骨都酥了。
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手足无措的盯着男人几乎都要把心脏给跳出來了。
“张浩。你别吓我啊。张浩。张浩啊。”
张浩疼的几乎昏厥。死死的咬着牙硬挺。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窜出唇齿。
听得梦梦心内一阵翻江倒海。
担忧终究还是战胜了洁癖。
梦梦昏胀着大脑冲到张浩的身边。
“张浩。张浩。你感觉怎么样啊。我。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张浩泛白着眼球。许久都沒有从巨痛中挣脱出來。
大口的喘息了好久才慢慢睁开眼皮。
“梦。梦梦。。”
虚弱的念着爱人的名字。
朦胧的视线让他有种随时都会死掉的错觉。
“别。。怕。。”尽管如此。他还在担心这个女人会被自己吓到。
梦梦强忍着疯涌的泪水：“张浩。你到底挺不挺得住啊。你可不要吓我啊。张浩。”
“帮。帮我一把。”
男人指着药箱里的手术刀。虚弱的抽搐唇角。
梦梦立刻意识到他想让自己做什么。
不假思索。
“好。”
颤抖的拿起手术刀。对着张浩吞咽口水：“我。我。。”
男人的脸早已沒了血色。神色恍惚的安慰女人道：“别。别怕。要。狠心。”
梦梦用毛巾塞住张浩的嘴。
深呼吸。
牙齿在噼啪作响。
颤抖。再颤抖。
“不管了。”
梦梦一狠心。屏住呼吸。不再多想。对着男人的胸口。切了下去。
兹啦。。
弹性的肌肉随着她的刀锋游走。如花开一般掰向两边。
鲜红的血液从花蕊中央不断喷溅。
“唔。。。”
男人疼的歇斯底里。
疯狂的咬着毛巾发出野兽坠入深渊时的痛苦。
漫长闷吼。。
兹啦。。
女人沒有停顿。硬着头皮继续切割。
这副健硕的。她曾经。爱恋的胸膛。
此刻。已经被她彻底的切烂。
梦梦的呼吸从动刀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沒有恢复过。
灵魂都快要出窍。
死死的咬着牙齿。搅动刀头。
“唔。。。”男人疼的又是一阵克制不住的抽搐。
女人的的血脉寸寸尽断。
终于。她挑出了弹头。
而张浩再也忍受不住疼痛。昏死了过去。
女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到在地。
顾不得地上是否聚集着数不清的细菌在蠢蠢欲动。
汗水湿透了她。
也湿透的了张浩。
“呼。。。。”
终于。女人恢复了呼吸。胸腔猛烈的起伏。几乎抻断了她的肋骨。
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已经疯狂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
空白。
“张浩。”
顾不得继续恐慌。也顾不得继续矫情洁癖。
张浩伤口里的鲜血还在疯狂的喷泄。
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尽。又仿佛随时就会干涸。
梦梦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咬住舌根。从药箱里找出针线。凭借着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和自己的本能。
硬着头皮替张浩缝合起伤口。
钢针穿肉的触感让她的心脏再一次剧烈颤抖。
鲜红色的粘稠液体在手上來回蠕动。
女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犹记得曾几何时。张浩第一次中弹的情景。
抬眼。
此刻。
他的眉宇皱的厉害。眼皮跳动。嘴唇发青。
滚烫的汗水下。还是那副英气逼人的俊朗容颜。
你未变。
你。变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