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凤灵犀见绿叶还没有来,便不再等了,她迅速的从身上撕下一截长布条,在伤口靠近心脏上端5~10厘米处打了一个环形结扎,用以延缓毒液蔓延。
当凤灵犀做完这些,绿叶一手端着个小盆,一手拿着盏煤油灯冲了过来,凤灵犀见状,一边吩咐绿叶用清水清洗患者的伤口,一边将自己藏在荷包里的手术刀拿了出来,放在煤油灯上烧灼消毒。
经过绿叶的冲洗处理后,凤灵犀用消毒过的小刀划破毒蛇两个牙痕间的皮肤,同时在伤口附近的皮肤上,用小刀挑破米粒大小数处,使毒液外流。
做完这一切,凤灵犀放下手术刀,开始不断的挤压伤口,这样持续大概有四五次的样子,凤灵犀终于缓缓的呼了口气,将手术刀放在清水中清理,之后再放在火上消毒,这些做完,才将刀放入荷包中,缓缓站了起来。
转身望了眼围在周遭的人群,凤灵犀将藏在手腕上的一只玉镯拿了出来,递给方才卖菜的那位大妈,微笑道。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这只玉镯是灵犀自幼携带的,或许能换些钱,烦请大娘拿着这只玉镯去当铺换些银两,为这位姑娘请个大夫,可好?”
“姑娘你不就是大夫吗?”卖菜大妈张着嘴,显然还处在方才的震惊中。
“我不是大夫,我只是帮她清除了身上的毒素,她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个大夫替她好好调养一下。有劳大娘了!”微笑着说完,凤灵犀微微侧了侧身,算是敬意。
惊得大妈连连作揖。凤灵犀莞尔,正欲抬脚离开,却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哇啊,灵犀?那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嘛,原来二小姐是神医啊。”
只这么一声,人群中传来附和声,“连蛇毒尚可解,真乃神医耶,神医,神医……”
附和声一声高过一声,凤灵犀只觉得脸颊一红,抬脚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不过一个蛇毒而已,这些人也太没见过世面了些……
一天的奔波,等凤灵犀回到凤府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本以为在凤府门前会遇到一些阻碍,比如上次被故意当做陌生人堵在门口,可谁知这次竟异常顺利的就进来了。
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紫藤苑,紫竹正站在院门口掌灯等待,昏黄的灯光下,凤灵犀看到紫竹的容颜罩在一层暖光之中,那么安详与宁静,只一刻,凤灵犀的心里漾起了一股暖流,仿若长久的孤单终于有了依赖,恍然间竟像是回到了娘亲还在的那几年,紫竹也是这样掌灯站在门口,等着绿叶带着她玩耍归来。
只是,那时,娘亲还在,她也还是这府里最尊贵的嫡小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见凤灵犀呆怔的望着自己出神,紫竹温柔的笑了。过往的岁月仿若又回来了般,气氛是那么的融洽。
“回来了。府里可有什么异常?”凤灵犀对着紫竹甜甜一笑,率先朝着院内走去。
紫竹掌灯,快一步,赶在了凤灵犀的左前方,轻声道。
“奴婢发现了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哦”微微挑了下眉角,凤灵犀的脚步没有停,径直迈入了房间,一入房门,便吩咐绿叶关上了门。
“什么事?说来听听!”脱下帷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凤灵犀端起桌上的茶水边喝边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哎,奴婢还是从小姐走后开始说吧……小姐走了之后,奴婢就一直待在院子里,哪也没去,丹青没有出过房门,赵妈妈倒是出去过一次。回来时,只说去了趟绿萝苑串了串门,奴婢并没有当一回事。”
赵妈妈去了绿萝苑?
“是的,赵妈妈与绿萝苑的冯妈妈交好。”紫竹补充道。
“这我知道,然后呢?”凤灵犀放下茶盏,赵妈妈与冯妈妈是同乡,又都是大夫人亲自选好,一批送过来的,关系能不好嘛?
“然后就是,赵妈妈专程找我说,看着三小姐四小姐的院子赏心悦目的很,咱们的院子太乱了,要主动请缨清扫院子。
奴婢见赵妈妈难得勤快一次,便想着与她一起,谁知赵妈妈却怎么也不肯。
奴婢当时就有些疑惑,还想着赵妈妈怎么回家一次就转了性了,全不似当初的颐指气使,还以为是得知了咱们院子要换人的消息,怕被换走,所以才急于表现。”
“其实呢?”凡事反常便有鬼,凤灵犀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搞不好就是年氏布的一个局,但到底是什么局呢?
“其实奴婢是想怎么着也不能让赵妈妈一个人干活,怕别的院看到了又说咱们小姐的闲话,正在踌躇着该如何办的时候,丹青从房间里出来。我见着,就赶紧出声道可让丹青帮忙,她虽年幼,人却机灵。
谁知赵妈妈竟还是干脆的拒绝了,奴婢想着这赵妈妈也太猖狂了些,便硬了语气,抬出了小姐您。”紫竹说着,微微低了低头。
凤灵犀见状,竟蓦然的笑了,这笑虽不张扬,却是灵动十足,妩媚中透着股灵气,仿若春水映梨花般,绚烂了一整个季节,紫竹绿叶两人当时就看呆了,心道小姐真是美翻了。
凤灵犀瞧着眼前花痴般的两人,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
“是不是搬出了我,赵妈妈稍微犹豫了下就同意了?”
“对的,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紫竹满目诧异。
“这还不简单。”凤灵犀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向门边,边走边道,“因为她本来就想让丹青加入,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而已。紫竹的话刚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话说着,凤灵犀一把拉开了房门,只听扑通一声,门外一个肥胖的身影跌撞了进来。紫竹绿叶赶紧定睛望去,竟是赵妈妈。
“赵妈妈,你在偷听我们说话?”绿叶猛地上前一步,指着赵妈妈大声道。
“赵妈妈,无论小姐在府中地位如何,她始终是主子,你一介下人,怎么可以偷听主子说话?”紫竹也是气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