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强逼的姻缘不会圆满。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母亲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保你一个平顺的未来。你若是能想通,母亲也就放心了。现在就咱母女俩,母亲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母亲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唯一能瞧得上的也就是倾城皇儿,他虽然脾气大了点,但心却不坏,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到处沾花惹草。宫里宫外不知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给他呢!就连云欢郡主,也对他一往情深。所以,蝶儿你若能嫁给他,做了王妃,母亲就算哪日跟着皇上去了,母亲也能放心了。”皇贵妃认真地看着忆蝶,继续道,“不过,你若是执意不肯,母亲也不会强迫你,母亲不想再看见你这样消沉,母亲去求皇上便是!”
忆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洪水般泛滥,抱着皇贵妃哇哇哭起来。
皇贵妃只是紧紧地抱着忆蝶,直到她由嚎啕大哭转为抽泣。
忆蝶擦了擦眼角的泪,破涕为笑道,“母亲您也太会赚取人家的眼泪了。您看把女儿哭的!快赔,快赔!”
“好好好,只要母亲有的,你随便拿去就是!”对于皇贵妃来说,哪怕忆蝶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想尽办法弄来。
忆蝶再次抹了抹眼角,慎重地同皇贵妃道,“母亲,您真地不用为女儿担心了,女儿真地想通了。经过今日的打击,我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心。三皇子很好,但女儿心里只把他当做朋友,当做兄长,女儿对他的喜欢并无男女之情。昨晚允诺同他成亲,不过是感动之下而做出的盲目选择。今日女儿已经同三皇子说清楚了。至于二皇子,女儿虽然对他没有什么情感,但女儿愿意相信母亲,所以母亲大可放心,女儿会安心待嫁的。”
“好,好!真是母亲的乖女儿!”皇贵妃欣慰得差点哭出来。
“母亲您睡会儿吧!女儿也想再眯一会儿。”忆蝶把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皇贵妃点了点头。或许是太累了,她很快便睡着了。
忆蝶却了无睡意,她现在的想法比较乱。她不想嫁给凤倾城;先别说他娶她的目的不纯,单说她对他一点爱意也没有,她就不可能嫁给他。
既然不能让皇贵妃提出撤婚,那就想办法让凤倾城主动提出好了。要不她再闹出些谣言来,逼迫他和皇后不得不退婚?可是那样她终究逃不过婚嫁,反而会嫁的更差。而且,凤倾城的警告她可是没忘记,若是谣言影响太小,不足以伤及皇家颜面,肯定起不到作用,可若是闹出的动劲儿太大,凤倾城只怕会在提出撤婚前先杀了她。
不能传谣言,那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诈死?诈死药她要从哪里弄,诈死后谁来负责善后?问题一堆堆,忆蝶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诈死似乎暂时是她唯一能够选择的路了。
看着皇贵妃略带忧虑的睡颜,忆蝶觉得有些内疚。对不起,她终究没办法顺着她的遗愿生活,请原谅她的自私!
忆蝶有些惊讶,皇贵妃到底是如何说服皇上那块牛皮糖不来幻云宫的。答案虽然是个迷,但让忆蝶宽慰的是,皇上整夜都未曾出现,她和皇贵妃都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虽然不情愿,忆蝶还是在皇贵妃的陪同下出了皇宫。
不过一日,忆蝶觉得恍如隔世。
“轿子里的人可是楚妹妹?”轿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子嗓音。
忆蝶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不敢去拉开轿帘。皇后生辰宴上,她才刚告诉云欢郡主,她无意凤倾城,不过一夜却出现了皇上赐婚的圣旨,这叫她如何面对云欢郡主?
告诉云欢郡主,她不是自愿的,她是被迫的?还是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表明心志?圣旨都下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要不死,就得按照圣旨办事,无论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虽然不知如何面对,忆蝶还是拉开了车帘,道,“郡主姐姐安好!”
“楚妹妹果真是好福气,不仅得了皇贵妃的宠爱,如今又把终身许给了慕倾王爷,这可是平常人想也不敢想的福分啊!”云欢郡主强扯出笑容。
这样的话,说出来,云欢郡主满心苦涩。以前,她虽然是单相思,但凤倾城没有正妃,她没能得到他,别人也得不到他。她还可以在闲暇之时幻想一下成为他的正妃的情景。如今,他的婚事定下来了,王妃人选尽然还是她的熟人,她心中能不苦涩难堪吗?倘若她不是藩王之女,该多好啊!
“郡主,我……”忆蝶真是不知要如何启口。同为女人,她明白她的心思,也理解她的痛苦。倘若是她的爱人要娶别的女子,只怕她会直接大哭三天三夜,更别说如云欢郡主这般来给对方道喜了。
云欢郡主似是看出了忆蝶的为难,劝慰道,“楚妹妹不必多言。姐姐心中明白,即便没有妹妹,日后也会有她人。姐姐却是永远也不可能的!只是这一刻来得太快,太突然,姐姐一时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姐姐今日来找妹妹,只想同妹妹说,无论以后如何,你我的姐妹情分都在,妹妹切莫同姐姐生份了!”
“好!妹妹空闲时定会去探望姐姐!”忆蝶十分佩服云欢郡主的爽直。
“楚妹妹慢走,姐姐宫里还有些杂事要处理,就不送妹妹了!”
“好!妹妹告辞了!”忆蝶在马车里行了礼。
马车缓缓地往楚府的方向驶去。云欢郡主站在宫门外,直到忆蝶的马车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才转身进宫……
回到府里,或许是听闻她在皇宫淋雨的事,窦氏和父亲都没有来烦她。
在水月庵大门口,她却碰上了憔悴的楚静雯。
楚静雯比昨日她离开的时候憔悴了许多。小小年纪两个眼窝尽然挂上了黑黑的眼圈,脸上的皮肤显得干燥而粗糙,应该是严重缺水的缘故。
这是何故?往日最最重视容颜的楚静雯,为何变成这副鬼样子?
心中虽然奇怪,但忆蝶不是圣人,往日两人也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感,今日她也不愿意违背意愿,说些虚伪的安慰话。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宽慰她。
“雯姐儿,你在此地,是刚好经过,还是在等我?”
“姐姐你真的要嫁给慕倾王爷吗?”楚静雯不答反问。
“圣旨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了吗?”楚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儿,她为何专门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只为了问一个答案已经确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