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见自己说的话根本没人在意,冷笑几声不想说话。
好一会儿后,众人才停止嘲笑他。
话题慢慢又被拉到鲁瓦身上。
有人认为鲁瓦平时表现得格外温柔,应该是个好人。哪怕他真的是猎人之子,也不会是流浪诗人口中那些邪恶且杀人如麻的猎人之子。
也有人认为,之前维多利说的还是有些道理,鲁瓦兄妹没准真的是伪装出的温柔。实际上,等时机一到,他兄妹二人就要联手将整个德库城的人都当成祭品献给“魔力之神”。
两拨人挣得不可开交。
白齐感到很头疼。
这有什么好争的?
看问题要实事求是,根据历史证据来抉择,而不是根据流浪诗人的故事。
历史上,有关猎人之子的记载少之又少,只有一些曾经赫赫有名的猎人,会在死后被历史官添加一笔“猎人之子”出身。
也是直到他们死后,别人才会意识到,这么优秀的猎人居然是猎人之子。
关于猎人之子的负面历史记载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当然,也有野史说侍魔教的核心就是由猎人之子组成,但白齐觉得,这种野史和流浪诗人的故事相比,可信度只高了那么一丢丢。
所有和猎人之子有关的负面记载全部来自流浪诗人。
这么一比较,猎人之子到底是好是坏,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官方之所以一直在压制猎人之子的宣传,还不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敏感话题。
猎人之间的结合都被官方严格把控着,更别提他们生育的后代了。如果猎人之子的所作所为还受到了正面宣传,官方想把控猎人之间的结合就很麻烦了。
至于官方为什么要管得这么严?
白齐并不想思考那么多。
以前他天真地以为,是因为猎人之间生育的后代有大概率会生出畸形怪物。但见到表现还算正常的鲁瓦后,他开始思考另一些可能性。
但那就过于阴谋论了。
所以白齐明智地将猜测停留在某一个点上。
反正在鲁瓦事件上,他个人是支持鲁瓦的。
维多利之前那些发言着实可笑,不过是他自己因为被第八队踢出后生出的妒意,连其余不看好鲁瓦的猎人都将其无视,自然不足为虑。
白齐这次来,本来是想确认维多利是不是传播谣言的人,但经过近距离接触后,他觉得应该不是。
他的心胸狭窄的确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以他的智商看来,多半做不到。
不过,还是可以试探一下的。
白齐此时并不是以平时的脸出现在大怪鸟酒馆中,他对自己做了些易容。
其实在一段时间之前,因为德库城中和他相熟的人越来越多,他在出门狩猎时便舍弃了易容的习惯。只是出于不想被人注意到的原因继续使用水母汤,反正熟悉他的人会无视水母汤的效果。
不过,他随时可以再度对自己进行易容。
就比如现在的他,即便是熟人也无法认出他来。
白齐将自己扮成了一个棕发猎人,之前带头质疑维多利的就是他。
而现在,话题转回鲁瓦身上时,他又以自己的新身份,慢慢地带领众人,将话题拉到传言身上。
然后一拍大腿:“真想知道传言的来源到底是谁,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找他问清楚当时发生事情的细节,也就不用在这里争来争去了。”
他说的话顿时引来众人一阵附和。
“这位新朋友说的有理。”
“传言是从谁那里传来的?你们谁知道吗?”
“切,我要是知道了,还用得着跟你们挣得面红耳赤的?”
“维多利不是很支持解除鲁瓦的预备精英身份吗?他会不会知道传言的来源?”一名猎人坏笑着说道,“或者说,他就是传言的散播者?”
维多利大怒。
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怎么会是传言的散播者?我要是知道鲁瓦是猎人之子,要是真的见到过他袭击队友的细节,我哪需要散播传言啊,直接找公会告他不好吗?”
“哟哟哟,别激动,”之前发言的猎人笑道,“你不是讨厌他吗,怎么还这么着急澄清自己呢?”
维多利哼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讨厌他这件事人尽皆知,不需要隐瞒。但我绝不会做出这种躲在背后阴恻恻地搞事,要搞我都明着来。”
“怪不得针对鲁瓦的抗议活动你跳得最欢。”
白齐微微眯眼:“你真的不是传言散播者?”
“不是!”维多利面不改色回答道。
半响,他又冷笑起来:“不过我还挺想和这个传言散播者聊聊的,如果能劝他大胆把真相说出来,绝对是对猎人们都有好处的好事。”
一名之前支持鲁瓦好人论的灰衣猎人哼了一声:“你倒是开心了,鲁瓦兄妹最近过得可惨了。听说鲁瓦的妹妹在宿舍哭了好几天,她的队友有好几个都为她愤愤不平呢。”
“他们过得怎么样关我屁事?我巴不得他们过得不好呢,”维多利回怼道,“让他们自己好好反思,好好苟活着不好吗?非要来当猎人!”
见他如此表示,灰衣猎人气得说不出话。
“哈哈,不过嘛,维多利你最近可要小心点。第四队的女队员可都不是善茬,她们要是迁怒于你,保你没好果子吃。”另一名抬头纹较多的猎人打圆场道。
但维多利丝毫不领情:“让她们来啊!这些女人连谁是该针对的敌人都分不清,我怕她们什么?”
末了还追加道:“哦对了,还有个叫白齐的,作为男性居然能加入第四队,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啊,他也是个猎人之子。
反正,他们要是有胆子来找我,那就来啊。我根本不带怕的!”
见他如此偏激,其它猎人也不想理他。
冷眼旁观的白齐感觉,维多利多半不是传言的散播者。
如果他是,那这家伙的真实情商可就太高了,完全可以找出更多更合适的针对鲁瓦的办法,不需要靠散播传言来达到。
总之,不能找他追究散播传言的责任。
有些可惜。
维多利感觉其他人都对他爱答不理,哼了一声,起身借口去上厕所。
白齐在他身后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虽说不能追究散播传言的责任。
但,维多利刚刚还挑衅他来着,说什么不怕他找上门?
白齐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些教训,别的不说,至少能让自己感觉舒服些。
他尾随维多利进入了酒馆后的厕所。
不久后,酒馆里所有人都感觉到厕所方向传来一股怪异的魔力波动。众人好奇心起,不少人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发现被五花大绑,倒吊在厕所中的维多利。
众人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嘴臭的下场。
白齐则靠着水母汤的效果,在人群混乱间逃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