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人一样,在亲生的四个儿女中,博礼最疼爱的也是幼女布木布泰,所以内心深处,她一直觉得小女儿要嫁给多尔衮做侧福晋太过委屈了。也幸好后来扎娜的狠手,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的变故,虽然大女儿也是造成小女儿难嫁的原因之一,但是她的满腔不满全都冲着扎娜这个婆婆去了。在她的心里头,更倾向将布木布泰嫁给四贝勒,皇太极的势力不小,且还能帮衬大女儿,正是一举两得之事呢。
“福晋,二格格求见。”丫头在帐子外禀告道,打断了她的沉思。
“是玉儿么?快让她进来,这孩子,腿才好,怎么就过来了?”扎娜忙道,看见貌美且身姿挺拔的小女儿,她的脸上就满是笑容。
“额吉,我听说姑姑生了个小格格,我想年后去建州看姑姑,顺道看看姐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布木布泰靠在博礼身边娇声道。
“额吉的玉儿长大了,只是不知你是真的想你姐姐了还是想去见十四爷呢?如今事有变故,你阿布还没有决定你的亲事呢。幸好你也不大,再等两年也不迟的。”博礼也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而是将布木布泰的肩膀边的长辫顺了顺,温声说道。
“额吉,我真的是去看姑姑和姐姐。姑姑这么多年才生了一个女儿,她多伤心呀!还有姐姐,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嬷给害了,若不告诉她真相,只怕她以后在贝勒府中会行差踏错的。至于多尔衮,我才不要见他呢。明明答应我要娶我做大福晋的,堂堂汗王之子居然说话不算话,我瞧不起他!”布木布泰义正言辞地道。
“你姑姑倒也罢了,她有手段有心机,但是你姐姐,虽然她出嫁之前表现得还算好,可是她的性子不好,一向执拗,若是不知真相确实容易出事……”博礼沉吟道,“好吧,我和你阿布说说,若是他也同意了,那我就不拦着你。”
“多谢额吉!额吉放心,我去了建州还要找到满珠习礼哥哥,他也太任性了,竟然一走了之!”布木布泰摇着博礼的胳膊笑道。
“好,我会劝你阿布答应下来的。”博礼自然看出布木布泰说起多尔衮时的言不由衷,却没有拆穿她。在博礼的心里头,女儿和多尔衮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女儿做大福晋绰绰有余的。
布木布泰的打算海兰珠自然也是不知晓的,她和皇太极在见了满珠习礼后生了好大的一场气,她没想到皇太极会偷听到满珠习礼私底下和她说的话——扎娜给她下了药。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事情的,但是皇太极不知道,对于皇太极而言,女人最大的功能就是生孩子,不能生孩子的海兰珠虽然更让他怜惜,但是却也让他心里生了不喜来。
皇太极以为无论海兰珠是否中了招,都该将事情和他交代清楚,而不是瞒着他。如今这样,他就是想招了大夫给她把脉瞧瞧也不好开口。而他膝下毕竟才养住了豪格一个儿子。如此一来,他往海兰珠的院子里走动的日子就少了不少,虽然名义上是公务繁忙,但是歇在其他的女人处的时日大大的增加了。于他而言,他再宠爱海兰珠,也想要更多的儿子。不然,纵使他再厉害,没有儿子也是为其他的兄弟做嫁衣而已。
“格格,前院传来消息,说是贝勒爷今日有事,不过来了。”桑娜看着靠在榻上围着狐裘沉着一张脸的海兰珠,心里也很不好受。她们这些奴婢之前还为贝勒爷宠爱主子高兴,没想到这还三个月不到贝勒爷对格格的宠爱就日渐少了,之前里一月里可是有二十天都歇在格格这儿,如今却是一连五天都不见人影。
“五天了……”海兰珠抬起脸,白色的狐裘衬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桑娜,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随即又失笑了,若是孩子不重要,前世里八阿哥一死,哪怕哲哲和布木布泰再多的手段,自己也不会绝望病亡的。
“格格,还是早些歇着吧,您这几日瘦了好多。等贝勒爷来了再和他说明了,格格您并没有中毒,还可以生孩子的不就是吗?”桑娜看着海兰珠尖尖的下巴,心酸地劝道。
乌兰更是直接道:“格格,就算贝勒爷不来,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海兰珠看着窗格下投下的冷月薄光良久,才咬着唇道:“皇太极生气还因为我瞒着他没有告诉他实情。前日里哲哲身边的高格是不是去见了他?”她突然握了握拳,双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这样下去不行,我要见皇太极!”
桑娜和乌兰都愣了下,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劝海兰珠,桑娜有些艰难地道:“可是贝勒爷今日歇在那拉庶福晋那儿。”
海兰珠对那拉氏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暗沉了,片刻后她才吩咐道,“你现在就去见管家图海,就说我病了,立刻出府去请大夫来。”
桑娜和乌兰看着海兰珠端起炕桌上的一大碗凉茶就灌了进去,吓了一跳!“格格!”桑娜拦住海兰珠,对着乌兰道:“你快去见图海请大夫来!”
乌兰犹豫了片刻就匆匆去了,只是掌灯时分,又是寒冬腊月时节,自然惊动了府中的人。后宅的女人们大多都猜测到了海兰珠的目的,哲哲更是冷笑不已,她还以为这个侄女儿有什么出奇的手段呢,也不过是装病博怜惜罢了!只是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纵使对皇太极有些许的恩情,在野心勃勃的皇太极面前自然比不得子嗣重要。以为装病就会引得皇太极过去瞧她,也太瞧得起她自己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皇太极在府中的眼线自然是极多的,他才进了那拉氏的院子里就知道了海兰珠的丫头请大夫的信儿。
那拉氏看着皇太极悲喜难辩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想不到侧福晋竟病了,难怪白天就见她精神不济,爷您要不要去瞧瞧侧福晋?”
皇太极端着茶盏的手一,随即若无其事地道:“她白日就瞧着不好?既然去请大夫了,自有丫头婆子照料,爷去做什么?伺候爷宽衣,歇着吧。”皇太极不是猜不到海兰珠的用意,但是想到这几日里海兰珠并不曾寻自己说明,他心里头就有一把无名之火,烧得他都有些莫名了。
那拉氏心中一松,动作轻柔地替皇太极脱了皮毛坎肩、棉袄等衣服,又服侍他洗了脚,才吹熄了蜡烛,从床尾爬上了床。
那拉氏从皇太极脚边小心翼翼的爬着,皇太极却想到了海兰珠,她在自己的面前好似从来没有这样卑微过,她从来都是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翻过去的;那拉氏的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却不如海兰珠的那双手细腻绵柔;那拉氏亲着他的胸膛腹部,却不像海兰珠会亲他的嘴唇……皇太极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这几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总是会和海兰珠进行比较,然后草草完事或者什么都没有做。
他很是烦躁地甩开了那拉氏,不耐烦地冷声道:“爷今日累了,歇息吧。”
那拉氏窝在床脚,心里头一片苦涩,自己怎么这样没用?难道自己对贝勒爷真的半点吸引力也没有了吗?她咬着唇说着白日里完全不敢说出口的话:“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好?爷无须动,奴婢来伺候就是了……”
皇太极冷哼一声,“你是爷的庶福晋,不是红帐的□!”比前几日更盛的心火让他说出极为伤人的话,明明在海兰珠嫁来之前,他很喜欢那拉氏的服侍的,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只觉得和海兰珠在一起才痛快甘甜!就像饮惯了美酒,对一般的酒水再也难入口一样。
“呜呜……”听见旁边那拉氏的轻泣声,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怒声道:“哭什么哭?真是倒足人胃口!”皇太极想起了海兰珠,苦笑了下,知道自己是离不开这丫头了,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外间本就有值夜的丫头候着不敢睡,听到动静很快就起身点燃了灯盏,忙垂着头不敢看低声哭泣的那拉氏,小心服侍着皇太极穿好了衣服,看着他大步离开了,这才出声安慰起那拉氏来。
皇太极进门的时候,赵大夫正在给海兰珠把脉。皇太极自然是认识赵大夫的,整个辽阳城中,大概只有他才相信汉人的大夫的。等赵大夫把完了脉,他让丫头婆子们都退了出去才问道:“赵大夫,侧福晋的身子如何?”
赵大夫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海兰珠,微笑道:“回贝勒爷的话,侧福晋的身体并无大碍,虽然底子有些弱。今日不适,大概是这些天心思重了些,今日又受了点寒,吃上了两济驱寒的药出上一身汗,以后多走动走动过便无事的。”
“侧福晋身上可有暗疾?譬喻说不利孕育的毛病。”皇太极看海兰珠闭着眼不看自己,心里虽然还有些气,但是看她苍白的脸容,冒着冷汗的额头,不由得有些心软,直接问道。
“贝勒爷说笑了,侧福晋的身子虽然有些弱,但是并不影响怀孕生子的。只是如今侧福晋的年岁还小,若是再大上两岁身子调养得更好了有孕的话,母子的情形会更加稳妥一些的。”赵大夫忙道。
“这样,有劳你了。去给侧福晋开药方吧。”皇太极松了一口气,摆手让赵大夫出去了,他才看向撅着嘴闭着眼一脸倔强的海兰珠,沉声道:“怎么,还要和我置气吗?”
“谁和你置气?我将我的一切的都给了你,就是瞒着你一件事,你就这样对我,我,我再也不要爱你了,你去找其他的女人吧,再也不要来我这里了!”海兰珠猛然睁开眼,眼泪早就流了下来,瞪着皇太极哭道。
作者有话要说:让皇太极和海兰珠更进一步,争吵是必须的哟~~~
明天V,我要继续去码字~~呜呜呜呜,好桑心,今天下班有点晚,洗澡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所以才这样晚~~~见谅,我去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