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让你去老地方等他。”
小孩的声音压得很低,因此只有秦湘听到了,这孩子说完之后,就立刻拿着快炸鸡飞快得跑了。
秦湘倒是也不在意这家伙白吃他东西的事,她在好奇狐头找她有什么事。
将东西卖光之后,她就收好了摊位,朝着之前他们遇到的茶馆走去。
等她走到茶馆前面的巷子时,就见狐头正和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说话。
其中一个孩子,正是刚才个他送消息的。
“钱伟还真没打算摆手,我也是服了这个爱作死的!”
狐头见到秦湘之后,不禁有些感叹这女子的深谋远虑。
之前他还以为,钱伟都被那么教训一通了,好歹也得长点记性,消停个几个月。
却不成想钱伟刚从牢里出来,竟然就打算算计秦湘,像是一刻都不乐意等了。
“他打算干什么?”
秦湘完全不在意狐头的反应,而是平静的问道。
“他找了邻县一个很有名的讼师,要告你偷税漏税,人证找的是县衙里的一个小吏,物证是小吏提供的是一两碎银子,说这银子是你用来买通小吏的。”
狐头的语气之中不带有任何私人情绪,完全是就事论事。
但只听这样不靠谱的松告,秦湘就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他还真是拼了。”
“谁说不是呢,他请的那位讼师可是很贵德,又买通了那个小吏,在这个小县城里面,绝对算是大手笔了。”
狐头点了下头,据他所知请动那位讼师就要十二两银子,再买通小吏还得肯定比请讼师还贵,因为风险太大了。
秦湘点了点头,心思却不再这方面,而是在脑子里不断德回想着,关于古代摊位的税务缴纳标准。
向他们这种小商贩,每年只需交纳二两银子的税收就够了,这二两在快过年的时候,就已经交到衙门了。
如今却闹出这么一出来,这明白是想要污蔑她,就算没有毛病,他们也想要制造一个毛病,来将她告倒。
“还有吗?”
秦湘想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向狐头,询问其他的事情。
狐头摇了摇头,眼中略微有些惊讶,心中盘算着若是普通的女子,听到这样的事情必然会慌张。
但秦湘并没有慌张,她在很冷静的思考着,说不定还真的能想出一些好办法来。
秦湘想了一会儿,冲着狐头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小吏,关于他的一切都打听一下。”
若是这件事她之前不知道,说不定还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但问题是她已经提前知道了,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行,我知晓了,他们已经盘算好了,过不了几日就会去县令那告你,你最好准备。”
狐头接过从秦湘那拿到的银子,立刻带着两个小跟班就匆匆离开了。
秦湘见人已经走了,也就没有多在意,反正打过几次交代之后,她也看出县令不是个糊涂人。
她本来就没有犯错,这件事怎么都赖不到她的头上。
心中这样盘算着,她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赶忙赶车去接两个小团子。
第二日下午,秦湘收了摊之后,就到茶楼去等狐头,不多时就见狐头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走了过来。
而且这两个小子还不是她昨日见到的那两个,秦湘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第一次见到狐头时,这家伙身边带的人也不少。
“你小弟倒是够多的。”
秦湘想到这忍不住笑着说道。
“都是十里八村穷苦人家的娃,日子过不下去就和我混了。”
狐头呵呵一笑,随后凑到秦湘跟前,将一张破布递了过来。
秦湘有些好奇的将布打开,就见上面用木炭写了不少字,好在她认识繁体字,因此大部分都能看懂。
上面写的全都是钱伟买通的那个小吏的资料,这名小吏叫程肃,在县衙做了十多年的差役,主业就是管理县中各地的税收。
秦湘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想起来一个人很附合程肃这个人的形象,她上次去县衙交税时,就见过这个人。
“这人还有个外室?”
秦湘看到这上面的内容,不禁有些惊讶,受现代电视剧的影响,她觉得小吏就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官,甚至都算不上官。
这样的人竟然还养得起外室,而且这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秦湘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这小吏的正妻是邻县一个主簿的女儿,主簿可比小吏的权利大。
因此就算他正妻没能给他生下儿子,他还是不能休妻,但又想要个儿子,这才搞出一个外室子来。
“钱伟知晓他有个外室和私生子吗?”
秦湘仔细看完之后,才冲着狐头问道。
“不知晓,不然以那家伙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花那么多银子来买通程肃,这个把柄就够他逼着程肃帮他的。”
狐头摇了摇头,随后呵呵一笑,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几分算计。
他从来都看不惯这些吃皇粮的给官吏,平日里就喜欢从他们的手中弄点银子花。
这次帮着秦湘查事情,却偶然查到这样的事情,这怎么能让他不心动。
他盘算着费得趁着秦湘动手收拾钱伟的时候,从程肃手中弄点银子花。
秦湘不是没看出他的想法,但她不在意,毕竟那程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西延国的律法十分严厉,甚至只比当年的秦律宽松一点点。
若是秦湘真的坐实了这偷税漏税的罪名,以后别说开铺子,就是摆地摊都别想了,而且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这钱伟这招够狠的,既想让她去坐牢,又想断了她的财路,甚至不惜当一会儿散财童子。
秦湘自问和他没有什么仇怨,上次若不是他故意找茬,她也不会对付钱伟。
“秦娘子,你是怎么想的,不如我派些人去堵住程肃,逼着他在朝堂上改口供,再顺便捞一笔!”
狐头见秦湘没吭声,淡淡一笑说道,他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收拾程肃了。
“他那个外室的身份你可晓得?”
秦湘转过头,在心中盘算着计划,那个程肃一看就是个狡猾的,不会那么容易被拿捏。
就算他现在答应翻供,到时候将所有的罪名全都指向钱伟,可对簿公堂时,他也很有可能向着钱伟。
相比较钱伟这个冤大头,他更想弄死知道他秘密的人,只要罪名坐实,被收入牢房之中,钱伟就有无数办法弄死秦湘。
到时候秦湘可没机会,将他有外室的事说出来,因此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他那个外室原本是个寡妇,和先前的丈夫只生了个女儿,因此她丈夫一死,她就被赶出婆家了。后来她在县里开了个小铺子勉强度日。”
狐头叹息了一声也知晓,这寡妇个倒霉的,这开铺子做生意本就不容易,若是不找程肃做个靠山,她这铺子想开下去也难。
“她在县里开了家春饼铺子,就在城西,你也去过好多次的。”
不过狐头还是照实说了,他大概猜到秦湘想干什么了。
县里面可就只有一家春饼铺子,秦湘立刻就想起这家铺子,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开铺子那位老板娘的长相。
那老板娘三十来岁,保养的还算好,长得十分清秀,年轻时的确有几分姿色。
秦湘不禁叹息了一声,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今天晚上你就将那位老板娘和她的儿女,全都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准程肃找不到,在官司打完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露面,记得将那老板娘儿子的长命锁带过来给我!”
秦湘想了一下,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就拿出二两银子让狐头去做。
“记得别吓到他们,我只是想对付程肃,没想牵连无辜。”
秦湘怕狐头做事没轻没重,于是赶忙多提醒了他几句。
狐头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脸上乐开了花,笑道:“放心,我半事就从来没出过差错……”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上次被韩云霄给打趴下的事,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忙换了个话题:“那程肃那边呢?”
“不必多说,免得弄巧成拙。他是个聪明人,见到自己儿子的长命锁挂在我身上,还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湘摇头,她何尝不知晓狐头的想法,只是狐头是这县里的熟人,让他去威胁程肃,只会在程肃面前露出马脚。
程肃到时肯定会顺着狐头,追查那母子三人的下落,狐头只是个小混混,他肯定斗不过做了十多年小吏的程肃。
说不定没等钱伟那边动手告她,程肃已经找到那母子三人了。
秦湘见狐头还时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继续说道:“到时我们都在公堂上,他也没机会去查探那母子三人的安危,只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他肯定会拼了命的保住我,你只要做到在案子了结之前,不让那母子三人露面就行。”
狐头想了一下,大概也是想通了秦湘担心的问题,于是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小弟离开了。
秦湘见人走远了,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感叹,怕是以后再吃不到那春饼店的饼了。
她见人走远了,这才赶着车朝着书院的方向赶去,只是刚到书院门口,就见到姜厉也等在书院门口,他斜倚在马车上面,手中还拿着个茶壶,一副悠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