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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缓缓地照亮大地,‘阴’云厚厚地铺满苍穹,淅沥的小雨早已随风飞舞。
风回西岭,细雨轻拍着万物,薄雾轻飘,在群山密林间四处翻涌。
世间总是存在这样那样的巧合,今天、昨天已经发生过的场景,是不是在不久的明天仍会在眼前重现,那些在记忆中已经消失的脸庞,何时又能绽放她的笑脸?
黑角山,黑煞银犀王的‘洞’府
苏辰将神识散开,风回西岭虽然是九魔岭腹地,但是离九魔岭中央的万泉山涧只怕有数百里之遥。
当日自己在万泉山涧被厉菲算计,黑煞银犀王一众是第一支前来围堵自己的队伍,显然当日的黑角山离万泉山涧是极近的。
后来,黑角山众兽在一场好戏中沦为叛逆,白眉血雕不惜同归于尽仍是做掉了恨水极光龟。
最后,黑煞银犀王挑战角督,在角督的白马啸天斩中失去了音信,那一场大战唯一还剩下的证据,便是黑煞银犀王额前的断裂黑角。
关于此事,黑煞银犀王只是笑称角督嫉妒他的黑角,其他的再也不愿多说。
至于黑角山被人使用空间之力转移至此,黑煞更是轻描淡写的形容为发配边疆,当日厉菲之所以没有杀他,则是角督等人的恳切哀求,厉菲才网开一面。
小布袋变身的律法‘女’王似乎知道一些隐情,但是也选择闭口不言,只是自顾自地跟黑煞银犀王叙旧。
本次遇劫,自己深受重伤。放在别人只怕早已魂飞魄散,可是自己不但没死反而修为‘精’进的不可一世,关于寒妃的事情,只是魂一在自己的神识中留下了遗言。否则自己也完全不知情。
似乎总是有人在暗中为自己安排着什么,只是一前一后矛盾重重,让人丝毫抓不着边际。
远处隐隐传来滚滚雷声,雨越下越大了,“噼里啪啦”地声音在岭间响彻,像极了什么人急切地脚步。
“主人,前次伏击你的风回城黄家,此次又派来了一队杀手,此刻就在原地守候着你,一个四锻魄。三个三锻魄,还有一些实力稍差的在外围等着狙杀逃遁的你,无一例外,修为至少是凝魂后期,我们是不是避一避?”律法‘女’王用挑逗的眼神向苏辰眨了眨眼睛。俏皮处更是吐了吐舌头。
一旁的黑煞银犀王和众小兽看到这样的律法‘女’王,不禁大跌眼镜,“额,这还是律法‘女’王吗?怎么感觉怪怪的?”,只是律法‘女’王实在是‘性’感、妖媚,卸去冰冷的她此刻如此亲民,又怎么不让这些多年没近‘女’‘色’的小兽们大咽口水?
哎。戍边战士的生活就是这般苦闷吗?不就是一条美‘女’蛇吗?
“苏辰小友,不如就避一避,要参加东都论道,现在出现闪失就得不偿失了。”黑煞怔了怔神,提议道
苏辰突然目‘露’寒光,冷冷道:“不用了。苏辰正好拿这帮杂鱼练练手。”
律法‘女’王心中一喜,暗忖道:“哈哈,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主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以战养战。不失为一个好的修炼方式。”
表面上却是面‘露’忧‘色’,认真道:“主人,要不就让小布袋出手将他们全收拾算了。”
“小布袋,你不准‘插’手,这是我与黄三泰之间的恩怨,我要亲手解决。”杀气暗涌,黑影闪动,苏辰已消失在风雨之中。
律法‘女’王朝着黑煞等兽微微一笑,告了声罪,便追着去了。
大雨滂沱,电光闪闪,果然和那日有些相同,一场厮杀已悄悄拉开帷幕。
善恶到头终有报,恩怨情仇恨难消
苏辰二人走后,黑煞银犀王一个人立在‘洞’府‘门’口,望着凄‘迷’的雨帘,怔怔出神
血狼来到黑煞身旁,轻声道:“大王,厉菲派我们黑角山换防风回西岭,实则是让我们镇守怒寒妖剑,现在怒寒妖剑被苏辰取去,若厉菲追查下来,我们如何‘交’待?”
黑煞银犀王摇头叹道:“你错了,她让我们镇守风回西岭,一则是为了让我们看好地底深处的‘玉’盘,二者恐怕正是看上了我们和苏辰有些‘交’情,这个娘们一向行事诡秘,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到此刻本王都搞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血狼的一双狼眼转了几转,惊道:“大王,你是说她早就知道苏辰会来取剑,或者说是故意将怒寒妖剑送与苏辰?为什么,她不是因为觊觎‘混’沌孝灵,一直都在算计苏辰吗?当日若不是律法‘女’王冒死相救,苏辰早是她的刀下之鬼了。莫不是这娘们良心发现,有意弥补苏辰?”
黑煞银犀王苦笑道:“这一点本王也想不清楚,但是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血狼,你即刻启程去九魔岭面见厉菲,就是简单地将情况汇报与她,看看她有何反应?”
“是。”
“对了,暗中打探一下盟主的情况,若当日厉菲真的有意‘混’沌孝灵,以孝灵的复元神力,只怕盟主的伤早已痊愈,若盟主仍是没有消息,想来苏辰身上必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筹谋,快去吧。”
天地一片昏暗,倾盆大雨似天河决堤般肆意冲刷着世间,仿佛要一举冲淡所有的污秽与血腥。
东岭一处险峻峰顶,一把油纸‘花’伞下,一袭白衣若仙,白纱遮脸,她仍是那番打扮,只是脸上缺少了那份焦急与关切,换上了冰冷与坦然。
举目四顾,风回岭百里山川尽收眼底,一个高大冷傲的身影出现时,她终于忍不住心中一动。
他面容清冷,他浑身杀气,他就像一头久睡苏醒的猛虎般冲进羊群。
那些在外围准备捡漏的黄家修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已经化作一尊尊冰雕,豆大的雨滴无情砸落,冰雕很快碎成冰晶。被山间发起的溪流冲向远方。
有风从山巅呼啸而过,吹‘乱’她伞下秀发,也吹‘乱’她的心,他的冷酷无情为何竟带上几分狰狞,劫后余生,难道那藏在冰冷面容下的心也随之冷却了吗?
“小友,黄某已经在此等你很久了。”这声音低沉嘶哑,却极具穿透力,直震得苏辰耳膜发痛
一个矮胖的黄袍修士出现在苏辰眼前,短须灰脸。面容柔和,眉宇间虽和黄三泰有几分相像,但是身材胖而不‘肥’,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凌然正气。
黄袍修士有着一双明亮的长眼,仔细打量完苏辰后。沉声道:
“小友天纵奇才,小小年纪竟有此等修为,就连黄某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怪不得我黄家的一众三锻魄修士竟会一个接一个地命丧你手。”
苏辰眉头微皱,显然听不懂黄远的话,但是事已至此,苏辰早已没有辩解的心‘性’。冷冷道:
“这世间本就是强者为尊,黄三泰为顾全自己的颜面,竟不惜谋害莫某‘性’命,莫某所做一切不过是自卫而已,倘若莫某今日仍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弱者模样,只怕早就被你等黄家修士碎尸万段了。”
黄袍修士闻言。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强者为尊,莫小友倒是坦诚,黄某以数十年修道之身对阵你一个晚辈小修,是有失正道之风,大有以大欺小之嫌。但是莫小友屠杀我黄家族人甚众,双手早已沾满我黄氏鲜血,黄某便不可能再坐视不理,即便事后要被天下人耻笑,黄某也是在所不惜了。”
苏辰冷笑道:“黄三泰最擅长的便是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他既然是黄家家主,黄家以此为家风便不足为奇了,黄先生又何必故作姿态。”
黄袍修士脸‘色’一沉,心中却是不禁一痛,暗自忖度道:“那个畜生弑兄夺位后,我黄家哪里还有世家之风。若不是我黄家族人惨遭外人屠杀,我又怎么会听他调遣,为虎作伥。”
“罢了,莫小友,多说无益,我黄氏族人的血仇黄某定是要报的,黄某今生从未做过违心之事,今日破例之后,倘若黄某死于小友之手,黄某绝无怨言,若是黄某有幸杀了小友,也定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至此,苏辰突然感到黄袍修士的一身正气,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装出来的,那是年岁的深深积淀,而且他始终将黄家族人挂在嘴边,想来必是黄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苏辰‘胸’中杀意稍减,淡淡问道:“不知黄三泰是先生什么人,以先生一身的凌然正气,又如何会与黄三泰那种败类同流合污?”
黄袍修士苦笑道:“不瞒小友,黄远正是黄三泰不成器的二哥,如今我百年世家摇摇‘欲’坠,黄远自知无颜再见黄家列祖列宗,只能在死前,再为黄氏族人尽一些微薄之力。”
这时,苏辰心中响起小布袋的惊讶之音:“没想到黄家竟还有这种义士,主人,你不能杀他,既然他是黄三泰的二哥,我们杀了黄三泰之后,他或许就是黄家的领军人物,如此,倒是为风回城做了一件善事。”
苏辰在心底暗暗称是,手上却是暗捏印决,对黄远冷声道:“先生,得罪了。”
一条雷龙裂开苍穹,只见苏辰身上金光一闪,眼眶周围突然现出一对滑稽的熊猫眼圈,黄远双目睁大,在万分惊讶中倒下身去。
震天雷吼紧随而至,在整片山岭间久久回‘荡’,‘胸’怀顿开,她站在远处,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