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笑容僵住了。匕首融化成金属的液体,顺着玛塔的袍子淌了下来,银白色的液体在地上重新凝聚成一把匕首。
玛塔从地上捡起匕首,咄的扎在他的腿腱上。
武技长痛的瑟缩了一下。
玛塔蹲下身拿着匕首,在他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最后一次机会。说或者死。”
双手双脚都失去功能的武技长躺在地上,嘶嘶的笑了出来,他越笑越大声,直到最后,因为笑的太厉害,他大声的咳了起来。
半耳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玛塔换了一个腔调,柔声劝道:“莎尔蒂恩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宁愿死也要保住她的秘密。你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坐到这个位置,难道要因为她的秘密送掉自己宝贵的、只有一次的生命?相信我,她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他转过脸来,终于挺住可怖的咳声:“我只是笑我经历了无数的风浪,躲过了多少你们浅薄思想无法想象的暗算,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歪过头,看向一旁的半耳:“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竟死在两个无名之辈手里。我本来还在想会死在哪位大人物的手上。”武技长大笑着:“告诉你们也是死,不告诉你也是死。反正都是死,我选择死的快一点。”
话音刚落,他如鱼一般挺起胸膛,撞在半耳的剑尖上,脖子被一剑捅了个对穿。
他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喉管因为漏气而发出嘶嘶声,他用嘴唇比出一句话:“哈,哈。找你那个姐姐自己去问吧。”
玛塔从半耳剑上翻开他的身体,翻开了他的眼皮。那里,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开来。
死了。
半耳在玛塔追问武技长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看到武技长身死,他说道:“他的小命已经结束了,你准备怎么办?。”
“结束?不,离结束还早着。”玛塔并不看他,反而拿下自己袍子上的胸针,按在武技长的头上,开始吟诵咒语。
半耳退后了几步。
武技长尚且温热的肉体在神力的作用下颤抖着,他的匕首在地上静静的躺着,泛着幽暗的光芒。冗长的咒语结束后,他坐了起来。除了空洞的眼神,僵硬的身躯之外,他就像活着一样。这就是胸针附带的神术“拷问死者”的效果。
半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他静静的站在一边。
可惜,他并听不到声音。拷问死者这种神术,是生者和死者在灵魂层面上的对话。
“莎尔蒂恩为什么要我死。”
“不知道。”神术的作用下,被拷问的生物不可能撒谎。原来耶伦并不是为了保住情~人的秘密,而是看透了必死的结局才选择速死。光是这一份决断,就足以令大部分女性相形逊色。
玛塔并不死心,她想了一下,换了一个策略:“莎尔蒂恩是否提起过我,或者任何家族相关的话题?”
“她很少谈论自己或者家族,我们只是互利的床上关系。不过,她在那场行动之后的确提起过你,她的妹妹,玛塔戴尔文。”
玛塔精神一震:“她说什么?”
“她说‘该死。想尽办法避免的未来,却因为我的行动变成了现实。”
“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不关心,她也没有解释。”
“夺心魔是谁安排的?也是莎尔蒂恩?”
“不是。夺心魔中的一位长老之前和第二家族有过合作,我是中间人。因为那位长老一直抱怨缺少女性黑暗精灵奴隶,所以,在莎尔蒂恩提出要求之后,我顺势给他提供了一下消息......”
神术的时间到了,武技长的话音越来越弱,最终再次闭上眼睛,倒在地上。
这一次,他是彻底的走了。
玛塔把匕首捡了起来,在死者的心脏处示意了一下,然后递给半耳:“尸体放回他的房间,到时候就用他自己的匕首。”
半耳接过匕首,说道:“我完成了我的部分,现在,轮到你完成你的部分了。”
“把你的魔宠给我。”
半耳拿出翡翠雕像,却不交给玛塔,他握着雕像,仿佛沉吟着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会让我回避一下,毕竟这是你们的家事。”
玛塔笑的信心十足:“你当然可以选择去告密。但是,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莎尔蒂恩的世界可容不得半点瑕疵。光是因为你和我有过这么一段历史,就足以让她在事成之后把你的皮剥下来,挂在墙上做装饰。”
半耳依然沉默不语,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现在我们都有把柄在彼此手中,你尽可以有话直说。”
半耳深深的看了玛塔一眼,终于下定决心,他把雕像递给玛塔,说道:“既然我成了武技长,我需要一个家族在我背后。”
玛塔笑了:“终于,你终于肯正视现实了。把这当成交易而不是胁迫。我很高兴能意识到这对于任何人都是最优的选择。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武技长的男性,无论怎么看,在这场交易里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半耳并不屑于回答。
但是玛塔并不放过他:“不过,你倒是勾起了我的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认清了现实。第二家族不是更好的选择?祭祀团的团长大人就是出身肯文。”
“一旦担任祭祀团的职位,就和自己的家族脱离了关系。不然哪个家族能放心将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其他人的手里。索兰尼已经和第二家族完全没有关系了。”半耳沉吟到:“你说的没错。我并甘心做众多男人中的一个。相比较祭祀团中的战士长,还是武技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更顺耳一点。”
“而且,相比较代理人无故被杀的肯文,戴尔文应该会更欢迎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