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湿漉漉的从沐浴的水池中跳了出来,带起一片水花。
一旁的席菲斯殷勤的递上毛巾。
玛塔擦干净了身体,然后等着席菲斯为她梳理头发,先是编织成小股发辫,然后梳理成发髻。一旁是一个银色的托盘,盛着她的礼服与蜘蛛荆棘头冠。
在席菲斯熟练的手中,一个庄重的祭祀渐渐成形。
玛塔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头冠卡在发髻之上,端庄优雅的礼服完美的衬托出属于一个祭祀的阴沉与傲慢。
她慢里条斯的佩戴好胸针,扣好领口的最后一个扣子。思绪飞到了刚刚过去的那一夜。
昨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玛塔在那一切发生之后,跟随法师长谒见了教母。那时候,教母忙于安排明日祭祀的事务,尚未入睡。学院中的导师居然是亵渎者这一消息震惊了所有的知情者。奥兰多被带到一旁严刑拷问,但是,他变成了一个傻子,祭祀们推断可能是法师长的一撞,弄坏了他的脑子。
再神秘的法术也不能从傻子的嘴里套出什么消息。
玛塔主动向教母坦诚了来龙去脉,她承认自己半年前就和奥兰多有魔药的交易。但是,渐渐地,她对于他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她决定先收集证据,再回禀教院。就在最后一夜,她成功的获得了法师的信任,假托购买物品进入了法师卧室。法师试图控制她,却被她和学徒合谋设计反制住。她的坦诚和拷问学徒得到的供词之间相互吻合,证明了她的清白。
最终,奥兰多的所有亵渎的物品和那座法师塔一起,被付之一炬。
由于魔药的购买是学院中司空见惯的事情,教母在多次盘问她之后,于天亮之前放她离开了。
临走之前,玛塔确信自己或许勾起了教母的某种回忆,她最后看向玛塔的眼神若有所思。
她迫切的要确认自己的行动的效果。
稍后的祈祷安抚了玛塔,女神对于祭祀的奉献十分满意。果然,一个隐藏在黑暗精灵内部的叛逆者、亵渎者是女神最为痛恨的生物。她第一次在祈祷中对玛塔有所回应,来带了奖赏。
在祈祷结束之后,玛塔随之感到自己的神术有所进步。她随手播撒出一片紫色的光芒,点点神光消失在空气中,让她自己掌握了‘邪恶烙印’这个祭祀的法术。和圣骑士一样,她们的进阶多凭借神恩,而不是个人的进步。女神的宠爱,才是她们在侍神者道路上的唯一凭侍。
在祈祷之后,玛塔出门参加了白日的活动。
在典礼之前先是一场盛大的献祭,只有女性才有权参加。
首先,在仪式开始前,必须有一个净化的过程:所有参与的女性者必需沐浴更衣、头戴蜘蛛荆棘环、身着盛装,以示与日常生活相区别。
然后,是议会代表城市奉献上献祭的牺牲:通常是战争中获得的奴隶。
在清晨,会有一列队伍将所献之牺牲护送到学院。游行的队伍由祭司带领,队列中有专门的持圣水者,由美貌的黑暗精灵少女担任。对于被选中者而言,这是一种荣誉。所以拒绝一个少女担任这种职务,会被视作是对她家族的莫大侮辱。
祈祷完毕之后,正式的宰杀开始了。奴隶们被抬到祭坛上,割断其喉管;随着那致命的一击落向被献祭者,在场的祭祀们同时高声发出渴望鲜血的高呼。
在经过一系列繁复的祭祀活动之后,才会进入典礼的高~潮部分——祭祀之夜。那时,在他们灵与肉的结合一次又一次地达到巅峰状态的时候,终于,将进入忘我之境,在迷幻中与神的意志融为一体
在祭祀活动结束之后,入夜之前,暂时无事的玛塔在学院中漫步。她在不知不觉她中走到教院的一处阴暗的角落,她的面前一座桥。这里是关押所有犯错的学员的地方,现在艾米利亚就被扣押在这里,等今晚祭祀之夜一过,就会被处死。
仿佛独立于教院之外,这里与盛典的气氛格格不入,处处流露出一份冷淡。
守卫禁锢所的是两个蛛化精灵,一左一右的站在大门两旁。它们的腰部以上还属于黑暗精灵,但是它的下体,完全是蜘蛛的形状,八只毛茸茸的腿支撑着它全身的重量。其中一只,它的面孔依旧熟悉,然而,往昔沉静而睿智的眼神已经彻底的消失,为愤怒和嗜血所取代。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一座桥。
玛塔站在桥的这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只痛苦的蛛化精灵。因为他已经完全的改变了信仰,所以死亡之后也不会归与蛛后的领域。因此,为了增加对他的惩罚,祭祀将它转化为蛛化精灵。对于不需要智力的怪物来说,这也是一种废物利用。
玛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七叶果,捏在手中,然后扔向了桥的对面。
左边的那只蛛化精灵的轻巧的张口接住了这袭来的小东西,却惊讶的发现这东西对它毫无伤害。正当它品味着口中弥散开来的甘甜和微苦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往日的记忆的残渣。
桥的对面那人突然说了一句它再也不能理解的话:“玩的开心。”
一离开幽暗的禁锢所,周围的环境和气氛为之一变。
此时,无论是法师学院还是格斗武塔,处处都洋溢着典礼的气氛,然而最为庄重、热烈的毫无疑问还是蜘蛛学院。
这里是除了蛛后祭坛之外最神圣的所在,每年一度的祭祀之夜都在这里举行,也是许多男性一生唯一一次能够踏足蛛后殿堂的机会。
今晚,所有即将毕业的学员将跟随导师的带领,度过难以忘记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