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整十日了,还是没有冯曼的下落,卢小闲心急如焚。
魏绪忠在卢小闲面前说了大话,可却一直没找着人,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请求卢小闲再宽限三日,亲自带着金吾卫的士兵和县衙的捕快,进行拉网式的搜查,搞的洛阳城内外鸡飞狗跳。
“公子,你就吃这么点?”吟风一脸心疼的看着卢小闲。
这些日子,卢小闲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吟风和弄月看在眼中却无可奈何,她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卢小闲把碗推到一旁,对吟风强笑道:“刚起床哪能吃得下这么多!”
吟风知道卢小闲这是借口,以前早餐他就很能吃,分明是心中有事。吟风还要说什么,却见卢小闲已经起身:“我到外面走走!”
看着卢小闲的背影,吟风叹了口气,心情愈加沉重。
装着一肚子的心事,卢小闲背手四处转悠,脑子里就像一团麻。
走着走着,卢小闲就出了张府的大门。
刚要下门前的台阶,却见一个抱着双臂瞅着自己乐呢!
卢小闲揉了揉眼睛,看着台阶下的人,顿时愣在了当场,好半晌没说话。
只要谢云轩出现,准没什么好事,卢小闲忍不住叹了口气。
“卢师弟!咱们又见面了!”谢云轩皮笑肉不笑。
看着一袭白衫的谢云轩,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卢小闲气便不打一处来。这厮明明长着一付好皮囊,不知道好好去享受生活,却偏偏缠着自己比试。
比试个鸟,不是闲的无聊是什么?
自打这厮第一次在望云山出现后,卢小闲的日子就顺利过。此刻,他还在为冯曼的事情着急上火,哪有时间和谢云轩啰嗦。
卢小闲就像没看见谢云轩一样,扭头便向府里走去。
“卢师弟!就算你不想和我比试,难道你也不想见冯小姐吗?”
谢云轩的话从身后传入卢小闲耳中,卢小闲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
邙山发源于秦岭,巍峨于洛阳,雄浑于偃师,消尽在巩义。洛河在秦岭的险滩峡谷中九曲回肠,流向洛阳盆地后依着山势东向而去,流过莲花峰便一头
扎进黄河。
邙山居中,洛水在其阳,黄河在其阴。邙山在这里巍峨着绵延着,洛水如洛神的衣袂在飘逸着,飘出水草丰美的伊洛川,桀骜不驯的黄河在广袤大地上浩荡奔流着,荡出无际的平原。
邙山最高峰是翠云峰,传说老子离开周王城守藏室,悄悄来到北邙山之巅的翠云峰,彻夜砌起太极八卦炉,专心精炼丹九九八十一天。揭炉时,随着轰然一声,只见万道金光四射,直窜云霄。老子自尝一粒,瞬间面露紫气,脱却凡骨。于是,老子用仙丹点化他的青牛,跨上牛背,由北邙山远出函谷关西游去了。
上清宫位于翠云峰之巅,大唐乾封元年,高宗追尊老子为玄元皇帝,因而上清宫又叫玄元皇帝庙,也称老君庙。
卢小闲跟谢云轩来到上清宫的时候,男女道士们的午坛功课刚结束。
听到敲梆子的声音,全体道士齐集殿前,分两排由值日知客率领往斋堂用膳,到斋堂门口击罄子进堂。
在往斋堂的路上,谢云轩和卢小闲并肩而立。
“看到冯小姐了吧,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女道士了!”谢云轩的声音很平静。
卢小闲没有说话。
他的确看到冯曼了,一身青袍裹身,脚踏方口布鞋,一个道髻锁发,和其他道士一样行进在队伍里。
冯曼失踪后,卢小闲恨不得掘地三尺。现在找到了冯曼,他却异常的安静。莫非辛苦了这么一大场,只是为了知道她在哪里,好让自己安心。
“谢师兄,我们走吧!”卢小闲扭过头来。
谢云轩诧异的看了一眼卢小闲,卢小闲的镇定让他很不适应。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卢小闲微微一笑,“不就是比试嘛,我应了,师兄只管划下道来!”
“好!你跟我来!”谢云轩郑重的点点头。
道众在斋堂用膳,伙食由督厨监管,在大厨房做饭。监院、知客和其他上层道士的伙食在另一个小厨房里做,司厨的人叫“高灶”。如果有来宾,他们可以招待来宾在小斋堂用膳。
谢云轩带着卢小闲来到了小斋堂,监院、知客和其他上层道士都不在,只有三个人正在说话。
让卢小
闲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他都认识。
看到这两个熟人,卢小闲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眼皮来回乱跳,耳中轰然失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了。
眼见卢小闲就要走火入魔,谢云轩赶忙拍了拍他的肩头:“卢师弟,你别着急上火,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咱慢慢说!”
卢小闲被谢云轩生硬的按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依然呆滞。
面前这三个人当中,除了一个有些眼生外,另外两人赫然是缺德鬼和摇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摇风在这里出现有情可原,可是,缺德怎么也出现在这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缺德鬼是死而复生了?
不可能!
既然不是死而复生,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他是诈死。
对!他肯定是诈死。
可是,缺德鬼为什么要诈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卢小闲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另外那个眼生的人身上。
他是老道士,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看不出年纪大小。能和谢云轩、缺德鬼和摇风一起出现的人会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再瞅瞅谢云轩对老道的恭敬程度,卢小闲可以断定眼前之人必是谢云轩的师父,也是缺德鬼的师弟。
此刻,卢小闲终于想明白了,缺德鬼诈死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望云山。他在这里现身,肯定是为了自己与谢云轩比试一事。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缺德鬼给卢小闲挖了一个大大的坑,一直把他蒙在鼓里。直到现在,卢小闲还在坑里待着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卢小闲长长出了一口气,脑袋飞快运转起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师父,对不起了,这是您老人家教我的。既然您老人家先给我挖了这么大个坑,那我也不能客气,至少得挖一个深两倍的坑,然后让您待在里面,只有这样才能对得住八年来您老人家的谆谆教诲?
想到这里,卢小闲目光变的清澈了,他站起身来,朝着缺德鬼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面带笑意:“师父,您老人家去世的这段日子过的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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