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做大事必须得担风险,大人所说的,属下已经替大人考虑过了!”卢小闲很够意思道,“此事只限于大人,我与赵捕头三人知道,若事成了,是大人的功劳,若出了岔子,大人完全可以以不知情为由,将此事全部推到属下与赵捕头的身上便是了!”
卢小闲为曾牧野想的如此周到,让曾牧野心里很舒服,不过他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本官怎么能做如此不仗义的事情?若出了事情,本官一定与你们共进退的!”
“大人!一定记住,这事要保密!”卢小闲叮咛道,“据赵捕头猜测,去年就是县衙内有人向土匪透露了消息,才使他的计划功败垂成,这次要想成功,必须严守秘密,只能我们三人知道,绝不对再入第四个人的耳!”
“本官明白!你放心!”曾牧野点点头道。
卢小闲回到捕快厅的时候,沙贵和众捕快还在等着他。
“县令大人说什么了?”沙贵斜着眼问道
卢小闲淡淡道:“县令大人交待,去年押运税银出过事,过几天又该押运税银去绛州,让我们这几天加紧防范,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加强防范是大家的事,县令大人为何要对你一个人交待?”沙贵有些不信。
“我的副役海叔会一些武功,其他捕快比不了!”卢小闲不快道,“县令大人说了,其他捕快在明处守着,让海叔躲在暗处,若有青龙寨的土匪前来探查,一定要捉活口,他要亲自审问!”
沙贵听了,心头不由一紧,莫不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不然曾牧野怎么会下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
回到住处,卢小闲向海叔问道:“秦卫还在我们手中吗?安不安全?”
“已经安排在秘密的地方,有我们的人看着,很安全!”
“他伤势怎么样了?”
海叔笑道:“华云峰每天都给他换药,这小子命大,虽然伤重,但昨日已醒了!”
“秦卫是计划中重要一环,万万不能出事,周纯下手也够黑的!”说到这里,卢小闲问道,“若我没猜错,秦卫肯定对周纯已经恨之入骨了!”
“姑爷猜的一点没错,这小子醒来之后,只要没人在跟前,就会自言自语咬牙切齿地咒骂周纯,有几次差点把伤口都崩裂了!”
卢小闲点点头道:“海叔,叫上吉大哥,我们去魏先生那里,商量一下明日绛州之行!”
“姑爷,明日便要去绛州?这么急?我还没做准备呢!”海叔搓手道。
“海叔,绛州之行你不用去了!”卢小闲赶忙道。
“为什么?”海叔心中一惊,不明白卢小闲为何不让自己去。
卢小闲将在县衙看守税银一事讲了一遍,最后笑道:“虽然这是我哄沙贵的,可你也得去应个景!”
“我不去绛州,姑爷遇到危险怎么办?”海叔皱眉道。
“哪有那么多危险?”卢小闲不以为然,“再说了,我和魏先生吉大哥一同去,怕什么?”
“不行,他们俩都不会武功,遇到情况只能干瞪眼,我不放心!”海叔摇摇头,“我再外派几个符龙岛弟子跟着你!”
卢小闲苦笑:“海叔,你太小心了吧?”
“这事听我的!”海叔坚持道,“就这么定了。”
……
从魏闲云那里回来,已是傍晚时分,卢小闲还没顾上喘口气,却听海叔前来禀报:“吴员外来访!”
“吴员外?”卢小闲愣了愣道,“哪个吴员外?”
“吴仕祺吴员外!”
“吴仕祺吴员外?”卢小闲哑然失笑,“这本就是他家,还来访什么?”
卢小闲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海叔,我们在吴员外家住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
“快三个月,这么久了!”卢小闲自言自语。
卢小闲与海叔、吉温住进吴仕祺家后院以来,吴仕祺对他们照顾有加,不仅很少来打扰他们,而且吃的用的随时让下人送到后院来,没有落下一次。
卢小闲整日忙忙碌碌,与吴员外连打照面都不多,虽说卢小闲对吴仕祺有恩,可一住就是三个月,没有专门表示过感谢,卢小闲想想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海叔!”卢小闲斟酌道,“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了?”
“姑爷,您是说吴员外……”海叔眨巴着眼睛,“吴员外这人挺实诚的,应该不会!”
卢小闲沉吟道:“不是会不会,我们打扰了人家那么久,就算人家不说,我们也该想到这一点!”
“姑爷,要不先听听他怎么说,他若真有这意思,咱就换地方,如何?”海叔劝道。
海叔在这住习惯了,还不想搬走。
“那好吧!”卢小闲对海叔道,“请吴员外进来吧!”
吴仕祺进门,卢小闲赶忙道:“吴员外,最近事情多,没顾得上拜访您,见谅呀!”
“卢捕快,您太客气了!”吴仕祺直截了当道,“我知道您忙,今日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吴员外直言!”
吴仕祺诚挚道:“吴某在前院备了一桌酒席,想请三位一同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没想到吴仕祺竟然是来是请自己来赴宴的,卢小闲正要客气两句,却听吴仕祺又道:“吴某没别的意思,您整日忙忙碌碌的,我想尽点心意,酒菜已备好,请万万莫推辞!”
吴仕祺把话说到这份上,卢小闲再客气便是做作了,他痛快道:“既是如此,那我三人便叩扰了!吴员外请回,我们三人片刻便到!”
酒桌上,吴仕祺非常热情,让自己的女儿吴小姐为卢小闲斟酒。酒过三巡,吴仕祺才说明了心意。
吴仕祺是书香门第,祖辈多人在朝廷为官,他本人乐善好施,在坊间极有口碑。
他膝下只有一女,自小便被视如掌上明珠。
吴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加之品貌端正,闺中芳名无人不晓。
吴仕祺一心想找个上门女婿,来日好继承万贯家财。吴小姐本人眼光颇高,虽已年近二十,却尚未婚配,女儿的婚事在吴仕祺的心中,是头等大事。
毫无疑问,吴仕祺看上了卢小闲,想让他做乘龙快婿。
且不说卢小闲是吴家的救命恩人,单是卢小闲到了曲城之后一系列所作所为,吴仕祺断定卢小闲是个靠得住的人。
吴仕祺请卢小闲赴宴,就是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吴小姐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卢小闲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吴仕祺一片好意,他无法当场拒绝,让吴仕祺下不了台来,只得将话岔开,借机装醉才避免了尴尬。
海叔扶着踉踉跄跄的卢小闲向吴仕祺告别,到了后院,卢小闲偷眼朝后看了看,吴仕奇没跟过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吉温在一旁笑道:“小闲,你走桃花运了!”
“这桃花运还是留给你吧!”卢小闲没好气道。
海叔瓮声瓮气道:“姑爷,岛主和小姐让我跟着你,除了保护你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我看紧了你,你可不能胡来呀!”
“这都哪跟哪?海叔,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莫再跟着起哄了!”卢小闲无奈道。
“小闲,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打算怎么办?”吉温问道。
“我还没想好!”卢小闲愁眉苦脸。
“你要不好直说,我替你说吧,总躲着也不是事!”吉温很够兄弟。
“不行!”卢小闲摇摇头,“这样会扫了吴员外颜面,毕竟他对我们不薄!”
“要不,姑爷,我们搬出去住吧!”
本来不同意搬家的海叔,此刻也想明白了,搬家可以快刀斩乱麻,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更不行了,我们这么做与打吴员外的脸有什么区别?”卢小闲断然摇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姑爷,你说怎么办才好?”海叔一听便急了。
“怎么办?”卢小闲叹了口气,“只有拖,吴员外是明白人,一直拖下去,他自然会明白,这样既可以让他打消念头,又不用伤和气!”
走到屋前,卢小闲正要进屋,却被海叔伸手阻住。
“怎么……”卢小闲刚出口,海叔便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卢小闲知道海叔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便不吭气了。
海叔蹑手蹑脚走到跟前,猛然打开门蹿了进去。
“啊!是我!”屋内传出了一声惨叫。
海叔悻悻从屋里出来,卢小闲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了!”海叔面无表情,“是梅小山在屋里等你呢!”
原来是虚惊一场,卢小闲走进屋子,果然看见梅小山捂着胳膊,可怜兮兮站在角落里。
卢小闲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咕咚一下灌进了肚里,然后似笑非笑瞅着梅小山道:“你是不是来告诉我,沙贵已经打消了让你去偷税银的想法?”
梅小山点了点头,他很想卢小闲是如何左右沙贵的。
卢小闲又问:“沙贵是不是还说让你把这事烂在肚里,若说出去,他便会要你的命?”
真是神了,卢小闲连这都知道,梅小山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