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越过几个土匪,将那蓝布衣裳的女子提到了水缸底上站着:“你说说,带着姑娘们逃走的是谁?”
那女子哆哆嗦嗦,手迫不及待地指向了外面打拳打得不甚漂亮的时清然,她打拳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挥舞着钳子的大闸蟹:“是她,她!”
“大人,你们可别怪罪我,我也是受了她们的蛊惑。而且......”
身形高挑的男人眸光凝在了时清然的身上,随即挑了挑眉。
当然,时清然应付赶来的土匪应付得疲惫,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眼神。然而,终究是个半吊子,前一秒时清然还未站稳脚跟,后一秒就被一个土匪猛地从脑后闷了一棍,脚下一滑,时清然便咕噜咕噜朝着山下滚去了。
“小姐!”弄儿慌了,当下手忙脚乱地打倒了拦路的几个土匪,朝着时清然奔过去。
时清然的脑子混沌一片,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滚下山去,冷不防被人接住了。她披散着头发,疼得皱眉的模样陡然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病态,悉数落在了那个男人的眼里。
意识消失之前,时清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香。
“二当家。”
“这些女子倒是机灵,罢了,既然她们有本事能逃出去,就放过她们了。”
“是。那......那牢里还有一个女人呢?”
“赏给你们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清然做了个梦。梦里弄儿还是顶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寒冰脸,在王府替她准备早膳。
一小碗的红豆粥,一碟儿大厨现做的小笼包,还有蒸饺......
“小姐,小姐......”弄儿的声音传来,时清然咂了咂嘴巴,一抬眼就对上了弄儿那张放大的脸。
“呼......”见时清然醒了,弄儿松了口气:“小姐,您终于醒了,饿不饿啊?”
“我......”时清然刚想起,她身子一动,脖颈后面猛地传来了一阵疼痛,看来昨晚伤得不轻。
“小姐。”弄儿将时清然扶了起来:“你受了伤,还是别乱动的好。”
时清然环顾了四周,只见这间房里值钱的物事不是很多,不过还算干净整洁,昨晚她睡的床也很软和。
“我们这是在哪儿?”时清然揉了揉脖子,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红豆粥上。桌上,正放了热乎的红豆粥,还有蒸饺、包子之类。
“小姐,昨晚我们没能跑掉。”弄儿沮丧地垂下头来:“昨晚二当家将你从山坡上截下来了,现在我们在他房里。”
“不过还好,昨晚见你受了伤,那个二当家把你安置在他房里,他......”
“呜......”食色性也,时清然好久不曾好好地吃上一顿饭了,现在看到这几碟小菜倒也食欲大开。没等弄儿说完,时清然就走到了饭桌旁,坐在凳子上,就着饺子呼啦啦地扒起稀粥来。
“小姐!”弄儿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嗓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们又被抓了回来,昨晚那个土!匪!窝!”
“所以就更要吃饱了。”时清然夹起一只小笼包,塞进了弄儿的嘴里:“不吃饱怎么想办法?”
弄儿乜了时清然一眼,大概也觉得小笼包挺香,不争气地将小笼包嚼吧嚼吧咽下肚去。
时清然心里惆怅,自己以往都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知危险为何物。现在身陷土匪窝不能脱身,才后悔当初时轩教她功夫的时候没有好好学着。
要是宋煜辰在就好了......
时清然将弄儿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起填饱了肚子,弄儿的火气才小了不少,抬头:“小姐,你说,眼下我们要怎么办呢?”
时清然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密密麻麻的守卫:“你说呢,要不跟他们拼了?”
“那个二当家看起来也不错,不如你做他的压寨夫人!”
弄儿想起昨晚坏她们事情的姑娘,恨恨地咬着后槽牙:“早知道昨晚我就该把那女的敲晕了,说不定我们都跑掉了。”
啧啧啧!时清然望着弄儿: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呢!
正在这时,时清然眼尖地看向窗外,竟发现外面的守卫一个个都朝着屋外的一个方向跑去了。
“弄儿。”时清然碰了碰弄儿的胳膊:“你说,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所以要撤离?”
弄儿望着那些跑开的土匪,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难不成土匪也要开会的?”
时清然灵机一动,凑到弄儿的耳边:“要不,等他们走远了,我们这样,这样......”
短短一小会儿,外面的守卫只剩下了看门儿的两个。时清然和弄儿查看了形式,这屋里没有窗,逃走的唯一路径就是一扇门。
时清然试图将门打开,才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两名守卫听了里面拉门的动静儿,不耐烦地说道:“老实点儿,咱们二当家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这位大哥。”弄儿出言,时清然靠着门,一点点地滑了下来,弄儿在一旁又说道:“我家小姐从昨晚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早上吃了点东西又晕倒了。”
弄儿的声音透露着焦急,连时清然都想给她颁个奖。
“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去请个大夫来。或者进来个人,帮我把小姐扶到床上去?”弄儿的声音透露着焦急。
两个守门的侍卫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开了门。他们只看到了时清然倒在地上,似乎人事不省的模样。
“哎。”一个守卫说道:“先把她扶到床上去吧。”
两个守卫一躬身,弄儿就从门背后出来,手中的擀面杖飞快地砸中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将他打翻在地。
“你......你......”另一个守卫见了,手指着弄儿,还未叫出声,又被弄儿打晕了。
时清然这才坐起来,身边跟着个弄儿这样的小东西,还真是不错。
两人快速地扒下了两个土匪守卫的衣服。那土匪像是十天半个月没洗澡似的,衣服的味道呛得慌。
不过也没时间讲究这些了。两人迅速将土匪的衣裳穿在身上,又将头发扎起,脸上抹了些灰,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