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公子,咱们是庄稼人,带锄头镰刀很正常嘛。”周大不以为然地说道。
“庄稼人带锄头镰刀的确很正常,可是试问,有谁上街闲逛,会带着锄头镰刀棍子呢?”施无悦见此,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
“大人。”听到施无悦发话,周大的态度又软了点:“草民和兄弟们心血来潮去逛街,都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农具呢。”
“棍子也是农具?”施无悦不紧不慢地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周大一眼:“这么巧,人人都没来得及放下?本官不是傻子,奉劝你们,也别把本官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施无悦声音清冷,带着无形的威慑力。
“本官曾经有幸干过一段时间的农活儿,知道农活该怎么干。干农活儿穿的都是紧身些的裤衩,断没有谁穿着你们这样的长褂子干农活儿的。”
“更何况,你们身上不沾半点泥土,哪里是干过农活的样子。”施无悦说着,惊堂木一拍,似乎是为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周大听到施无悦的话,索性彻底收起了肥硕的乖乖兔的模样。他虽然还是跪着,却抬起头来,双目直视着施无悦的眼睛:“大人,若是要定案,除了人证,还需要物证呢。”
“按照我朝律法,人证需要两方,这姓时的丫头的贴身侍卫丫鬟,是做不得数的,纳兰公子,顶多算一方。”
周大继续嚣张地说道:“还差一方人证,还差物证,大人如何要定草民的案?”
“再者说了,草民的师傅是于蟒,大人为何不好好想想,上任县令在时,为何没有动了我师傅?我师傅险些杀了人,为何也只判了三个月?”
“啪!”施无悦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公堂之上,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来人!”施无悦又说道。
“在!”两个捕快上前一步,躬身在施无悦堂下。
“立即前去案发现场,搜集人证物证!”
“大人。”正在此时,又有一个捕快上前禀报:“启禀大人,外面有百姓求见,说是指认周大当街作恶。”
“宣!”施无悦说道。
“是。”那捕快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带着几个百姓上了公堂:“参见大人。”
时清然看清楚了,便认出,为首的那个百姓正是今日撞翻了自己的栗子糕,被自己抓来盘问的那个。
“将今日的事情细细说来。”施无悦说道。
“是。”那个男子梗着脖子畏畏缩缩看了周大一眼,又看了时清然一眼,面对施无悦的时候,却迟迟不敢开口。
“啪!”施无悦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可交头接耳左顾右盼,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
那小哥儿朝着施无悦跪了下来:“施大人,草民今日上街,原本是想采买些东西的,谁知道,刚到集市上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骚乱。”
“那些人喊着蟒爷的手下又出来作乱了,便纷纷四散奔逃,草民也跟着逃命。”那百姓又看了时清然一眼:“不想草民撞翻了这位姑娘的糕点。”
“她将草民扣下来盘问了一番,才放了草民离开。”那小哥哆哆嗦嗦继续说道:“后来,草民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又回头看,才发现她并没有离开。”
“这时候,周大已经出现了,他......他带着一群人,想调戏这位姑娘,还说要将他们送给他师傅,结果被这位姑娘打了。”
他顿了顿,似乎做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挣扎后,继续说道:“这几位大人身手不错,很快就将周大等人制服了。”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事情。”那小哥看了施无悦一眼,又吞吞吐吐地说道。
“说。”施无悦声音清冷。
“其实,周大他们的伤,不止是时姑娘和纳兰公子打的。草民,还有许多百姓,都打了。”说着,小哥朝着施无悦又叩了叩头:“大人,在草民们的眼里,时姑娘是为民除害。若是您要定时姑娘他们的罪,也定了草民的罪吧!”
“是,还有草民!”
“还有草民!”他身后的两个百姓也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外面的百姓见了,有许多也跪了下来。
俗话说法不责众,今日这帮百姓可谓是硬气了一回,扬眉吐气了一把。看样子,时清然的担忧也该没有了。
时清然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些百姓争先恐后地朝着里面探头,并不是想凑一时的热闹,而是担心她们的安危。
想到这里,时清然心里暖暖地,更加觉得自己今日做的事情十分有意义了。
“你们!”周大此时,显然十分生气:“就算如此,你们没有物证,依旧不能定我的罪。”说着,他眼神阴鸷地看了带头指认的小哥一眼。
“大人”此时,衙门前去搜集罪证的捕快回来了:“大人,这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锄头镰刀木棍等物件。先前,下官们奉命前去街头,还看见周大等人拿着这些物件呢。”
捕快说着,将这些东西呈了上来。施无悦拿过一根棍子仔细看了看:“这些所谓耕地的东西上,并没有泥土的痕迹,你们拿着这些东西,作威作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周大已经无话可说了,此时,只好跪在施无悦面前:“大人,草民虽说带了兄弟和这些东西上街,可到底没将时姑娘和纳兰公子怎样,如今草民是受害者,难道大人,还要责罚草民不成?”
“一来,你带着这么多人,持凶上街,给百姓造成了巨大的恐慌;二来,你公堂之上谎话连篇,难道不该罚吗?你问问那些屡次被你侵扰的百姓,他们愿意放过你吗?”
“来人!”施无悦一拍惊堂木:“将周大等人拖下去,每人大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另,周大收押,以观后效!”
“好!好!”外面的百姓听了施无悦的判决,十分激动地喊道。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这些百姓在于蟒等人的欺压下,早已经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