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大,时清然的衣袍也十分宽大,时清然一个没站稳,身子就朝着后仰过去。
“哎......”时清然原本想叫出声,可她为了不惊动府中的人,从而暴露小师哥的事情,还是止住了声音。就在时清然险些屁股着地的时候,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
时清然睁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小......小师哥?!”
“老是这么大意,我若是不来,今日你可遭罪了。”小师哥声音淡淡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十分好闻。
这样的味道,时清然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小师哥。”时清然见到他,眼里仿佛迸发了火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天色不早了。”小师哥横抱着时清然,稳稳地落在了后院:“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说着,小师哥也没有将时清然放下来的意思,抱着她就往她的房间走去。
看来,前两次时清然睡着,也是这样被他抱回房间的吧?
“小师哥,今日我遇到危险了,你不知道,我白天出去的时候,遇上了作恶多端的周大,幸好衙门的施大人刚正不阿,我才没事。”
“可有受伤?”小师哥听时清然说完,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没有。”时清然答道。今日被人打的那一两记拳脚,远没有前几日殷小七踹得厉害。
“那就好。”小师哥似乎并不太意外时清然说的事情,回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抱着时清然往前走。
好些日了,难得两人有这么静谧相处的时光。
“小师哥,我想......”时清然说着,伸手就要抚上他的面具:“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吗?”
“现在不行,等到将来,你或许会看到的。”
时清然听闻,只得怏怏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到了房间,小师哥十分君子地将她放到了床上,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了。
时清然躺在床上,却久久地睡不着。小师哥身上的烟草味,她似乎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小师哥告别了时清然,一个人默默地到了后院,坐上了高高的院墙。冬日的月亮也十分明亮,带着几分溶溶的寒意。
小师哥解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望月惆怅。
也不知道,有朝一日,时清然当真知道了,他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师哥,他们还有没有那种渺小微妙的可能。
她是将小师哥当作朋友的。
......
此时,岐山地牢内。
周大自从进了牢里后,骂声便断断续续从地牢传来,此时他骂得累了,就靠在地牢潮湿的墙壁上休息。
上手的枷锁少说也有十斤,沉重的枷锁压得周大喘不过气来。周大正要抬抬手,减轻脖子上的重量,半睡半醒之间,就看见身前站着一个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
周大立时慌了神,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你是谁?”
“我是索你命的阎王。”那人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他说着,周大似乎闻到一股迷香的味道。他刚想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意识就不受控制地变得混沌。
不消片刻,周大便宛如一只肥硕的猪躺在了地上。
天很快亮了,施无悦照常穿着官服去往衙门,刚走到衙门门口,就看见一个捕快略显慌张地朝着他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
“何事?”施无悦淡淡问道。
“昨天夜里,周大在牢中,悬梁自尽了。”那捕快说道。
“去看看。”施无悦说着,就率先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他在前面走着,昨日值夜的那个捕快就在后面跟着。
“昨日夜里,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施无悦问道。
“回大人,昨日夜里,小人怕周大耍花招,出什么幺蛾子,就一直在地牢门口守着,不见什么人进出。”捕快答道。
施无悦进了关押周大的地牢,就看见周大的尸体了。
周大身上的枷锁似乎被什么东西撬开了,他的上衣被拧成了一股长长的绳索,悬在梁上,将他的鼻子套得死死的。
周大的舌头伸得老长,的确是悬梁自尽的样子。
“大人,您看着......”捕快有些不知所措。
“将死者的尸体取下来,通知死者家属认领尸体。再者,让仵作前来验尸。”
“是。”
安顿完周大的事情,施无悦才转头处理别的事情去了。这几日除了周大的事情,岐山还是太平的,也没出什么事情,所以衙门不是很忙。
时清然今日无事可做,吃了午膳后,弄儿和追云提议练剑,时清然便和他们一起练剑。
只是时清然的基础功夫差,怎么也打不过弄儿和追云。练了一小会儿,被弄儿和追云四两拨千斤地打击之后,时清然兴致怏怏地将剑一丢:“好生无聊。”
“小姐。”弄儿恨铁不成钢地乜了时清然一眼:“您不是喜欢行侠仗义么?想想上次,打周大的时候,你还险些被他们伤着,难不成,您不觉得丢人么?!”
时清然的确觉得是挺丢人的,可若是让她全心全意练剑,她做不到。
“小姐。”正在这时,外面的丫鬟前来禀报:“小姐,纳兰公子来了,说是来找你的。”
“纳兰公子?”时清然颇有些诧异。自从她昨晚和时轩聊天,知道昨日纳兰淳在和时轩谈生意后,她就对她遇到的“纳兰淳”产生了怀疑。
也不知道,今日来的是真的纳兰淳,还是冒牌的纳兰淳!
“是,那公子自称是纳兰公子。”丫鬟答道。
此时,时清然再看向弄儿和追云,发现两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着自己。时清然再将目光看得远些,竟发现......不管是远处除草的小厮,还是打扫院子的丫鬟,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
时清然:“......”
“我知道了。”时清然将丢下的剑又重新捡了起来,将剑背在身后,就朝着院子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就看见了所谓的“纳兰淳”,正是昨日遇到的人。时清然眯了眯眼,计上心来,便缓缓地朝着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