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也不知道,自己老哥哪根筋不对,买了这么三条货放在纳兰府里。
“你哪儿来的鸡腿儿?”纳兰雪转念又问道。
“路上买的,原是给你带的,突然发现你家的小狗似乎比你更讨喜,我就改变了主意。”游景逸笑嘻嘻地说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注意到纳兰雪的脸色。
合着,游景逸是变着法儿地骂自己?!纳兰雪见了,十分不客气地又拿起了鸡毛掸子,朝着游景逸身上挥去:“游景逸,你这个大混蛋!”
游景逸抽身躲避,纳兰雪打不着他,索性从窗子跳出来打他。打了一会儿,游景逸仍然毫发无伤,他抓住了纳兰雪手中鸡毛掸子的另一头:“若是你哪一天想要行侠仗义,或者行走江湖,或者有求于我,就到悦来客栈找我吧。”
“看在昨日五两银子的份儿上,我可以考虑帮你。”说完,游景逸便一个翻身,施展轻功离开了纳兰雪的视线。
纳兰雪愣住了。半晌,她又呸了一声:“什么行侠仗义,老娘才不稀罕呢。”
纳兰府的吃穿用度不香吗?费那劲,她莫不是疯了?!
......
时家山庄。
此时,时轩从宿醉中醒来,一抬眼就看见了眼前的胡喜儿:“然然呢?”
“少主不必担心小姐,眼下小姐还未醒,不过有施大人陪伴在小姐身边,想必情况还好。”说着,胡喜儿为时轩递上了一碗醒酒汤:“您昨日留施大人喝了许多酒,晚膳也不曾用过,先喝点醒酒汤吧。”
“好。”时轩接过胡喜儿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胡喜儿看破不说破,只淡淡看了时轩一眼。等到时轩将醒酒汤喝完,她又让下人将碗拿出去了,伺候时轩更衣。
昨日那样的情况,时轩只有醉了,才能让施无悦顺水推舟照顾时清然,。若是时轩一直清醒着,便没有施无悦什么事情了。
“少主昨日宿醉,今日可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胡喜儿说道:“说起来,小姐的身子要紧,庄上的生意也要紧。”
“嗯,是了。”时轩说道:“我昨日答应了王大人,去看看布庄上的绸缎,今日便不能失约。”
“少主一向重诺守信,是该去。”胡喜儿笑着,柔声说道:“小姐的事情您不必担心,等会儿奴婢会去看看小姐。”
时轩看着胡喜儿,狐狸似的狭长的眼中有几分赞许:“有你在,我放心。”
胡喜儿的手顿了顿,半晌,时轩穿好衣裳,便从房间出去了。他挥退了跟在身后的追风,一个人到了时家山庄的锦鲤池前,将昨日从安岩寺拿来的忘忧的瓶子拿了出来。
时轩打开忘忧的盖子,将剩下的几滴忘忧倒入池子中,又将瓶子扔了进去。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了。
......
施无悦和弄儿一直在时清然房里,从昨日到今日,施无悦已经给时清然喂了四五次的红糖水。
时清然睡得沉沉的,似乎没有丝毫知觉。
时轩走了之后,胡喜儿端上些时清然平日里爱吃的糕点来了:“施大人。”
胡喜儿进了房间,才看见施无悦的眼睛熬得红红的,想必是一夜没睡了。
“施大人,想必您也熬了一宿,现在天都亮了,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今日府里做了暖胃的红豆粥,还有参汤等,您先去花厅吃过早膳吧。”
胡喜儿说着,将糕点放在了桌上:“少主说,这药效因人而异,小姐保不齐什么时候会醒,我便拿了些她喜欢吃的糕点来。待会儿若是她饿了,也好先填填肚子。我们再送些热乎的饭菜来。”
“嗯。”施无悦看着时清然笑了笑,又说道:“我不累,我守着她便好了。”
说完,施无悦又抬头问道:“施大人呢?宿醉可醒了,吃过早膳了么?”
胡喜儿听到此,又垂下了头:“施大人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忙,昨日答应了王大人,今日去布庄。所以他今早早膳也没顾得上吃,便去了。”
施无悦点点头:“好。”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时清然脸上。
想必,时清然会忘了宋煜辰。可是,她会不会......也忘了曾经的小师哥?!
“咳咳!”正在这时,时清然猛地咳了两下。施无悦连忙探过头去,拍了拍时清然的脸颊:“然然,然然。”
时清然悠悠转醒,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皱着眉头,过了许久,她好似总算认出了施无悦一般:“施无悦?”
“嗯。”施无悦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有淡淡的失落。
弄儿和追云见时清然醒了,也对视了一眼。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凑到了时清然身边:“小姐,那我们呢?你还记得我们吗?”
“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是追云和弄儿啊。”时清然说着,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弄儿的脸:“弄儿,你何时会做出这般期许的表情了?”
在时清然的眼里,以往弄儿都是十分冷淡的。弄儿听了,抿了抿唇:“嗯。”
“然然,那你还记得小师哥吗?”施无悦的声音沉了沉。
“小师哥?”时清然颇有些茫然地说道。
正说话间,施无悦从怀中掏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金镯子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一个人在后院的墙边受伤了,是小师哥救了你,帮你正骨。”
“作为回报,你给了小师哥一个镯子。”施无悦继续说道:“从那以后,小师哥就经常来看你,并且教你医术,给你带些好吃的?”
时清然听了,有些茫然地接过了施无悦手中的镯子:“这个金镯子,怎么这么眼熟?”时清然想将小金镯子戴在自己手上,可怎么也戴不进去。
她如今已经从九岁的小姑娘长到了十六七岁,自然戴不进去。
可是,那只小镯子却分外熟悉。
“小镯子?小师哥?”时清然喃喃道,忽又好似想了起来:“就是那个教我医术,后来又不辞而别的小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