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小七的言语中,时清然似乎能感受到,她从前应该是很喜欢那个王爷的。
至少,大概殷小七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听到时清然的问话,弄儿似乎有些心虚:“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曾经有很喜欢的人。”
时清然看着弄儿的双眼,不肯挪开视线。她越发觉得,弄儿等人,也是知道自己和那个王爷的一段往事的,只是他们都缄口不言。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都好像是真的?”时清然想到这里,觉得诈一诈弄儿,看能不能从弄儿这里听到什么关于那个王爷的有用是信息。
“说起来,我这几日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就经常见到一个王爷,他长得可俊了,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便似狐狸一般,时而狡黠时而深情。”
时清然想起从前殷小七对那个王爷的描述,便照着说了,还胡诌道:“若是真有这么一个谪仙似的王爷喜欢我,他三妻四妾我也得嫁。”
“那施大人呢?”弄儿乜了时清然一眼,问道。
“施大人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也许我曾经的确喜欢过他,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时清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与他从朋友变成恋人,我总觉得怪怪的。”
“而且,我总觉得,施大人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时清然略有些惆怅地说道。
“那你还是不要耽误他了。”弄儿给了时清然一记白眼:“你不喜欢他,那天在马车上,干嘛跟他这么亲密?”
“我!”时清然被弄儿问到这件事情,一时间脸红了:“我哥不是觉得他挺好的嘛。”
“是你要嫁人不是你哥要嫁人,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主见吗?”弄儿说道。
时清然听完弄儿的话,更有些惆怅了,于是低头把玩起肩上的一缕松散下来的头发来。人当然是需要有自己的主见的,只是,时轩见到施无悦的时候,明明那样开心。
而且,时轩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时清然相信时轩,也不敢忤逆时轩。
“你说,我曾经真的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当真是王爷?”时清然说道:“你今日十分不对劲!而且刚才我说话你没有否认,那就是肯定喽?”
“只是,如果我真这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忘记呢?难不成,真像戏曲里面那般,掉崖?失忆?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应该告诉我事情经过啊!”
“你别乱想。”弄儿心虚地将头别到了另一边:“若是王爷,哪里会看得上你这种货色?能有一个施大人喜欢你,就已经是你哥替你积了大德了。”
时清然:“......”
“不过,你若是不喜欢施大人,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他那么喜欢你,我担心......若你负了他,他会很伤心的。”
“我不会负施大人的。”时清然信誓旦旦地说道:“其实想想施大人也挺好。能文能武一表人才,又那样会哄我哥开心。”
弄儿白了时清然一眼,不再说话。女人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生物了。她记得,刚才时清然还说,与施无悦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现在就立下了定不负他的承诺来。
那样的话,虽是随口一说,可若是施无悦听了,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
时清然吃了施无悦送的烧饼,回了时家山庄又没什么胃口,便让弄儿在外面待着,自己去房间小憩去了。
在房里,她摸了摸乖顺的大橘。大橘如今肉和稀粥混合着吃,身体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它还小,总是犯困,在时清然床上睡得很香。
时清然摸了会儿大橘,又想起那张殷小七留下的王爷的画像来。于是她又打开了书桌的抽屉,将那张上次险些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画像拿了出来。
画像上寥寥几笔,可是上面的人物,却隐隐有些熟悉。时清然的手指摩挲过那人的眉眼,心底泛起了两分异样。
大概,殷小七不会骗自己的,弄儿更不会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可是,这样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会忘了呢?
王爷......那个王爷?
时清然的手在画纸上反复摩挲着,似乎对那人又有了几分印象。只是,时清然总觉得,自己印象中的这人,像是蒙了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楚。
她不确定是真的想起了什么,还是自己的臆想。
罢了!
若是那个王爷对自己有意,早已经来岐山找自己了。时清然在岐山待了这么久,那人都没来,想必心里也是没有自己的。
想到这里,时清然也不望着信纸出神了。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往一旁一丢,便算是不要了。
坐了一会儿,时清然又觉得有些不妥,又将那张画纸捡了回来,以一坨废纸的形态放进了自己的抽屉。
有了这张画纸,想必以后那个劳什子王爷来了,自己也好认得出,再好好打他一顿出出气。
......
岐山城外。
马车缓缓行进,宋煜辰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不消片刻,脸上又噙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王爷。”晋然从外面进来,对宋煜辰说道:“前面就是岐山了。”
“本王知道。”
“那东夷公主该当如何?”晋然又问道。
“连日来的惊吓,想必她也受够了,便放她回去吧。告诉她,若是往后再敢这般侵扰天祁,便不会像此次这般便宜了。而且,连带着她的父皇母后,也不会有好结果。”
“是。”晋然说着,双手抱拳,又朝着司夏仪的马车走去了。如今司夏仪受了三番两次的惊吓,倒是比以往顺从了许多。
这些日子以来,一些东夷人,总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刺杀司夏仪。一方面,他们想将这个祸乱国政的女子处死,如此才能平天祁民愤;另一方面,东夷公主如果死在宋煜辰手中,死在天祁境内,对于宋煜辰来讲,就算签了一纸合约,也难免要赔款示意。
在他们眼里,用东夷公主这样一个祸害,换取对东夷有利的条件,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