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皇上说了,您先进去。”
原本宋煜寻活着的时候,人人见了苏云舒,都要恭恭敬敬称上一声贵妃,如今宋煜寻过世了,淑太贵妃的名号还没下来,所以小内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称呼她为什么。
苏云舒好似没有在意小内侍的称呼,径自去了宋煜辰的房间:“妾身......参见皇上。”
宋煜辰搁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苏云舒一眼:“皇嫂,坐。”
“是。”苏云舒说着,在宋煜辰身前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本宫记得上次和先皇、还有你和然然一起用膳,仿佛就在昨天,没想到这么快,先皇便不在人世了。”
宋煜辰抬眼看了看苏云舒,她眼角眉梢挂着残存的泪珠,许是不久前哭过。
“做人嘛,生死无常,也许先皇走的时候没那么痛苦,不必想太多。”宋煜辰顿了顿:“人只要活在当下,不后悔往事便好。”
“对了。”苏云舒说着,从一旁将食盒拿起,递到了宋煜辰桌上:“妾身见您一天没从乾正殿出来,担心您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做了些粥,若是您饿了,便可以随便吃点。若是你还想吃什么别的......”
“多谢。”宋煜辰打断了淑贵妃的话说道:“不过皇兄逝世,朕想处理好皇兄留下的事情,暂时没有心思吃东西。”
“皇嫂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苏云舒想了想,又说道:“听说先皇在世的时候,正是因为批阅奏折太多,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所以身子才每况愈下,您多保重,无论如何,自己的身子还是要自己爱惜的。”
“好。”宋煜辰似乎察觉苏云舒言语中的点点意味,点点头:“皇兄生前最喜欢的人想必是你。淑贵妃,你放心,朕不会因为皇兄走了,便亏待你半分。”
“虽是进了太庙,朕也会给你除先皇后以外至高无上的尊荣和封号,至于苏家在前朝的地位,一如往常,只要他们没有犯错,朕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淑贵妃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半晌,她便起身,朝着宋煜辰躬身行礼:“如此,便多谢皇上了。”
多说无益,苏云舒便朝着宋煜辰行了礼,轻轻退出了乾正殿。大门一张一合之际,宋煜辰似乎瞥见外面跪着的一抹白色身影。
看来,今日想来求他、讨好他、巴结他的人似乎不少。不过宋煜辰并不打算理会那白衣女子,低着头便又一丝不苟地处理政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越来越黑,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
处理完了政务,宫中的人也已经将乾正殿的床褥和陈设都换过了。短短一日的时间,宫中关于宋煜寻的痕迹,倒是被抹去了不少。
皇宫真是个人走茶凉的地方。
“皇上。”宫人见天色不早了,便上前,有些唯唯诺诺劝慰道:“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宋煜辰说着,眼睛若有若无望了外面一眼,也不知道那个作苦肉计的妃子还在不在?
宋煜辰想着,便索性让人熄了灯。
“小主。”里面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小宫婢跪得累了,见里面熄了灯,忙说道:“依奴婢看,新皇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文蝶衣置若罔闻,依旧跪得笔挺。
此时,乾正殿的门却从里面开了。宋煜辰朝着外面看了过来:“你们这是在等朕?”
“并非。”文蝶衣顿了顿,抬起头看了宋煜辰一眼,又说道:“先皇过世了,妾身是在为先皇祈福。”
“乾正殿是先皇从前批折子的地方,妾身在这里祈福,相信皇上作为先皇的兄长,不会介意吧?”
宋煜辰听了文蝶衣的话,竟有些惊诧地笑了。他这才低头,稍微比先前认真地看了文蝶衣一眼。
此时文蝶衣穿着的白色衣衫,已经被飘进廊下的雨沾湿了,单薄的白衣在雨下翻飞着。她的身上因为沾了些雨水,透出冰肌玉骨般白皙的臂膀来。这件白色衣裳有些单薄,单薄到她胸前的雪白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
她今日化了妆,妆容未花,虽然看起来很淡,但仍然掩盖不住她那些拙劣的小心思。也许她和刚才进来的苏云舒的目的一样,可她却没有苏云舒聪明——或者,她太自信了。
“朕......不会介意。”宋煜辰顿了顿,觉得有些可笑,便笑着说道:“不过,先皇生前最常待的地方是上书房,若是你真想要为先皇祈福,应该去上书房才是。”
“这......”显然,文蝶衣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半晌后,她又有了新的理由:“上书房我已然去过了。”
“哦!”宋煜辰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朕要睡觉了,朕作为天祁新上任的一国之君,让你早些回自己的地方待着去,不过分吧?”
“你是新皇,说什么都是对的。”文蝶衣望着宋煜辰,撒娇似的嘟了嘟嘴:“可是我不知道,皇上是因为要睡觉了,还是因为见我淋湿了,怕我生病,才叫我回去?”
“你是皇兄的妃子。”宋煜辰说着,语气也严肃了许多。不经意间,他又略有些嫌恶地朝着文蝶衣丰满的胸脯看了一眼:“不管在宫里还是宫外,总要为皇兄留几分颜面才是。”
说完,宋煜辰便进了乾正殿,让小内侍顺带关上了乾正殿的门,留下还跪在地上的文蝶衣发呆。
文蝶衣见了,气得站起来,就要一脚踹上一旁的门槛。可她转念一想,这已然不是宋煜寻曾经还在的时光,新皇大概不会像宋煜寻一样包容她,于是生生将心中的火气压下了,带着小宫娥离开。
这个宋煜辰也真是的,送上门来的美人不要,还要奚落一番。
“小主。”正在这时,一旁的小宫娥战战兢兢地开口:“或许是新皇今日即位,不宜传出什么流言,奴婢刚才还看见,新皇的眼神在您......身上流连了许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