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外人山人海,人们伸长脖子望着缓缓而来的幽州大军,很多人脸上都透着一丝期待,即便袁绍屡屡抹黑公孙续,但是幽州百姓的富庶却人尽皆知,因此这种抹黑最开始还有些效果,后来逐渐就没人信了。得知袁绍投降,公孙续大将军将会接账冀州的消息之后,除了那些有亲眷阵亡的人,其他人都希望大将军能让冀州百姓也过上富庶安宁的日子。
百姓队伍靠前的位置站着两三万名青壮男子,他们目光炙热盯着前方,神色激动万分。这些人都是去年冀州大战的战俘,战后双方交换俘虏的时候,袁绍刻意隐瞒了一大批人数,用来重建城池和道路,他们都在其中,如今眼看着就能回去和家人团聚,岂能不振奋激动!周围的人都和他们拉开一些距离,神色很是敬畏惧怕,这些战俘在冀州备受欺凌,谁都担心他们回头报复。
队伍最前面站着一批当夜没来得及跟着袁尚兄弟逃走的官吏,从他们身上的官服来看,官职都没有多高,这也是袁尚没有带他们一起走的原因。这些人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战败的沮丧,显然对袁绍并无多少忠心。
片刻之后,大军先锋到了数百步开外,这些官吏们纷纷上前准备迎接。
辛氏兄弟也感慨不已,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公孙续当众讲话,其表现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了他们心中‘明主’的定义。
赵云仔细观察了一下快步过来的那些官吏,暗暗点了点头,从那些人的神色来看,并无任何不满和愤怒,看来灰衣卫传回的消息完全准确,袁绍确实已经失去了冀州中上层人士的支持。他回头一看,公孙续等人马上就到了,立即策马闪在路边等待。
片刻之后,公孙续和二位夫人率先赶了过来,吕布和袁绍等人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以免抢了公孙续夫妇的风头。
那些官吏们立即上前,报上姓名跪地行礼。
马云騄看到那些人行的是军礼,低声问道“夫君,这些人是去年被俘的将士吗?”
“下官清河县令张鲲参见大将军!”
“下官清河县尉李生参见大将军!”
“下官某某……”
清河是张氏的发源地,此时张氏一族的势力远远胜过后来赫赫有名的崔氏一族,张鲲能做县令毫无疑问是张氏一族的嫡系子弟。因此公孙续特意打量了一下张鲲,只见此人三四十岁,相貌十分周正,头发和胡须打理的整整齐齐,官袍和靴子更是一尘不染,一看就是个很仔细严谨的人。
公孙续又向前走了几步,大声吼道“某乃骠骑大将军公孙续,现在命令尔等都站起来!”
张鲲眼睛余光感觉到公孙续在看自己,心里不禁砰砰直跳,张氏一族在清河势力极大,但是也仅限于清河,若是能得到大将军的青睐,家族毫无疑问会更上层楼!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大将军和自己说话,一定要旗帜鲜明的表达张氏一族对大将军的支持。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公孙续只是淡淡吩咐一声‘免礼’,随即就策马向着城门而去。他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后再和族中的人商议一下,看看能否设法和大将军搭上线。
清河郡城内的百姓们对公孙续的名头如雷贯耳,但是真正认得他的人并不多,不过他们看到那些官吏都向那个穿着黑甲的将军行礼,哪还不明白那就是公孙续大将军,看到对方过来就纷纷跪伏于地。
公孙续深深吸了口气,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确实让人迷醉!他手按剑柄,准备走进人群。
那两三万战俘并未双膝跪地,而是单膝跪地行军礼,他们中有六成都是黑山军,剩下的大多是公孙瓒的嫡系队伍,他们依旧把自己看做幽州军中的一员——没有几个人是傻子,如今的局势如此明朗,大将军平定天下指日可待,只要能回到幽州军中,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公孙乙和那几名护卫立即扯着嗓子,把这几句话吼了出去。
马云騄看到那些人行的是军礼,低声问道“夫君,这些人是去年被俘的将士吗?”
公孙续恼怒地嗯了一声,原本交换战俘的时候说的是全部释放,当时他也想到袁绍会隐瞒一些人数,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他立即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
马云騄和墨冰梅不敢怠慢,迅速跳下马跟了过去。
看到公孙续走过来,那些人齐声大喝“参见大将军!”
公孙续快步抢上前,双手扶起最前面的几个人,大声喊道“全体起立!”
众人闻声而起,只是动作不一,站起来后的队形也很散乱。
公孙续暗自叹了口气,这些将士们衣衫褴褛,面有饥色,很多人骨瘦如柴,日子过的显然极差,但愿身体和精神气完全恢复之后,他们能重新加入军中。他拍了拍面前的一个大汉,沉声道“某记得你叫张朋,是杜长大渠帅麾下的一个千夫长,作战十分勇猛,是也不是?”
张朋有些发愣,大将军竟然记得自己这种小人物的名字!旁边的人赶紧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道“小的正是张朋,多谢大将军夸奖!小的无能,做了俘虏,还请大将军治罪!”
“胡说八道!”公孙续厉喝一声,顿时把张朋和其他吓得心头打颤,纷纷低下头去,他怒喝道“尔等都是我军的大功臣,回头军功和赏赐一样都不少,何来有罪一说?都挺直胸膛,抬起头来,别让你们的袍泽兄弟看不起!要让他们知道,尔等还是当初那条好汉,还能和他们并肩作战!”
众人闻听心头激动万分,纷纷抬起头来注视着公孙续,有些人之前还怨恨公孙续交换俘虏的时候为何没把他们换回去,此时那些怨恨都荡然无存。
马云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若非场合不对,她肯定会为公孙续抚掌喝彩,短短的几句话不但打消了这些被俘将士的忐忑不安,而且还承诺让他们回到军中,这些人将来肯定会成为公孙续最忠心的拥护者。
墨冰梅也心有感触,她执掌墨门以严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