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薰浅怀着宝贝时怎么不知轻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后没有多想,毕竟那些往事已然时过境迁,她笑着回答:“还不是五年前去雪月山途中差点弄掉宝贝的事情!”
祁玥一听,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颤,目光悠悠,凝聚在叶薰浅脸上,他走到她身边,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问道:“姑姑说的是真的吗?”
感觉到祁玥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叶薰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原因,反握住他的手,嘴角牵起一个轻浅的笑容,“祁玥,都过去了,现在宝贝不是好好的嘛!”
“我以后会小心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讨论,他们在意的永远是未来的路!
这一点,不管是叶薰浅还是祁玥,都无比赞同。
“都怪我不好,倘若当初……”
当初他十八岁生辰临近,他不得不将更多的心思放在生死咒上,这才忽略了她的身体状况,以至于她怀孕近两个月都没有察觉……
“不提这事儿了,以后都陪在你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祁玥薄唇更见柔软,眸光温柔得不像话,皇后听了轻声一笑,调侃道:“小祁,你还真是紧张浅浅,一刻也不分离……说这话也不害臊!”
叶薰浅脸色微窘,皇后的性子就是这般直接,给人以豪爽之感,不忸怩不做作,大气而开朗。
祁玥挑了挑眉,似乎对此早已免疫,他圈着叶薰浅,对皇后道:“有什么好害臊的?薰浅是我的妻子,我一刻也不和她分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长相厮守不正是如此?”
“照你这么说,本宫找你们进宫吃饭倒是打扰了?”
皇后笑意依旧,脸上没有半点愠怒之色,叶薰浅脑袋枕在祁玥怀里,识相地不说话,将一切交给祁玥。
“那倒算不上,可是姑姑,你若只请宝贝和薰浅进宫吃饭,把本世子忘了,那就不一样了!”
祁玥不在意叶薰浅去哪里,只要把他也捎上,那他就什么意见也没有!
“知道了,这不是叫上你了吗?别整天一脸妒夫相,本宫要是浅浅,就直接抛弃你去找个更体贴温柔的!”
叶薰浅:“……”
祁玥:“……”
某世子分外怀疑,自己哪里长着一张妒夫脸了?姑姑不会是眼睛花了?
两人在长宁宫稍作歇息,并讨论刊登寻医启示的事情。
由于祁宝贝渐渐长大,思想也变得越来越成熟,所以叶薰浅才将和齐都日报发行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自己极少过问而宝贝用事实向她证明了他的能力,因此,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不管宝贝如何能干,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孩子的事实!
既然是孩子,那么在该学习的年纪就要学习,绝对不能因为做生意而荒废学业!
这是叶薰浅的底线,祁宝贝同样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未触碰!
“姑姑,依我看就挂头条?”叶薰浅眨了眨眼睛,抿唇一笑,如是提议。
头条的版面比较大,而且很显眼,百姓们阅览日报,首先看的就是头条,日报发行量虽然不多,但是会张贴在齐都各大公共马车之内,以及站牌旁的宣传墙上,用不着一个时辰,头条上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齐都城,进而扩散到周边城池,传遍天下。比皇榜内容的传播速度还要快。
“本宫听宝贝说,每期的头条都是需要竞价的。”
皇后手里拿着那本报价表,里面囊括每一期报纸内成功买下头条版面的价格以及商家名称,大致的价位她心里有数,的确不便宜,比贴皇榜的成本高多了……
“的确是这样的,这样做能够保证报纸发行的利益最大化!”
叶薰浅淡眉一扫,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在现代时这种通过竞争方式来决定交易量及交易价格的方式已经很成熟,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从来没有过的,只是没有进行规范而已。
“姑姑,你要知道,我们发行报纸挣的钱,还不够人工张贴报纸的成本呢!”
祁玥圈着叶薰浅的腰,**溺地看着她,不置一词,静静聆听,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因为齐都日报并非以销量取胜,每期报纸只发行一千张,齐都有八万人口,这一千张报纸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曾有不少人提议增加发行量,但叶薰浅和祁宝贝商量了许久,才决定按兵不动,以目前报纸供不应求的趋势看,增加发行量可以增加销量,但是增加销量并不能大幅度提高收入!
若是人人都把报纸买回家去看,那么乘坐公共马车的人数预计会减少三成左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做!
“薰浅说得是,区区五千两银子罢了,难道皇上连这也舍不得?”
心爱的妻子在努力地为自家挣钱,身为夫君的祁世子又怎会为袖手旁观?
他目光缓缓落在皇后美丽的容颜上,徐徐道:“莫非那香妃娘娘的命还抵不了五千两银子?这样的消息若是刊登在报纸上,怕是会令天下人唏嘘?”
“本宫又不是说不答应,你们这么看着本宫做甚?”
皇后将报价的本子阖起,没好气地瞪了祁玥和叶薰浅一眼,紧接着离开座位,往门口的方向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祁玥和叶薰浅相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祁玥便知晓了叶薰浅的需要,遂扶起她,往皇后的方向缓步行走。
“姑姑……再过九个月,宝宝他就要出生了,我还想多挣点钱给宝宝请乳娘呢,否则……”
叶薰浅耳根子被一抹粉红晕染开来,上次无意间提起宝贝小时候都是用母乳喂养的事情,祁玥的脸色都臭了好几天,这一次估计她就是想自己喂祁玥也不允许……
“早有这样的觉悟不就好了?上次宝贝刚出生时本宫提议请乳娘喂养,你偏要亲力亲为!”
皇后对叶薰浅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叶薰浅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不会和她顶嘴,见祁玥目光幽深地凝视着她,她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宝贝太挑剔,根本不吃乳娘的奶水!”
这种挑食的“好”习惯,肯定也是某世子遗传的!
叶薰浅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异常丰富,祁玥又怎会察觉不到?
“薰浅,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偶然间想到宝贝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叶薰浅抬眼,正好撞入祁玥的眸光里,她容颜清丽,浅笑嫣然的模样让人心中倍感温暖。
“姑姑,依本世子看,那位香妃娘娘肯定是因为平时做了太多亏心事,得罪了神明,所以才遭到报应,得了连太医也治不好的怪病!”
祁玥搂着叶薰浅,见皇后仍在思考,遂继续道:“俗话说,破财免灾,说不定皇上花五千两白银在齐都日报头条上刊登寻医启示,名医还未请来,香妃娘娘的病就不药而愈了!”
欠扁的话从某世子口中道出,皇后脑门儿上黑线不断,叶怜香染上怪病的黑幕是什么他们心里一清二楚,若非心知肚明,这会儿听到祁玥的话恐怕连她也要信一大半!
身为叶薰浅的夫君、祁宝贝的爹爹,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要坑齐皇的银子,他自然要推波助澜一番!
“姑姑,你舍得宝宝将来出生后饿肚子吗?”
皇后:“……”
为嘛她觉得她不答应好像便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在她的印象中,祁王府好像没那么穷啊……浅浅执掌祁王府的这几年里,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会穷到养不活儿子?见鬼去!
大家闺秀般的浅浅和芝兰玉树的小祁组合在一起,怎么越来越有一对贼夫妻的扮相呢?
“嗯……这事儿本宫和皇上商量一下,今晚给你答复,你们就在东苑好生待着,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这事儿十有**就这么定了,皇后心里有数,不过对外……样子还是要做足!
“姑姑,我知道了,宝贝放学后若是知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坏的!”
叶薰浅眨了眨眼,朝皇后甜甜一笑,皇后虽未明说,但她素来和皇后亲近,说是亲如母女也不为过,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决定?
日影渐渐西移,时间不早了,祁玥和叶薰浅也不在皇宫里久留,乘坐马车回祁王府。
“世子、世子妃,王府到了。”
影沉拉动缰绳,马车渐渐停下,隔着帘子提醒车厢内的两人。
祁玥先走下马车,然后再抱着叶薰浅下车,两人成亲五年,聚少离多,感情却如同新婚时那般浓郁,叫人羡慕无比。
不想才下马车,便看到了齐皇的贴身太监曹顺,这位顺公公来祁王府的频率也算高的了,祁玥和叶薰浅自是不会陌生,“顺公公怎么突然来祁王府了?真是不巧,本世子恰好和薰浅从宫里回来。”
“给祁世子、世子妃请安,奴才奉皇上口谕,来传达小世子汤山遇险一事的调查结果的。”
曹顺开门见山,直接挑明来意,祁玥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他最烦的就是和他们废话了!
“哦,那结果是什么?”祁玥脸上没什么情绪,话音淡渺得如同天边的云,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曹顺起身,清声禀告:“是几个混入齐都的异族人做的。”
“异族人?顺公公指的是?”
这样的话别说是祁玥不信,就是叶薰浅也不会相信一个字。
“世子妃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皇上收到密报,有苗疆之人混入齐都,皇上怕消息传出,人心惶惶,引起民心不安,故而封锁消息。”
曹顺满脸真诚地回答,叶薰浅眸光一闪,复问:“但是,这和宝贝遇险有和关系?”
“小世子是祁王府和贤王府的宝贝疙瘩,若是抓住了他,那岂不是相当于拥有与祁世子、世子妃叫板的筹码吗?”
叶薰浅嘴角扯出一丝轻笑,本以为齐皇会随便找个替死鬼将这事儿圆过去,没想到他动的竟是祸水东引的心,想要借她和祁玥的手重创谢惊鸿,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轻而易举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只可惜……她一个字也不信!
“若真如此,活捉宝贝便是,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
叶薰浅一针见血地反问,曹顺的心顿时一颤,他手里捏了一把汗,底气略显不足道:“奴才愚钝,想不出其中原委,只知这是皇上彻查的结果,若是世子妃有任何疑问,不如同奴才进宫面圣?”
“这倒是不必,本世子和薰浅刚从宫里回来,薰浅累了,需要歇息,还请顺公公见谅。”
祁玥不动声色地拒绝,态度虽然还算友好,但他淡然若烟的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了其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曹顺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总而言之,他的话带到了,任务也算完成,至于祁玥和叶薰浅相不相信,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不多做叨扰了,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就此告辞了。”
“嗯。”
祁玥惜字如金,他可不像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拼了老命巴结齐皇身边的这位红人,也不去管曹顺接下来要怎么做,兀自扶着叶薰浅走进祁王府的大门。
两人相携而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踏过,就祁宝贝在汤山遇刺一事讨论。
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路尽头处的那抹红色身影,此刻正缓缓向他们走来,叶薰浅渐渐驻足,待谢惊鸿走到面前,她才轻声问候,“惊鸿姑娘忽然出现,着实令我感到意外。”
“惊鸿以为世子妃早已料到。”
谢惊鸿绯色的身影与周遭的碧草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身处何地,她的身影就像是一抹耀眼的红霞,叫人无法忽视。
“意外又如何?早已料到又如何?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不是吗?”
叶薰浅也不跟谢惊鸿打哑谜,两人心知肚明,谢惊鸿此行来意是为了曹顺的那番话。
“看来是我多虑了。”
叶薰浅简单的一句话,将谢惊鸿心中所有的担忧悉数驱散,谢惊鸿面露歉意,缓声道:“还请祁世子和世子妃见谅,惊鸿远道而来,这里是大齐的领土,而非苗疆,因此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若是找不到火云晶,还折损了人,那么惊鸿无法和王上交代!”
“我能理解。”
叶薰浅点了点头,和祁玥目光相接,很快又移开了,她上前一步,对谢惊鸿叮嘱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你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让齐皇知道你身在祁王府,待齐都日报刊登出寻医启示第五日,你最好以男子的身份进宫为叶怜香治病!”
“期间我会安排一些大夫假装看到启示进宫为叶怜香诊断,最后都束手无策,好营造出叶怜香病情十分棘手的假象,这样一来对你日后更有利。”
谢惊鸿听到叶薰浅的话,她目露感激之色道:“世子妃考虑得面面俱到,惊鸿自愧不如,感激不尽。”
“再大的风险都担下了,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叶薰浅不是个喜欢挟恩图报的人,她和谢惊鸿之间有交易,谢惊鸿的诚意,她看到了,自是不会让对方失望,也不怕谢惊鸿背地里使坏,因为她知道,只要谢惊鸿稍微有些脑子,都知道在齐都,她和祁王府过不去就等于自找死路,因为齐皇容不下他们!
谢惊鸿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惊鸿姑娘只需静候佳音便可,只是莫忘了答应本世子的事情。”
临行前,祁玥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接着便带着叶薰浅从谢惊鸿面前离开,留下谢惊鸿一人站在原地,目视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祁宝贝放学归来,才踏入祁王府,便急急忙忙往东苑的方向跑,生怕慢了一丁点就见不到叶薰浅似的,王府中的下人们闻此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爹爹娘亲,有消息了没呀?祖姑母决定在哪个版面刊登寻医启示?”
祁宝贝将书包扔在客厅一边的沙发上,屁颠屁颠地跑到叶薰浅身边,兴高采烈地询问。
祁玥正好不在叶薰浅身边,而是到前方的茶桌上给叶薰浅倒水,这会儿见宝贝过来,就多倒了一杯,分别递给祁宝贝和叶薰浅,“给。”
“哇……爹爹,也有宝贝的份儿呀,你对宝贝真好!”
小家伙很高兴,从祁玥手中取过茶杯,暗忖:爹爹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他这么友善!
祁宝贝自是不知祁玥在长宁宫已经被皇后“教训”了一回,让他以后对宝贝好些,祁世子是个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人,他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和宝贝相处的过程,惊觉皇后的话很有道理,他多和宝贝相处一些,宝贝不就没机会黏着他的薰浅了么?
“宝贝是爹爹的亲生骨肉,爹爹当然会对宝贝很好了。”
祁玥揉了揉祁宝贝的小脑袋,友好得不像话,祁宝贝乐呵呵一笑,扑到祁玥怀里,亲昵地蹭了蹭,“爹爹,宝贝好喜欢你呀,娘亲如今有了身孕,宝贝为了能好好照顾娘亲,特意跟药王爷爷学了好多和怀孕有关的学问呢!”
“哦,是吗?”祁玥不反对祁宝贝的亲近,反而很喜欢这种被小家伙搂着脖子的感觉,他笑着问道。
“当然了。”
祁宝贝以为祁玥不相信自己有在祁贤学府好好学习,所以准备列举一番,好用事实说服祁玥。
“那说来听听。”
祁玥抱着祁宝贝坐在叶薰浅身边,和叶薰浅对视一眼,接着鼓励祁宝贝道。
“药王爷爷说了,娘亲怀孕前三个月,爹爹最好和娘亲分房睡!”
祁世子的脸瞬间黑了……
小家伙丝毫未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面露困惑继续道:“宝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分房睡,药王爷爷说这样对弟弟妹妹比较好……”
“不过爹爹,你不用担心娘亲一个人睡会孤单,宝贝一定会帮爹爹照顾好娘亲的,天天晚上给娘亲和弟弟妹妹讲故事还有唱歌听,然后陪娘亲一起睡觉!”
“娘亲最喜欢听宝贝唱歌了!”
“爹爹,你说宝贝是不是很乖呀?”
某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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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哈哈~柿子,宝贝帮你陪浅浅睡觉哈,你该怎样感谢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