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邵,程东趴在榻上,屁股上还不时传来疼痛,不过程东心情还不错,今日本来是个两难之局,李邵一直心存试探,鞠义也并非全新投奔自己,这都是将来的隐患,却不想这一次竟然一并解决了,鞠义尚武,武人有武人的脾性那就是重情重义,这两军棍自己挨的是千值万值,相信从今以后鞠义不会再那么持才傲物了,至于李邵却是程东的意外,从称呼上的改变,程东知道李邵这一次是真的打算追随自己了,即便是放弃了巨鹿太守,李邵也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总是有一层隔阂,不停的试探着自己,当然程东也理解李邵的这种郑重,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李邵今后的前途。
其实从李邵说要追随他,程东就没有想到过。所以在李邵上门之前,在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之前,程东心中已经将李邵列入了早晚要铲除的计划,却没有想到李邵竟然来投奔,对此程东可以沾沾自喜,李邵如此做多半不是佩服自己而是在自保,或者说为了家族,但是从今日开始,程东知道李邵开始为自己真心卖力了。
在来冀州之前,程东心中还只有诸葛亮庞统贾诩郭嘉程昱等等这些天底下的名士,传扬后世的这些人,对于李邵这个人可是从来不曾听过,却不想这一次是长了见识,看来这个时代的人的智慧也不必后世差,任何一个能到了一定位置的人,都有他的独到之处,如李邵虽然其他的能力不显,但是南平这察言观色,就凭这心性的坚韧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其心计绝对是佼佼者,从今之后程东再也不敢小视天下英雄了。
再说这一夜安全度过,白天的大胜,晚上的加餐,让将士们士气很高,先前的担忧全都不翼而飞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精神抖擞,当程东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兵卒都热切的望着他,军容鼎盛。
本来程东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走路有些难看,不过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看见将士们的眼中却只有热切,自己一出现登时都静了下来,等待着城东下令,随着程东一声令下,大军便随即开拔,朝着安平而去。
陈东斌不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鞠义,对于这一次的处罚,鞠义浑然不在意,回来之后对手下兵卒只是说起自己被程东处罚了,但是将军念在自己大胜一场,所以替自己挨了打,除了一些愧疚之外,却好像很光荣似得,只是说将军待自己多好,遇到这样的将军如果还不能誓死追随,那么就没有可以值得追随的认了,正是因为鞠义的话,让将士们都激动起来,能对鞠义这么好的将军,对他们又怎么回错了,先前因为军纪抬眼而积压的不满却都消失了,也是早晨看到程东那么热切的原因,这确实程东预料之外的收货,如何也想不到这两军棍竟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探马在二十里外巡视,从南深泽到安平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毕竟两千军大败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各地的守军感觉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即便是看到边军的两队,却也不敢随便乱来,那两千军可是正面冲锋的时候被打的那么惨的,如今各城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兵马了。
过了安平再到安国,却再一次遇上了中山军,早已经得到了消息的中山军,早早的就在安国难免等待着,在必经的官道上建设了简易的营寨,在这里设立的关卡,既然强攻不行,就改为守城,逼着边军发动攻击,到时候在伺机而动。
却说一座营寨拔地而起,使用原木和泥土建起来的,外面用原木一排围住,中间灌上泥土敦实,再浇上水,天气很冷,一夜变成了城墙,墙有丈余高,想要突破并不容易,安国蠡吾的兵马加起来有三千,反倒是已人数多的一方守城,就凭这一点边军想要攻破营寨就不容易,另外知道边军用的床弩,便准备了大量的木盾,而且是方盾,连接起来就好像一道墙,箭矢很难发挥作用,如此边军要攻克营寨如何容易,边军孤身在外,自然不敢久待,只要着急的话就有隙可趁。
程东自然不敢轻易冒险,只是按兵扎营,然后眺望着不远处的营寨,其中捉摸了半天,这才朝身边的鞠义等人望去:“诸位,不知可有破城之计?”孙成不敢说话,陈平闷声不响,参芪皱眉不已,至于鞠义则是一脸的凝重,中山军可是做好了准备,势必要吞下这三千五百石粮食,强攻的话鞠义也有些把握攻上城头,但是却不可能没有死伤,就算是攻上城头没有后续的兵力支持,那也根本站不住脚,到时候死伤惨重,这一战强攻不得。
见没有人说话,程东吁了口气,其实早就盘算过这种局面,对此倒并不紧张,不过此时程东想要看一看诸将的想法,毕竟不可能每一次打仗都要靠自己,而且自己也不会总有办法,而且也不敢说每一次都对,众家之长才是根本。
心中有些失望,只是朝李邵望去,却见李邵有些尴尬,李邵对于打仗并不精通,可以说是个门外汉,他的能力不在这里,但是眼下这难关却不好过去,众人都有些发愁。
叹息了一声,程东也只是摆了摆手:“今夜暂且在此扎营,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至于这营寨,明日一早我就有办法了。”众人一呆,只是一起朝程东亡来,却想到什么办法,一时间颇为好奇,只是见程东自己转会大营,众人也不好跟上去,只是带着疑问个智慧了自己的大帐,只有李邵跟了上去,随着程东回了大帐。
看程东有些懒散的靠在榻上,李邵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主公,不知计将安出?”
“其实也简单,中山军不愿意正面交锋,打算困死我们,咱们孤身在外,与冀州腹地,如果呆着不动,很快就会有各地的军队围拢过来,就算是以一当十,那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中山军还占了地利天时,所以咬破他们的营寨,就只有另辟蹊径——”程东显然胸有成竹。
李邵呆了一呆,只是皱着眉头,却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主公——”
“不用急,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永南兄可觉得如今天气寒冷,已经到了结冰的时候了——”程东微笑着,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李邵一呆,一时间不知所以,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是呀,天冷了,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雪了,到时候也该有将士们受的了。”说打这里忽然若有所觉:“主公是打算水攻?”哈哈一阵大笑,程东点了点头:“正是水攻,如今天寒地冻的,只要泼过去几盆止水,中山军就会不战自溃的,只要淋湿了他们的帐篷和衣服,就能让中山军一夜之间丧尸了战斗力,到时候还不是由的咱们处置。”
“只是我也观察过周围的情况,却只有一条小河,要想水攻的话,就是筑坝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何况——”李邵想不明白,说话也有些迟疑。
却不想程东神秘的一笑,却不再说话,李邵见状只是能苦笑了一声,又说了两句,见程东避而不谈,也只有带着一心的郁闷回了自己的大帐,只是程东究竟会怎么做呢?
在李邵离开之后,程东将孙成招呼过来,安排孙成去河里打水,几乎一夜未停,将所有的瓶瓶罐罐的都灌满了,只是这么多水做什么?
但是除此之外程东便再没有动静,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程东这才让人将床弩推进到了百步之外,此时中山军也不射箭,毕竟有床弩这东西,一般的箭矢根本没用,边军没有攻城器械,想要强攻绝对是自寻死路,中山军秩序紧守不出,到时候边军自己就会待不住的,所以尽管一心的迷惑,却没有做什么。
再说床弩都调校好了,弩箭朝着高初,可以射入营寨之中,只是中山军准备了木盾,却并不惧怕,此时将木盾链接,便成了一面墙,根本不会在意箭矢,绝大部分的兵卒都躲在木盾之下,这却有何怕的,边军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东只是淡淡的看着,却不敢调动鞠义的五百兵马,另外骑兵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出战的只有一百兵马和李邵的那一百家兵,李邵的嘉宾只是负责朝前方送水,百五十步之外是安全区,不过之后也有蒙布遮挡,所以送水并不危险,只有没有强弩就不会有事,只是送水做什么?
城上的中山军俱都是一脸的迷惑,却不知此时忽然边军将一个个临时的陶罐或者是皮囊挂在木刺上,然后对准营寨之中,只听蹦蹦之声响起,一支支木刺就被打进了营寨中,而且始终不曾停歇,那百十家兵竟然跟不上打出去的速度,逼得程东只有从鞠义手下调拨一百人运送水,这才算跟得上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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