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婆子被堵了嘴压过来,眼泪汪汪的,见到文氏后,便“呜呜呜”的说什么。
可文氏根本不想听,做不过就是些求饶命的话。
可她如今连管家权都险些不保,又哪会偏袒这犯下重罪的二人。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但今天是老夫人的寿宴,那么多人看见,她怎么包庇。
于是,文氏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说,你么这么干多久了!”
婆子的嘴巴被松开,文氏质问道。
“夫人,真的是第一次啊,我们二人对您忠心耿耿,这真是第一次啊!”
文柔知道她们不会说实话,可既然她们不愿意张嘴,文氏也不强求。
“桃蕾,把这俩人处理掉,我要干干净净。”
“是。”
俩婆子又被堵了嘴拖走,很快合安园里恢复安静。
“小姐,合安园那边说是要把那俩个婆子处死。”
“是吗?”
曲妙凌看着手中的的宣纸,前几天一直抄写佛经,却让她养成了每日练字的习惯。
“小姐,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文氏向来心狠手辣!”曲妙凌老神在在道。
轻柔更惊讶了,“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嗯。”
“您是怎么猜到的?”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轻柔被简单的打发了,她觉着嘴巴出去了。
见轻柔离开后,曲妙凌抬头,她盯着不远处的天,淡笑。
这文氏跟上辈子比,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只不过,这辈子那俩婆子更让她丢脸,不像上辈子所有的锅都是她背的。
就算是上一世,文氏知道那俩婆子的作为,也被打的不成样子!
曲妙凌低下头,继续练字。
而那边,司徒怀決跟曲妙凌分开后,便朝府外走去,恰好,闵添也要出府,司徒怀決想了想刚才那个小丫头,便主动出声道:“闵兄。”
闵添见到司徒怀決,也是主动拱手,“決王殿下。”
“你这么叫都把咱们叫生分了,我跟跟你哥相熟,你便叫我哥哥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闵添一咬牙道:“哥。”
司徒怀決拍了拍闵添的肩膀,“好兄弟!”
称呼变了,他跟闵添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俩人从今日的宴会开始聊,司徒怀決又有意往曲妙凌身上引,果然闵添这个妹控就打开了话匣子。
“哥,你都不知道,小时候妙凌可乖了,跟个布娃娃似的,又奶又软,我碰她一下,都担心把她碰碎了!”
听到这儿,司徒怀決失笑,活在闵添记忆中的曲妙凌跟现在这个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现在的曲妙凌就跟她以前养的那只小猫咪一样,乖巧的时候随便撸,但是它一旦炸毛了,凶巴巴的,小爪子狠狠抓下去,能划出几道血口子。
这样的人,跟乖软甜简直一点儿边都搭不上好吗?
那边闵添继续道:“哥,你都不知道,以前,妙凌还在我们景康侯府住的时候,妙凌很温柔的,又很善解人意,每一次我娘生气,都是妙凌给哄好的,还有,她还做精致的小点心给我们吃,那个时候的生活特别美好。”
伴随着闵添的一吐为快,一个活生生的、他不了解的曲妙凌便跃然纸上。
“可现在我发现,妙凌自从回到武德候府之后,她变了,不那么爱笑了,刚才想必哥你也看见了,妙凌现在牙尖嘴利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你觉得她变了,能保护自己了,不好吗?”
“好?”闵添嗤笑一声。
“哪里好了?她这样快速的成长,只会让我们更加的心痛,那样一个柔软的人,变成这样要受多少委屈,在我们没看到没顾及到的地方,她又自己一个人面对了什么,这些我们通通不知道,我哪还有脸高兴?”
说着说着,闵添竟然哽咽起来。
司徒怀決很是动容。
他看着动情的闵添,心中想着,这样的便是家人吧!
看着闵添的情绪不对,司徒怀決自知是自己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他心里愧疚,但好在他对这闵添的喜好还算知道一些。
这闵添不如他哥哥在官场上的造诣,可偏偏喜欢舞枪弄棒,对这骑马更是钟爱。
果然见到侍卫牵过来的马之后,闵添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
一直在观察闵添脸色的司徒怀決知道,自己这招用对了。
他笑着把缰绳递给闵添,“这可是西域进贡的千里马,其色纯白,可日行千里,是一匹好马,六弟要跟我借,我都没给他!”
闵添的全部注意力都早马身上,司徒怀決说了什么,他是一点儿没听见。
“闵添,这马性子烈,你可千万要小心。”
在闵添上马前,司徒怀決叮嘱道。
“哥,你就放心吧,我长这么大,还就没有我驯不服的马!”闵添说着,又问了一句,“哥,这马叫什么名字啊。”
“追月!”
“追月?”闵添细细咀嚼这,然后道:“好名字!”闵添叹了一声,便大喊道:“驾”。
那白马“嗖”的窜出去,司徒怀決跟侯府的侍卫都是一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
后面几人纷纷上马,可追月跑得太快了,很快就不见踪迹。
要不是还有闵添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他们根本寻不着人。
不过,已经跑了这么久,追月都没发火,该是认可了自己的新朋友,司徒怀決放下心。
他让闵添的侍卫赶紧追过去,自己则跟在他们身后。
但是马上,他听到几声惊叫,还伴随着马的嘶鸣声!
这道嘶鸣,司徒怀決异常熟悉,上次那个驯马师就是被追月这样嘶吼着甩下去。
身上的骨头都断了,险些站不起来。
他驾马追过去,就看见被侍卫抬走的闵添。
此刻,闵添闭着眼,一脸痛苦,他的左腿不正常的痉挛着,豆大的汗滴往下砸,几乎能砸出一个个深坑。
“快,去宫里叫御医!”司徒怀決当机立断吩咐道。
“你们少爷伤重,这里离我的郡王府最近,先送他过去。”那几个仆从迟疑了一下,眼见着自家少爷人事不知,再耽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已经交了御医,马上就到。”
闵添的贴身侍卫闵和当即道:“麻烦郡王了。”
那御医几乎是被侍卫提着进来的,身体落地的那一刻,于是抖了抖,就听见司徒怀決一声大吼:“还不快诊治!”
“是是是。”
御医抹了把汗,什么时候決王的脾气也这么火爆了。
但他还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给闵添诊完脉以后,他让侍卫剪开闵添的裤子,认真检查伤处。
片刻后,御医确定了。
“闵公子的后脑受伤,因而昏迷,腿骨骨折,需要好生将养。”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司徒怀決的问题一向犀利,那御医一噎。
“这个——这个不好说,不过闵公子身体康健,定会很快醒来。”
那御医颤颤巍巍说道。
然后他就被带走了,但郡王府的人没让他回宫,但是把他关在了一处小房间里。
“御医大人,还请在这里稍作休息?”
御医惊诧,“郡王这是何意?”
可那侍卫已经转身走了,他推门,却只听见锁链的“哗啦”声。
御医呆住。
所以他这是不小心进了狼窝?
而那边,司徒怀決火速派人去通知景康侯府的人,安夫人听说儿子受伤,急了,赶紧过来,就看见闵添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一条腿还被固定着。
她附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脸,“娘的添儿啊!”
这孩子一直闹腾,她没少教训他,每一次闵添都是笑嘻嘻的,还跟她说不疼。
她记得有一次闵添扯着妙凌的辫子,把妙凌弄哭了,她狠狠的揍了闵添一通。
闵添连声说“自己知道错了”,她才放过。
当天晚上,她来到闵添的屋子,他安稳的睡着,只不过是趴在床上,安夫人小心的解开闵添的裤子,就看到他的小屁股上通红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皮,虽然知道奶娘给抹了药,但安夫人还是心疼极了。
她轻轻的摸了摸,手底下的皮肤就抖了抖。
她抬头看过去,就看见闵添眨巴着眼睛,脸都红了。
“娘,你脱我裤子干嘛!”
得了,这孩子还害羞了。
看着闵添拽着裤子往上提,安夫人失笑。
“今天娘打疼你没有啊?”
“不疼的娘。”
怎么会不疼呢?娘的心都疼了!
疼死了!
亲手给闵添擦了汗,安夫人才站起来对被自己冷落的司徒怀決道。
“殿下,臣妇知晓今日是添儿不知轻重。”
“安夫人,您别这样说,今天是我没看顾好闵添,我不该让他骑马。”
安夫人摇头,“殿下,臣妇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今日之事谁都不想它发生,不过那马忽然发疯,殿下就没想过别的?”
司徒怀決如何能不想,今日追月的确是奇怪,本来追月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就根本不会让他上马,可是今天,闵添不仅骑上去了,还走了好长一段路。
再怎样,追月都不可能发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