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心(1 / 1)

她确认上辈子一定没见过这个男人,对方的好坏,对她来说就有点儿难以在一时之间判断出来,父亲的事让她深信,万事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看表面只能窥见九牛一毛。不过,唯一能让她稍加放松的是,他既然说出来了,也就是没有更深层隐藏的意思,他一再质问自己接近杨达远的目的,可见他防守终于进击,目前来看,只是紧张朋友罢了。

将调理弄清楚之后,事情立刻就简单多了,而她也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想起为什么自己在看到梁子彦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家伙眼熟,李小禾过来要手机的那一天,她离开的时候碰到一个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男人。

她笑着摇摇头。

“回答我的问题。”他再一次命令,声音也更加严厉,两只眼睛盯着她,嘴角满是不屑。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她耸了耸肩膀,停下脚步,“杨律师现在所有的表现都没有和我商量过。”

“别说得跟你无关似的!”他一针见血,“你至少是默许的,怎么样?有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对你穷追不舍,很有面子是不是?在他的生活圈子里无孔不入,但却告诉他你看不上他!这样耍一个人,很有意思是不是?”

这人没法聊天。

她很想心平气和地说话,但听这语气,就是她现在跪地求饶也还是个玩弄他朋友感情的罪人。

“我不知道你和杨律师到底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她仰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和他不会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结。”

“说一套,做一套。”他毫不客气。

“我不是千古罪人,也不欠你什么,请不要用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这样的对话简直毫无意义,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破口大骂,这男人有种要命的本领,总是能把她逼成疯婆子,“我看,我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好了,如果你真那么讨厌我,觉得杨达远和我说一句话都会有所损失,那么你让他炒了我!”

她转身走出树林,连桶子都扔下了,有人说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其实恨才是,先前走进来的时候崎岖不平的小径,这一刻如履平地,用不到三分钟就走出来了,原本打算问过杨达远的位置就干脆过去找他,就正碰到他回来。

还来不及开口,就被杨达远推进帐篷,他自己则到处找女同学去借衣服,看着他到处求人的样子,心忽然软了一下,对她那么好的人,除了亲人和眼前的杨达远,穷尽一生也不会再有谁了,自己还算是个幸运的人,可惜这种幸运是有条件的。

杨达远看不穿她的心事,却关切得恰到好处,心细如尘的他帮忙找了和她身材相近的衣服,而且全是九成新的,贴身穿的白T恤,甚至是从没穿过的。

她抿嘴笑了笑,默默换下衣服,出来的时候,杨达远已经将她的衣服用衣架晾在旁边的树枝上,俨然联合国国旗,而他挂衣服的时候一脸傻乐,更让她心有不安。

不懂感觉,也无力谈爱情,再接受这种好就是犯罪。

和杨达远的关系有点儿无奈,她做什么都无力阻止他的追逐,这家伙是个相当乐天的品种,无论被伤得多重,总能复原得完好如初。

她稳定心神,默默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老板,我有事想和你说。”

“哟!这衣服你穿上真好看!”杨达远的眼睛都在放光,完全不掩饰的自己倾慕,拖起她一只胳膊,抿嘴笑道,“现在是欢乐时光,别谈工作上的事,来来来!我们正要打排球,你也过来看!”一边说,一边冲她微笑,“不瞒你说,我打得很好呢!”

连拖带拉,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人已经被带到他们的“排球场”。

一片空旷的草地,一个简易的支架,一个崭新的白网,边角煞有介事地用白色石膏粉画出边框,两边的人无论男女,一律严阵以待,这些人玩儿得相当认真,杨达远也不含糊,刚到场边就跑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就跑回来,给她找了个椅子,所有的人都在起哄,只有梁子彦冷着一张扑克脸,冷眼旁观。

杨达远的娇羞让她着实难堪,无奈地耸着肩膀,坐在他找好的椅子上,接受众人眼光的检阅,同学们都年届三十,有的甚至看起来已经四十挨边儿,她开始理解梁子彦的想法,总把杨达远当成受害者,他那样子,看起来的确像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

好重的负担。

很快摒弃这些无聊的念头,她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小花的案子上,热火朝天的球赛现场,她出了神,心里默默揣测,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问题就出在“明知”这两个字上,她要如何才能证明那个嫌疑人是明知小花是智力缺陷?

忽然,什么东西硬邦邦地砸过来,正中她的脸,打得两眼直冒金星,人也倒到后面去了,摔得胸腔里的空气全都跑出来了,一点儿没有意识。

被杨达远扶起来,已经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她的狼狈简直不可想象,鼻血完全是飙出来的,躺在地上,身边是肇事的排球和一双双脚,眼睛看过去是一个个人头的,挡住了天。

杨达远疯了,上来就抱住她,用雪白的毛巾替她擦拭鼻血,一边大声嚷嚷,一边让人打救护车。

终于回过神来,挣脱杨达远的怀抱,她踉跄着站起来,用毛巾捂住嘴,拨开众人大步往湖边去,杨达远在后面拦住众人,一路跟着,来到湖边的时候,她跪坐在岸上,抄水清洗脸上的血迹,一边洗一边流,用不了多一会儿,面前的浅滩稀释了她的血,几乎都是粉红色的了。

杨达远上前,她摆手,只敢站在后面,倒是吴书纯蹲在她旁边,这个女人有洁癖,隐隐嫌恶地蹲在旁边,只是碍于杨达远苦苦哀求其帮忙,并不伸手,轻声安慰着,用相当平均的速度递着纸巾,目光哀切。

她讨厌这种被人可怜的感受。

站起来,用纸巾塞住鼻子,出血太多,很快便被浸透了,她立刻扯出来又塞了一张回去。

梁子彦走过来,向她伸出手。

她还没说话,一旁的杨达远大惊小怪地嚷起来:“不!子彦!你手太重了!别再碰她!当心让他伤上加伤!”说完又再絮絮叨叨地念道,“你这人也是的,玩儿而已,用得着那么认真吗?看把沐夕都打成这样了!那么重的球,该有多疼啊!”

梁子彦没说话,只是上前来,逼近她,伸出手就往她鼻子这边来。

“你给我滚开!”她的忍耐到达了极限,猛地向后退,扯出又一次被雪浸透的纸,重新塞回一张,对梁子彦吼道,“你成心的是吧!”

“这是误会!”杨达远急了,忙上前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玩儿球呢!球的确是子彦打的,但只是用力过猛打偏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哼了一声,推开杨达远,径直往前走。

“不是,沐夕你听我说。”杨达远追上来,盯着她解释道,“你不要这样好吗?子彦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能不这样吗?你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她冷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回去野营,我回去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接了个案子。”

没听到回答,只有一声惨叫。

回头看过去,杨达远只顾看着她,没留心脚下,直接崴了脚,拖着脚一步步往前追,她走得大步流星,已经拉了很远的距离,吴书纯上来搀扶着杨达远,看起来可怜兮兮,一边伸着手叫:“沐夕!沐夕!”

她只想离开这里,并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跑。

血一直在流,她一直在刷新自己奔跑的极限,转眼已经将野营地甩在脑后,她不认识路,但心里很清楚,只要沿着眼前这条大路一直走,就能回到市区。

一辆黑色的大悍马轰然停下,有人从车上下来,重重地摔上车门,紧接着,梁子彦跑两步跟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住,一个动作她的手脚就都被控制起来了,动弹不得,而他居然还有本事腾出一只手猛地推她的鼻子。

痛!

“混蛋!你给我放手!”她奋力挣扎,不停地扭动身子,“该死的!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他声音清淡,像杯白开水,一点儿没愧疚的意思,“你这婆娘,好歹不分!替你止血呢!稀罕你吗?”

“没你我还不用流血呢!用得着你假好心!放开!”她挣扎无果,便往他脸上吐口水,结果喷在他脸上是血。

先前那血流得厉害,塞住了鼻子就都从口中冒,满嘴都是,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惨烈,到处是血。

咳!

“悍匪我见得多了,悍妇还是头一次。”他没放开她,打横抗在肩膀上,任由她挣扎咒骂,轻轻松松跑回车上,拉开车门,将她扔进去,自己也跨过来,用力将门甩上,发动车子,发出一阵阵轰鸣声,车子疾驰。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点儿小伤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说得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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