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内用生姜抹一抹,加入水。就扑哧扑哧的热气,顺着锅沿儿。滴入到火星子里。
当她吃的尽兴的时候,迦楼罗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被逮了个正着。
“你竟在巫山杀生?”
“我没有杀生,这只山鸡之前就是死物,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狡辩!”迦楼罗一抚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发现衣摆被人踩住了。
“这鸡肉是真好吃,趁着还热着,赶紧尝尝!”肆意的将他的衣摆踩在脚下,从锅里夹了一块鸡肉递到他的嘴边。
迦楼罗蹙眉打掉了她手中的筷子,这一块鸡肉便叽里咕噜的滚到了他七彩袍子上,这蔓延而开的一长串油渍真是好看极了,他的嘴角抽了抽,忍住想将她踹飞的冲动,极其淡定的将袍子上的鸡肉抖到了地上,看来要让青衣多准备几套袍子。
她见白嫩可口鸡肉落到地上,裹上了灰土,极其可惜的摇了摇头:“浪费呀,早知道我就不喂给你了,这么大一块肉落入了灰土里!”
迦楼罗额上的青筋直跳,脸上表情极力的隐忍,每回遇到她,都要将他气的半死,他又在心中念了一遍心经,起伏的心才渐渐的平缓起来。
夜色渐深,巫山中开始下起了露气,那细密的露落在了她的发梢上,乌黑的发仿佛镀上了一层晶莹的糖衣,让人想要去触碰,她一身大红色的轻纱长裙,举手投足之间放荡不羁,丝毫不管周围的人的目光。
迦楼罗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她拿着筷子吃的酣畅淋漓,那一方锅子中的鸡肉很快的就见了底,白莹莹的鸡骨头落入了灰土里,他见到那骨头,顾不得身上的油腻,原地打坐,诵了一段往生咒。
她嘴边吃着鸡肉耳边听着经文,不管他如何念,她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在这巫山,她要适应这样的感觉,毕竟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
等他念完,她也已经吃饱了,将锅子收了之后,抹了抹嘴,伸了一个懒腰,道一声:“唉,吃的真惬意啊,果真在这巫山之上吃鸡肉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她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迦罗起了身,将素手放置身前结了一个印,然后地上的鸡骨头全部都化为了流光,奔入了他的手心,不一会儿就化作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这又是在做什么呢?她心中疑惑不解,难不成是把这山鸡给超度成功了?
她正要开口问他,迦罗转身就走,走动间曲裾飞扬,这和尚是生气了?难道她真的做得很过分,其实也没有嘛,她就是吃个肉,在云幕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偏偏在这里吃个肉还能惹他不快?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道个歉,想到这里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上去。
然而她忘了他是迦楼罗,他的速度极快,不过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于她的眼前,想来是回神宫去了。
留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把身旁坨着的大白揪出来,问了一句:“我刚才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大白:“丫丫丫丫丫。”不是过分,是极其的过分,神佛迦楼罗耶,没一巴掌拍死你,算你命好。
她听了大白的回答,将头埋在的阴影中,半晌后抬起头,眼中星光熠熠:“大白,我们回云幕吧!这里太憋屈了,吃个肉还能这样。”
大白来张开了双翅,她一跃而上抱住了大白的脖子,想象总是美好的,她碰巫山结界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出不去,直接被巫山的守护结界给挡回来了,这之前出去是没有结界的,看来这和尚是料定她会出去,竟将这一手都算好了。
她本想找守门人理论一番,那守门人却并不拿正眼瞧他,任她如何说,守门人始终像木头一样,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巫山之外,那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目光中透着辽远。
左右出不去,骑着大白又回到了破空院内,就这么直接一跃躺在了白莲之上,那抹方塘之中,顿时水波荡漾,金色巨龙从水中冲天而起。巨大的龙头吞吐着龙息,那铜陵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瞪着她,那能被打扰到的显然心情不佳,终于找了个出气筒,伸出巨大的金爪子,便要去抓她,她在荷花之上一荡,迅速向后一退,然后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露珠,一副嫌弃的眼神身前的巨大头颅:“你这金龙,如此的忘恩负义,你不记得,是谁将你放入这抹方塘的?”
金龙仔细的瞅了一瞅,确实瞧着眼熟,好像它化龙之前,是面前的这女子,将它扔进了这方池子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龙成功,都要归功于这抹方塘,这将它扔入方塘内的女子,就是它的恩人,金龙收敛起了身上的威压,巨大的身子缓缓下降,以极其温顺的姿态,降下了它高贵的头颅。
这金龙终于记起了,那般模样似乎要来亲近她,那硕大的龙头,就那么平放着在了地上,足足有两个她那么高,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用龙当坐骑,这要是出去得多拉风。
她跃到龙身上,金龙腾空而起,它很兴奋,在空中上窜下游,搞得她胃里一阵翻涌,吃的鸡肉都快吐出来了。
夜色中,月光洒在金色的鳞片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来,她两只手牢牢的抓住金龙头顶的长角,任它如何遨游她不动分毫:“你别太激动,颠簸得我要吐了!”话完她便感觉到身下金龙的速度放平缓了许多。
金龙仰头朝着天上奔去,捏紧龙角往下一看,巫山神宫竟然成出一个小点,金龙还在往上跑的,四周由黑暗变为了纯白色,什么都看不见,纯白的世界。
在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天是纯白色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纯白,她的眼睛被晃花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金龙停下,不再继续往上跑,远处有一座黑色的雕像,那雕像像狐狸,又不是狐狸,像猫又不是猫,真是极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