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轰隆”延绵,狂雷怒电自九天落击而来。
天翊身如引雷牵电之体,探出的一手,瞬间便与雷电交融在一起。
然而预料中的轰鸣炸裂,并未如期而至,只见:
那如万马齐喑而来的雷电,突地收了震怒,继而在天翊的手间快速消弥。
天翊傲立天穹,抬举的一手上清光罢凝。
他的这般姿态,少了一种举手摘星的闲逸清高,但却多出了一道手擒奔雷怒电的狂霸。
武忘呆愣在天翊身旁,一脸不可思议模样。
那悬停在不远处的东方文宇,整个人瞬间石化,就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他惊呆了、骇然了,所以他瞠着目、结着舌,适才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天翊简简单单地探出一手,接着便将那奔雷闪电擒拿到手。
谁也未曾发现,天翊的掌心中,实则有一尊小如芥子的方印。
此印不是他物,正是五行封天印,此物天翊很少动用,因为其威能太过蛮横血腥。
那从天而降的雷电,此刻尽皆被五行封天印吞噬。
当年天翊曾与武忘进行丹试,其所炼制的七星丹药“乾坤丹”引得万众瞩目,丹成之际,更有五彩丹劫降临。
然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五彩丹劫最后竟“无故”消失,却不知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五行封天印”。
东方文宇布置的“天绝阵”,仅以雷电威能而论,何以同“五彩丹劫”齐肩并进?
不消片刻,适才还湍急咆哮的雷电,再不见丝毫形影。
天翊收手而归,顺势将五行封天印摄入到储物袋。
这一刻,疾风厉雨依旧,但天地间却好似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武忘凝视着天翊,天翊却朝着呆若木鸡的东方文宇望去,他眸带玄寒,触之冷凛。
被天翊这般盯着,东方文宇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身心内外好似都被一股寒凉袭扰。
还不待东方文宇开口,天翊已是决然道:“阻我者,死!”
言落,天翊动了,花醉长剑迎空一记横撩,无数彩色剑芒急驰速射,直将大片风雨切成散丝游线。
武忘也没闲着,烈焰长刀倏地破空斩落,刀刀烈火,直在这一片天地掀起炽热刀河。
两兄弟怒了,他们怒得是,东方文宇不该阻拦他们,他阻拦他们,那便是变相的在谋害无忆。
见得天翊与武忘齐齐杀来,东方文宇哪里还做迟疑?持拿于手的三面幡旗,连连招展。
让其惊骇的是,那一面紫色幡旗竟是在一声闷响中炸裂开来,唯独剩下黑、白两面幡旗尚作缭绕。
东方文宇咬了咬牙,两手各执一面幡旗,竖空一指,厉喝成声:“绝天之数,绝天之气,三幡合一,一气绝杀!”
语出,那被东方文宇各执一手的两面幡旗,顿时合二为一,原本该是三面幡旗化一的,只是那一面紫色幡旗已经损毁不见。
东方文宇之举,是无奈之举。
天翊之强,他早已见识,若不然他也不会布置这“天绝阵”。
只是让东方文宇始料未及的是,东方家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杀阵之一的“天绝阵”,竟是在天翊举手间便被破去一道阵角,致使整个“天绝阵”陷入残状。
早知如此,东方文宇哪里会一一地去显摆“天绝阵”的三绝之力?直接三幡合一,激发整个大阵,祭出绝天之力,说不得还能与天翊周旋一二。
然则现在,这一切都已不重要,漫天撩动的风雨,乱不了刀剑之势,那集东院弟子合力袭来的元力攻击,更作脆弱不堪。
一个照面,风雨骤停,那横排成线的众多东院弟子,直接颠倒卷飞,一道道鲜血喷洒之下,扬起好长一片血雾。
东方文宇趄趔三两,继而一口鲜血喷出,悬停于空的身影顿时栽头倒下。
他身为天绝阵的执掌者,亦是天绝阵的阵眼所在,适才天翊手擒雷电破除阵角之一,他便已负伤在身。
眼下,在天翊与武忘的刀剑下,疾风厉雨骤停,东院弟子的聚力亦作崩溃。
三绝之力,尽皆被破,东方文宇遭受到阵法被破的反噬之力的侵袭,已然重伤可危。一众东院弟子,亦不知死伤多少。
东方文宇布置的天绝阵,没有绝了那“天”,反是引火烧身,让“天”险些绝了整个东院。
破阵之后,天翊与武忘未作停留,直接掠影腾空而去。
短短五日,两人已连续突破三道封锁,按照西门剑馨所说,最后一道封锁线是“幽女”,如此来算,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武忘道:“老大,眼下正是学院天才战时期。夜珞他们真的不会对小白眼下杀手吗?”
天翊缄默不语,此次的学院天才战,并不不禁止杀戮,反是极为鼓励各大学院弟子去厮杀。
风澜学院既然参加了天才战,且还设置了五道封锁线,那么自当遵循天才战那“没有规则”的规则。
西门剑馨曾说:“风澜学院并非如人言那般自命清高,如果你们有能耐,也可大肆屠戮风澜学院的弟子。”
天才战的规矩很简单,简单到只要有能耐,便可杀人夺令。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一切只看结果。
......
夜至,无星无月,天地间昏暗一片,宛若混沌。
风起,迷蒙幽散,暗云沉扬在天,隐隐间,若有风雨欲来之势。
平野上,矗着两根直冲云霄的桅杆,桅杆上半腰处,各绑着一人。
近眼一看,可见两人皆以披头散发,各自左肩锁骨处,由一条血红的绸缎穿射而过。
两人皆耸低着头,全身上下鞭痕遍布,隐可见翻开的血肉触目惊心。
桅杆不远处,停憩着上百人,他们都是北院之人,这里也是北院的封锁之地。
沿着他们身后而去,再有一两日功夫,便可抵达风澜城,那里也是无字战碑所在地。
此时,不时会有北院弟子朝着那两根桅杆望去,继而一阵窃窃私语:
“夜珞师兄当真厉害,连东方无忆都擒了回来,而且还绑在桅杆上。”
“若是让东院之人知晓,此事怕是难以善了。这样绑东方无忆示众,东院的颜面已然丢失殆尽。”
“怕什么?现在是天才战时期,就算夜珞师兄杀了他,也管无事。”
“这样绑着他,可院比杀了他还要让其难受,一院天骄,尊严丧尽。”
“......”
“那女子面生得紧,不知是哪院之人?”
“只可惜了她那倾国倾城之貌。”
“随着夜珞师兄归来的那几人,下手实在是太狠了,那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啊!”
“......”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际,不远处突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一名女子,一名拿着长鞭的女子。
她走得很慢,给人以幽冷,每每一步落下,都含带一种诡魅气韵。
见得来人,一众北院弟子纷纷沉默,空旷的平野突地陷入沉寂,唯剩飒飒风声。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冰魄,两日前,他们折返北院的封锁之地。
刚一落驻,冰魄便纳土成柱,凝成那两根桅杆,继而用她那一条染血的绸缎将无忆与慕青青捆绑其上。
非但如此,这两日下来,每逢早、中、晚三个时段,冰魄都会持鞭准时现身。
无忆与慕青青全身上下那血肉绽开的鞭痕,便是拜其所赐。
不多时,冰魄身临桅杆下,她冷冷一笑,抬眼瞄了瞄昏迷不醒的无忆与慕青青。
下一刻,其手中的长鞭如飞蛇腾空般落出,直直抽挞在无疑与慕青青身上。
“啪!啪!”
只听得两记响耳鞭声传荡而起,长鞭回撩之际,拉出两道模糊黑线,不知是鞭影还是血线?
无忆闷哼一声,迷离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略显艰难地侧了侧头,只见另一桅杆之上的慕青青声语未出,一动不动。
无忆有气无力唤了声:“青青。”
慕青青没有回应,似一副气绝身亡模样。
风过,撩起慕青青的秀发,可见她那原本绝世仙容的颊面上,如今横七竖八地划拉着数十道鞭痕。
血迹半湿半干地附着在鞭痕外,显得狰狞而又可怖。
冰魄冷冷一笑,言道:“放心吧,她没事。我要让她活,她死不了。我要让她死,她活不了。”
话语刚落地,冰魄迅地扬鞭出击,一记“飞鞭笞星”瞬落到慕青青的脸上。
鞭至,只听“啪”的一声,慕青青直被抽得左颊换右颊,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浅出,接着越来越浓。
冰魄抽鞭而回,顿在半空扬起一道醒目血线。
受得这一鞭,慕青青双眼微微眯合了一下,接着便再无动静。
无忆见状,愤怒只作疯涨,声嘶力竭厉喝道:“丑八怪,有本事就冲着我打,我无忆若是皱一下眉头,你就是我奶奶!”
冰魄两眉一横,手中长鞭毫不作停地飞抽而出。
“啪!啪!啪!啪...”
一时间,无忆的身上,鞭影交错,鲜血横飞。
冰魄接连抽了数十鞭后,气紊罢手,她含愤地盯着无忆看着。
无忆满嘴鲜血,就如适才他所言,在冰魄的鞭打下,他的眉头硬是一下没皱。
见得冰魄看着自己,无忆咧嘴一笑,笑得风轻云淡,笑得铁骨铮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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