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伴随着剑奴与那俊朗男子的现身,双方人马皆落得凝转而视。
夏侯青一脸感激地同两人示意了一眼,一众剑盗却做彷徨失措,落得身心不安。
为首剑盗的蒙面之下,双眸阴鸷,寒星迸射,他的身旁,静伫着适才偷袭夏侯青之人。
不消多时,剑奴与那俊朗男子便已临至众人跟前。
剑奴冷目凶瞳,一身凶煞之气,宛如来自炼狱,随行在旁的男子,却道和颜悦色,嘴角还噙着淡淡微笑。
夏侯青道:“多谢两位修友适才的仗义出手!”
说着,他对着两人拱了拱手,之前他身处剑盗的前后夹击之中,形势危极,幸有两道剑芒抵挡,方才得以脱身。
俊朗男子只笑着同夏侯青示意了一眼,却并未开口言说什么。
倒是剑奴一脸冷漠地看着夏侯青,道:“仗义出手的只有一位,我可不在其中!”
说着,剑奴转开视线,其眸光先是在俊朗男子身上落定片息,继而又朝着东方看去。
青釭城的人马与一众剑盗列位于南北之向,剑奴却于此时看向东方,只因那里,正有一行人静默而立。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转目而视,天翊等人的存在,他们早有察觉,对此倒也不作过多惊疑。
剑奴眉头微皱,喝道:“既是故人,何不前来叙叙旧?”
闻言,天翊悠然笑了笑,接着随同武忘等人一道提步上前。
对于剑奴,天翊了解得不多,只知在虚空战场内,他一直都陪伴在西门剑馨左右。
倒是武忘曾与剑奴有过交手,后者的那一柄“巨锋”让他记忆尤深。
巨锋开阖,其势如山,其猛如雷,剑气罡风,劲势雄迈。
此时,武忘淡漠地瞅了剑奴一眼,道:“剑奴,不知是敌非友可算故?”
当初在虚空战场,剑奴曾与东方文宇联手袭杀他们,好在他与小笨“人熊合一”,方才得以保全性命。
剑奴冷地眯了眯眼,持扛巨锋的一手不由得紧了些力道,道:“武忘,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处在西门之地!”
武忘一脸不屑,道:“怎么?你这是要在我们面前耍一耍地头蛇的威风吗?”
剑奴的眉宇兀地凝沉,他其实并不善言辞,也就是见得天翊等人现身西门之地,方才惜言了几句。
听得武忘这般戏言相对,剑奴的神色顿变得阴沉冷冽,眸中战意,汹涌澎湃,唯差崩裂。
武忘不以为然,他生性好战,又岂会惧怕剑奴?寒目飞星,摄人心魄。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顿变得诡谲抑郁起来。
正与此时,同剑奴一道而来的那俊朗男子突地笑了笑,只见他缓步上前,目以扫视,竟是挨个儿的打量起了天翊等人。
看着看着,男子的目光落定在无忆身上,道:“阁下可是东方无忆?”
无忆自若如常,道:“我是无忆,不是东方无忆!”
男子笑意依旧,道:“东方无忆也好,无忆也罢,听剑奴说,你手中有一佛皇棍颇为了得,不知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无忆淡笑道:“等你忙完手中的正事再说吧!”
说着,无忆的目光微微转动,竟是朝着那一众剑盗凝视了去。
男子愣了愣,嘴角轻掀,似笑非笑道:“早就听说你慧心不凡,今日一见,倒也坐实了一些!”
无忆不再作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子对他充满了敌意,那锋锐远比其手中的灿金长剑要凌厉地多。
千钰等人若有茫然,武忘与剑奴的针锋相对他们还能理解,可那男子为何对无忆这般仇视?
天翊淡然笑了笑,转身看向独饮为乐的史大彪,道:“大彪兄,值此风轻云淡之际,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道的吗?”
史大彪一愣,接着打了个敞亮的酒嗝,笑道:“红尘易醉,风一帘,影一帘。前帘伤心,半生孤眠。后帘落寞,暮云相隔。红尘难渡,红颜难募!”
说着,史大彪长叹一声——“哎...”
叹息中,有沧桑为饮,有年华果腹,有倩影朦胧。
千钰等人愣住,继而一脸莫名地看着史大彪,后者的言语,来得空灵虚设,幽幽咽咽,让人难测其意。
天翊只微微笑了笑,也不知是否领略到了史大彪的弦外之音?
倒是无忆与那俊朗男子在听得史大彪这话后,脑海中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道倩丽的身影——西门剑馨。
此时,夏侯青等青釭城众以及那一干剑盗,无不愕然满面,他们听不懂众人言意,这不懂缘于陌生。
俊朗男子顿了顿,转而看向剑奴,道:“等料理了这些剑盗后,我们许还有些私事要解决一下!”
对于男子这话,剑奴不置可否,但他看向武忘的眼神,却已将他的态度言道得的透彻无遗。
闻言,夏侯青倏地变貌失色起来,看向剑奴与男子的眼中,平添了许多欣意。
这一伙剑盗,常年混迹于青釭城内,为祸四邻,只道天怒人怨,他曾多次率卫缉剿,始终不得尽诛。
此次行动,他本抱着必诛之心,殊不料剑盗也留有后手。
那暗中突袭而来之人,实力不下劫成,若不是俊朗男子及时出手搭救,他只怕已身消魂亡。
此时听得俊朗男子与念奴的来意后,夏侯青哪里有不欣喜的道理?
正所谓:“月儿弯弯照九州,有人欢喜有人愁。”
夏侯青等青釭城众乐得欣喜,另外一边的一干剑盗却做满面阴沉。
为首剑盗稍作一顿,转而看向男子与剑奴,沉声道:“两位想来应该是西门阁的人吧?”
一听“西门阁”三字,夏侯青的脸色突地大变。
他身为青釭城城主,本就隶属于西门阁管辖,但以他的地位与实力,却并未任职西门阁内,只混了个外事身份。
俊朗男子笑了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只需知道,我们来此,只为取你等剑盗性命!”
言落,男子的身影已如疾风掠出,剑奴也于此时飞奔电走。
须臾之间,两道剑光便已袭到众多剑盗跟前。
见状,为首剑盗连与众人起御于空,各色元力交相涌动,纷繁兵刃交织落击。
不多时,天幕之上,清辉晨霜敛散,刀光剑影飞渡。
兵刃鸣交戈,炸裂四起,眩目而震耳,天惊并地惨——“砰!砰!砰!”
剑奴持“巨锋”狂攻不止,他的剑,势如山,猛如雷,剑气如罡风,大开大阖,劲势雄迈。
俊朗男子的剑,奔腾千里荡尘埃,金龙飞下九天来。
一时间,银光火海,闪摇不休,杀气腾幽朔,赤芒焚鬼神。
与俊朗男子放对的是那为首的剑盗,受剑奴“巨锋”为攻的则是偷袭夏侯青的那一剑盗。
两人都有着三劫境实力,但在剑奴与俊朗男子凌厉剑锋的招呼下,他们竟只能落得个苦苦招架的结果。
余下剑盗,对着剑奴与俊朗男子旁攻侧击个不停,但却成效甚微。
见此一幕,夏侯青等青釭城众无不瞠目结舌。
他们自能看出,剑奴与那俊朗男子,都做年纪轻轻,但拥有的实力,却让人望尘莫及。
好半响后,夏侯青方才开口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随两位大人一道诛杀剑盗?”
言落,青釭城众纷纷腾空袭杀而起,只寥寥片息,天幕之上的厮杀,便道混乱不堪!
天翊等人静默而立,举首以望,刀光剑影横掠,附耳以听,炸裂之声四起。
混战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剑奴与俊朗男子皆将那两名列首的剑盗斩落于空,余下一干剑盗小厮却是在夏侯青等青釭城众的围袭中尽数伏诛。
天幕之上,血雾绵绵,清风吹拂了好些时间,方才将之敛散。
此时,剑奴与俊朗男子已身降在地,夏侯青则一脸兴奋地随在两人身后。
夏侯青道:“两位大人,此地距离青釭城主城并不远,两位大人若不嫌弃,不妨到城主府内歇息歇息如何?”
对于夏侯青的邀请,剑奴与俊朗男子皆一副置若罔闻模样,两人的目光,牢牢锁定着天翊一行人。
剑奴道:“武忘,不知这一次你是否要与你那灵兽合而为一?”
说着,他不经意地的瞄了眼小笨,当初武忘与小笨人熊合一后施展的“烈焰一刀”,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武忘淡冷一笑,道:“对付你一人,我一人一刀即可!”
言罢,武忘的手中,倏地横斜出一柄长刀,刀名烈焰,其光凛冽,其锋炽灼。
剑奴紧握“巨锋”,钝重剑锋,金芒闪烁,刺眼不已。
与此同时,俊朗男子看向无忆道:“无忆,我已忙完正事,你是否该给我瞧瞧你那不凡的佛皇棍了?”
无忆见状,眉宇若常,随手掩动,一根长棍赫显而出。
那是一根棍分多节的长棍,棍面青翠,节节分明,每节都镶有玉珠,挺立不傲。
无忆道:“如你所愿,这就是佛皇棍,不知你想怎么看?”
俊朗男子长剑一挑,灿金剑锋直指无忆,道:“此剑名为胜邪,我名崇阳,我看人看物,向来都用剑来做眼!”
无忆笑了笑,持手的佛皇棍翠绿横生。
这一刻,风也潇潇,云也漠漠,场上的气氛异常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至此之际,夏侯青突然走上前来,道:“两位大人,我观你们与这些修友也道旧识,何苦落得个兵刃相见?不如一道随我折返城主府中,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话语方歇,崇阳的冷喝声已是传出:“我们的事,用不着你多言!退去一边,若不然,刀剑无眼!”
见状,夏侯青一脸尴尬地笑了笑,他没再开口,同青釭城众示意一眼后,便退到了一边。
以夏侯青的眼力,自能看出天翊一行人不凡,先不说青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气息,仅凭天翊等人的从容淡定,便也能看出些端倪。
夏侯青的言意,乍一听,是为化干戈为玉锦,可细一揣测,实则是为剑奴与崇阳的安全着想。
他实力虽不做多强,但心机却道深沉,若不然,他也坐不上青釭城城主的位置。
只是让夏侯青无奈的是,剑奴与崇阳似乎根本不领他情。
剑奴顿了顿,转而看向天翊,道:“不忘,眼下我虽已进阶劫成境,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等下你兄弟若是败于我剑下,你可要为他出头?”
闻言,崇阳的神色倏地大变,他极为了解剑奴的性子,后者向来都不是一个服输之人,但适才剑奴之言,却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一念及此,崇阳看向天翊的目光中,也多了些凝重的意味。
他在西门阁内,一心向剑,若有还能触及他心神的人或事,唯西门剑馨一人尔。
学院天才战结束后,西门剑馨随西门玄古等人折返西门阁。
回到西门阁后的西门剑馨,状态极为不佳,她的沧容憔悴,让崇阳心痛不已。
那时的西门剑馨,好似换了一个人,一个游离在怅惘界中,魂不守舍的人!
她的世界,好似枝离片片,偏又雾袭蒙蒙。
她独步长街,唯寂寞相随,心梦之中,雪雨纷飞。
她曾凭栏高楼,目断云天,凄冷连绵,只道是:
情怀薄幸,看流年归雁,梦可循踪。
花开花落,身只花不同,多少朝花夕拾,到于今,合手成空。
此番事,拼它醉,醉后何从?
寒夜雨声寂寥,颜瘦良人影杳,纤指捻余香,偏惹韵律袅袅。
应晓,思念渐催人老!
每每念及西门剑馨,崇阳的心,只若刀绞般疼痛。
他在暗中,曾无数次看到西门剑馨默默擦拭着泪水。
之后在剑奴的告知下,他方才知晓,事中原由,皆因一个名叫无忆的人而起。
此番得见,崇阳对无忆的憎恨,只道有滔天之势,只不过他将自己的内心掩饰的很好。
此时,听得剑奴之言后,天翊微微一笑,他看了看武忘,继而眸转到剑奴身上,道:“我相信我兄弟不会输!当然,他若真输了,我这个当老大的自会站出身来!”
闻言,剑奴的脸色突地凝沉不已,天翊的强大,他早已见识过,哪怕他现在的实力已突破到了三劫境,也绝不会在天翊的面前造次。
武忘看了看天翊,道:“老大,你放心吧!对付这家伙,哪里还需要你出手?”
说着,武忘已腾空而起,烈焰长刀随影而动,烁出一片火海银天。
与此同时,无忆也凌空虚度而去,手中佛皇棍翠掩欲滴,抡转出一片青霞。
剑奴与崇阳迟疑片刻,纷纷展空,临飞途中,剑奴悄言道:“崇阳,等下交战,你可别伤了那无忆性命!”
崇阳一愣,回应道:“剑奴,你就这般忌惮那不忘?我就是杀了无忆,他也休想拿我怎样!”
剑奴道:“崇阳,我劝你还是敛好杀意为好,给无忆一点教训也就罢了!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一道!不忘的强大与狠厉,绝对超乎你想象!”
言落,剑奴已于崇阳分飞开来,连连朝着武忘迎落而去。
崇阳紧皱着眉头,隐隐可闻咬牙切齿下的“咯咯”声。
此次偶遇无忆,他本是抱着必杀之心,可剑奴的一席话,却是有些动摇他心了。
不消多时,天幕之上,武忘已与剑奴迎对而视,余下一边,则是无忆与崇阳针锋相对!
武忘横斜着烈焰长刀,刀锋所持,火海银光。
剑奴探指着巨锋大剑,剑锋钝重,威雄势厚。
无忆平撩着佛皇棍,棍影苍翠,叠青重重。
崇阳斜执着胜邪剑,剑芒凛冽,锐气横生。
见得四人摆开架势,大战欲发,身处于地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遥首以望。
千钰道:“不忘,剑奴与崇阳应该都已突破到了劫成境吧?”
天翊点点头,道:“没错!他二人都已渡过了天之三劫,实力不容小觑!”
千叶道:“这般说来,武忘与无忆想要胜他二人,怕是有些困难了!”
天翊不置可否,只微微笑了笑,那些流逝的时光中,剑奴与崇阳的实力精进不少,武忘与无忆又岂会原地踏步?
幻茵道:“不忘,崇阳对无忆似乎充满了敌意!他不会对无忆痛下杀手吧?”
崇阳虽掩饰的很好,但众人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与无忆之间,似乎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切磋。
天翊顿了顿,眼有玄寒迸射,声以凄冷:“他若真敢那样做,我会先他出手之前,让其变成一具尸体!”
感知到天翊气息的变化,众人皆有种不寒而栗感觉。
倒是一旁的史大彪叹了叹气,道:“吟一段烟花烂漫,听一曲月色未央,邂逅几许寒风透窗,烛影摇红,风舞幔帐。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将去何方?又将缱绻何方的少年?”
言罢,他提坛畅饮,三两酒下肚,人已落得个随风摇曳。
他本有着极好的酒量,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只稍稍以饮,醉意便道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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