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眉衣。”云渺渺叹了叹气,“昨夜我睡得正香,忽然梦见她站在窗边,当时把我快吓死了,立刻躲在床角,然后眉衣说,她生前太惨,死后也没人惦念她,她在下边过得痛苦,想让我今日上无奇山给她烧点纸钱,而且还只让我一人前去,说是多一个人,容易被她的阴气克死,而且此事不能告知他人。”
姜陶问道:“那你还告诉我们?”
云渺渺眯眼笑着,又摸了摸怀里的银票,“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只要姑娘你再多给我些银两,别说告诉你一个梦了,眉衣的坟我都给你刨了。”
姜陶:
京天逸摸着下巴看向姜陶,笑了笑,道:“梦里的事你也信?”
云渺渺连忙说道:“这事你们还别不信,今日你们是没瞧见,我碰上言家出殡了,那言公子一定是触碰了阴气,所以才突然受伤,那后背染血,可吓人了。”
云渺渺说着,双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拜了拜。
“眉衣,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是言公子负了你,你要找就找他去,可千万别来找我。”
云渺渺说罢,忽然望着窗外尖叫了一声,当时便瘫倒坐在地上,“眉,眉衣,是眉衣现身了。”
姜陶与京天逸听罢,转头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云渺渺却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眉衣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贪财把这事告诉别人的,我求求你看在往日姐妹的情分上,原谅我吧。”
京天逸摇头道:“渺渺姑娘,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这里哪有什么人?”
“是她,她刚才就站在那儿。”
京天逸探了探,外面还是什么也没有。
姜陶疑惑皱眉,走到窗边时,忽然困惑起来,方才她们进来时,窗户半开半合,可现在两扇窗之间的距离却被推开了些。
刚才真的有人?
真的是云眉衣?
姜陶转头看向云渺渺,说道:“渺渺姑娘,既然你今日受了惊吓,我们也不问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云渺渺点了点头,身子还在颤抖。
京天逸眼珠子微转,一脸为难地看向姜陶,“这个——直接就去房间——会不会不太好?”
姜陶白了他眼,说道:“是我送渺渺姑娘回房间,你哪来的回哪去。”
京天逸:
姜陶扶着云渺渺走回房间,云阁后面的几间小阁楼,正是她们的房间,姜陶路过其中一间时,见那里贴着封条,便疑惑问道:“这间房为何封了?”
云渺渺看了眼,解释:“这是眉衣的房间,眉衣出事后,妈妈觉着这里不吉利,便把房间封了,连眉衣的东西都一并烧得干净。”
姜陶没有再说话,只是扶她回了房间。
姜陶关上了门,细细打量着四周的房间,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寻常人或许不清楚,但她之前行走江湖,对这东西最为熟悉,那就是迷药。
果然有迷药。
若不是姜陶天生鼻子比别人灵敏,只怕也发觉不了。
这里的药味浅浅,药剂不大,不会使人昏厥,却能使人迷糊不清。
云渺渺坐在床上,身子斜躺着,见姜陶还站在屋内没有离去,便嘴角扬笑,拉下了衣裳,露出肩膀来。
姜陶目光扫到床边时,忽然瞧见云渺渺的姿态,这姿势确实有些**。
姜陶轻轻咳嗽声,尴尬问道:“渺渺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渺渺笑着走近她,忽然拉过她的手,直接按在她胸口,姜陶只觉着摸着馒头般柔软的,怪怪的,连忙抽回了手。
可云渺渺却趁机身子一倒,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靠在姜陶身上。
姜陶推开她,吓得问道:“你这是干嘛?”
云渺渺只笑了笑,“从初见姑娘,我便知道姑娘气质优雅,非寻常人家的小姐,姑娘借口送渺渺回房,难道为的不是这事?”
姜陶惊道:“渺渺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女子?”
云渺渺笑道:“女子又如何?只要姑娘银两给得足,渺渺我什么活都接。”
姜陶愣住,一掌推她脑门上,转身直接出了房间。
这沉吟阁
云阁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姜陶再次路过云眉衣的房间,站在门口许久,忽然伸手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里才封不久,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摆放好的,一些值钱的物件都被清走,唯有墙上挂着的字画留下了,姜陶定足瞧了瞧,云眉衣的确是个才女,字画间都表露出孤寂之感,还有爱而不得的心境。
其中一副长相思的字格外引她留意,姜陶不觉想起了言子成背后显现的那些血字,正是这首长相思。
当时她就在场,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动手,唯一的解释是就是言子成自己动的手,如果她能亲眼看到言子成背上的伤,也许就离真相不远了。
姜陶摘下了那副长相思,转身便离开了沉吟阁。
今夜她要夜探言府,京天逸连夜行衣都帮她准备好了,但是她嫌弃夜行衣丑,不肯穿。
京天逸连连白眼,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暗暗说着女人就是麻烦。
言府外。
“公主,自从言家出了怪事后,下人几乎都走光了,而言子成之前又变卖了家产,因而言家再就是空居,只有一个丫鬟香如还死心踏地跟在言子成身边,我听说,这个香如是爱慕言子成,所以才留下的。”
京天逸一脸八卦模样,跟着姜陶说些有的没的。
苏伊人瞪了他眼,说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你说这些少爷丫鬟的情事跟案子有关联么?”
这次行事,苏伊人不放心姜陶,虽然姜陶身边有了顾青瓷,但她还是执意跟来。
姜陶却道:“这也未必,说不定是丫鬟香如想攀上高枝,但言家人不同意,她因爱生恨,自导了这出言家人自杀的戏码呢。”
苏伊人道:“这也不可能啊,我听说这个香如自幼便被卖入言府,一直跟在言夫人身边,她要是对言子成心生爱慕,有的是机会,我看她留在言家就是为了报答言夫人的恩情。”
“不管怎么说,进去一探便知。”
“对。”京天逸蹲在了墙角,对姜陶说道:“公主,这里墙檐低,你踩着我的后背,我托着你上去。”
姜陶看了他一眼,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墙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