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计(1 / 1)

恭亲王常宁并不是一个人带着胤祚出去骑马,同行的还大公主爱蓝珠和恭亲王大阿哥永绶,永绶与胤祚同乘一骑,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两人虽不熟悉,但是本来胤祚就是开朗的性子,永绶也受了父亲的暗示刻意讨好,自然没多大一会儿就跟亲兄弟一般。

“六阿哥想不想骑快些?”永绶笑道。

“想!”胤祚大声说道,永绶轻夹马腹,四蹄踏雪的宝马良驹箭也似的飞了出去,一路上留下胤祚开心的笑容。

爱蓝珠与阿玛并驾,待永绶和胤祚走远了,常宁这才开口,“你说得对,德妃这次倒不了,只是太皇太后的身子……真像你说得那么差?”

爱蓝珠摇了摇头,“若无太医们的食疗方子,怕是还要更差些。”

“我昨日瞧着太皇太后骑马射猎还是精神矍铄的样子,没想到……”

“别说是阿玛,就算是皇上和皇太后都不知情。”

常宁瞧了眼已经长得像花一样的女儿,“唉······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是女儿的命。”

“德妃真的靠得住?……”

“女儿要靠的不是德妃,是皇上,太皇太后寿元不久,这宫里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是能依靠的?您还没看出来吗?皇上从心里往外想要护着德妃,只不过有些话他不能说,有些事他不能做。”

“你的意思是……”

“阿玛还是要再替皇上做点事。”

“可如果真的是德妃对佟皇贵妃下得手······”

“那又如何?皇上都模棱两可了,除了将德妃送回京再没别的动作·御史弹赅乌雅家也被皇上留中不发了,旁人又能如何,皇上现在只要有个台阶给他和德妃下就成了。”

恭亲王点了点头,女人之间的争宠,真要说谁是谁非,实在是难······

佟佳氏接了从木兰猎场捎回来的信,狠狠拍在桌上,“哼!恭亲王那个惯会装傻充愣的,这回竟然精明了起来·一屁股坐到了德妃一边,对我阿玛说什么郭常在已死,死无对证,再说此事是皇上家事,朝臣不应多言,身为外戚更是应该出言谨慎,又说胡御史是风闻言事,查无实据……”

连嬷嬷站在一旁也是极气愤的样子,“恭亲王这是糊涂了·……”

“他才不糊涂,他女儿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宫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他不知道的······”佟佳氏眼睛一转,“我现在怕得不是他,而是怕他背后真得有太皇太后的授意,若真是如此……”佟佳氏心里明白,她和德妃在太皇太后心里真不一定谁重,那老太太归根结底最看重的是皇上的女人能不能生,生出来的孩子能不能活,在她眼里自己虽说孝顺,却是个不会生的,至于佟佳氏这个姓氏·佟佳家的女儿又不止她一个。

“您的意思是……”

“归根结底,还是要釜底抽薪。”

康熙回宫的头一件事就是下旨安抚皇贵妃佟佳氏,借着她七月初十做寿的机会·大肆封赏不说,又让内外命妃朝拜,除皇后的名份没给她,皇后过千秋节该有的全都有了,佟佳氏也是一副感激涕泠的样子。

“皇上您不必以妾的身子为念,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朕一人担着家国天下,你是朕的妻,怎么会不重呢。”

佟佳氏一愣·“皇上您……”

康熙搂着她的肩·“朕是个克妻的命,这才连丧了两位皇后·朕实在是怕连你也……”

“皇上······”佟佳氏眼中含泪,面颊微红·竟似是当年的那个十几岁的少女重现了一般,她忽然深吸一口气,跪了下来,“请皇上放了德妹妹吧,郭常在与德妹妹只不过同在慈仁宫里服侍过,平日素无往来,她与我姐妹情深,若是想要害我,我早死了一千次了,请皇上·……”

“你别说了,德妃身子不好,让她关门闭户,将养几日吧。”康熙说道,他现在倒恨自己插手内宫之事了,知道得多了,瞧着谁心里都难免疑心,像是太皇太后提点他的,男人回了内宅,为的是高兴,知道得那么清楚,高兴得起来吗?内宅如此,内宫更是如此。

更不用说自从他回京,御史衙门弹赅乌雅家的折子跟雪片似的飞了过来,一个个都有凭有据的样子,连那个知府的兄弟早年与乌雅武威有些交情的事都查出来了。

乌雅家偏偏是一副沉默的样子,并无辩解,这让康熙颇为疑惑,乌雅家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秀儿把手里的信扔进火盆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传本宫的话,赏琥珀的家里人白银千两,再把她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只要不是犯忌招祸的,都包起来,送还给`她的家人。”秀儿真没想到琥珀会死,她以为琥珀会受刑,会被不体面的赶出宫,但是死…···而且是咬舌自尽这么激烈的死法,她是真没想到。

“。”孙国安含着泪领旨出去了。

全嬷嬷背过身也抹去了眼角的泪,琥珀走的时候还欢欢喜喜的,以为这次过是小别,怎知成了永绝。

“全嬷嬷,劳烦你捎信出宫给我额娘,让她稍安勿燥,约束家人,千言千得,不如一默,所谓清者自清,皇上定能还乌雅家清白。”人家隐而不发这么久,想来该罗织的罪名已经罗织了,皇上只让胤祚来给她请了个安,就下旨让胤祚搬到乾西五所到南熏殿读书,显然康熙那里正在犹豫,他这个人,多疑的时候是真的多疑,偏心的时候也是真偏心,秀儿只能等到他自己想通了,深知这个时候有动作,反倒会加深他的疑心。

弹赅乌雅家的事在乌雅家的盛京族人去内务府状告乌雅家将其女毁容,不许其女小选达到了高峰,京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的都在议论此事。

主审此案的内务府官员左右为难,德妃娘娘的家事,岂是他一介小官能管的?就算是德妃娘娘如今据说是在永和宫“养病”,可人家的份位在那里,两个儿子也在那里,他若是出头做了出头鸟,真的是人家轻轻动动手指就能搌死他。

他正犯着难呢却远远的瞧见了乾清宫总管梁九功,“哎哟,原来是梁大总管,您怎么来了……”

“今个儿皇上那里没事儿,我来瞧瞧那个被毁了容的姑娘。”梁九功笑道。

“您瞧,您瞧。”

他指了指站在屋内的两父女,做父亲的人长得高高大大,但是黑得跟黑炭头似的,穿得倒还不错,做女儿的则是娇小玲珑的样子生得极白,只是脸上有一道颇狰狞的疤,梁九功上下打量了那姑娘几眼,笑了笑,“行了,这案子你不用审了,让他们回盛京吧。”

“您的意思是……”

“您瞧瞧那姑娘的脚。”

梁九功说完就走了。

康熙听了梁九功的奏报,微吃一惊,“你没看错?”

“此事旁人能看错,奴才绝不会看错那姑娘的脚瞧着外表看不出来,可她那个时候走了两步,奴才就瞧出来了那是先裹后放了的脚,虽然现在是大脚了,可走路的姿势没变,当年的石娘娘,就是这么走路的。”

既然是先裹后放的脚,就肯定不是包衣人家的姑娘,更不是旗人,虽说有些个旗人受了汉人的影响会让女儿敛足可要说裹脚这样断送自家女儿前程的事却没人敢做更不用说包衣了,包衣是要进内务府侍奉的查体的时候查出来,那就是死罪一条。

“她真得长得极像德妃?”

“确实颇有德小主当年的风采只是浑身上下的气派可差远了。”

康熙点了点头,既然一件事已经被确定了是有人构陷,旁的事……

佟佳氏一拍桌子,“竟然找了个汉家女子冒充,我哥哥做事实在是……”

连嬷嬷摇了摇头,“原先那个女孩是乌雅家的族人,生得跟德妃确实有七八分像,只是······内务府告状的时候带去的已经不是那女孩了。”至于像与不像,脸都被划破了,能有多像又能有多不像?年约十六皮肤白皙模样清秀的姑娘,可并不难找,皇上派去的人必然都是精乖的,回答定会让皇上满意。

乌雅秀儿,你跟我玩将计就计金蝉脱壳!

佟佳氏坐了下来,“让她们动手吧。”

秀儿把胤祚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好孩子再让额娘看看,这些天长高了没?”

胤祚不愧是第一没心没肺的阿哥,快有半个月只是在旁人的“照看”之下给额娘磕个头就走,竟然还是傻乐,自己转了一圈,“胤祚长大了!”

“真的?”

“嗯!皇阿玛说胤祚只有长大了才能住乾西五所!五哥哥比我还大呢,都还在宁寿宫呢!”

秀儿搂过他又使劲儿亲了两下,“嗯,胤祚长大了。”

胤祚忽然不笑了,垫起脚尖搂着秀儿的脖子,“可是胤祚想额娘了。”

“额娘也想胤祚。”秀儿忍着泪说道,在这宫里想要天真无伪的长大不容易,她已经尽了全力让胤祚活得开心了,皇家的孩子,长大后有那么多沉重的包袱要背,能轻松的活一天都是赚的。

“额娘再别生病了好吗?”

“好。”

“佟额娘也别生病了。”

“嗯?”

“佟额娘生病,额娘照顾,额娘也病了,这样不好。”

“好,都不生病了。”秀儿搂着胤祚深深的把他身上的奶香吸到身体里,忽然像是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她,她抬起头,看见康熙站在门边对着她笑。

皇上······秀儿一愣,低头却见怀里的胤祚不见了······“啊!”她尖叫了一声坐了起来,替她捶腿的海棠扔下手里的美人捶,“小主·……”

胤祚与她重聚那日是三天前,她做这个梦是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全嬷嬷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小主!小主!六阿哥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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