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1 / 1)

“四哥对太子真是一心一意,竟将弟弟都一并拉到太子党了,您就不怕皇阿玛知道了,疑心你咒他早死?”胤祚冷冷地说道,回到四阿哥府,他喝了整整两盏茶再把肚子里的那口气暂且熄了。()

“太子本是国之储君,忠于储君一样是忠君,更何况我从未替太子做过什么事,自家兄弟一处吃饭罢了。”

“看来你是真拿我当孩子哄。”胤祚冷哼了一声道,“你现下不替太子做事,难不成以后也不为太子做事?巴结太子的人那么多,你我虽身为皇子,却也一样是多你我一个不多,少你我一个不少,想要立从龙之功,好歹也要显显自己的本事。”

胤禛笑了,“他是太子,我也是皇子,与他交好也就罢了,真要是上赶子讨好到那个份上却非我所为,今个儿也是他说要约咱们在外面吃锅子,猜到你差不多到了今日就要忍不住馋虫的也是他,我只是说你若是来了,我必带着你去见他罢了。”

胤祚一愣,他原想此事必定是四哥所为,却不曾想竟然是太子……“他又因何知晓了我的心思?秉性?”

“你当我为何要带着你去?一是不能驳他的面子,二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不知派了多少眼线细作,查看着你我呢,你看他连你的婚事都想要插手,眼光不是一般的长远。”

胤祚冷笑道,“皇阿玛却不见得能合他的心意……”

胤禛听到这里静默了一下,皇阿玛的心意向来难猜得很,虽说额娘与纽祜禄家颇有些龃龉,可以皇阿玛的性子,必然不喜欢额娘与纽祜禄家真得结下什么梁子,“和亲”说起来是最合宜的,可依着额娘和胤祚的性子必是不肯的。

“你可知额娘与温禧皇贵妃因何而交恶?”胤祚问出了一个兄弟两个都一知半解的问题。

“我曾问过额娘,额娘只说平素人心便难测,更恒论纽祜禄皇贵妃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病。又有小人挑唆,难免……”胤禛还记得额娘当初的神情,无奈中又有几分的嘲讽,他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虽说是男儿也晓得后宫女子中少有真心人。

“她与我说得便更少了。”胤祚叹了口气,“额娘的事先不提。此事你预备如何收场?咱们兄弟真做太子的心腹?”

“所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咱们头一宗要做好儿子好臣子,余下里听一听太子的也没有什么害处,咱们敬他是因他是太子。”

“现下瞧着是不差的,可往后呢?哥哥你也是熟读史书的。似是二哥这样的太子,又有咱们这么多的兄弟,皇阿玛又正在壮年。有几个得了善终的?只怕旁人在皇阿玛面前进谗言,你我今日所做之事便是一祸。”

“你我若是今日不给太子面子,祸就在眼前,太子看着你我兄弟,皇阿玛和大阿哥在他跟前的眼线更多,你当此事能瞒过皇阿玛吗?他无非是装不知道罢了。”

胤祚叹道,“我倒宁愿是小时候,除了读书习字再无别的事可操心。”

胤禛笑了笑。再没说什么,“走吧,你四嫂子找了江南的花匠整修了花园。我瞧着是不差的,你今次来也未曾细看过,这次我陪你一起玩一玩。”

“成啊。我这一肚子的羊肉都似是要变成羊飞出来一般,实在是难受得紧。”胤禛带着他一路走走谈谈,说真的四阿哥府修得是不差的,虽说内务府的手艺,亲王、郡王、贝勒等等除了行制上有差,府邸大体相差无己,谁拿到了宅子,都要自己动一动,可是大框出不了那个格子,要说能有些与旁人不同的,也就是花园子了。

两兄弟一路说着这宅子,胤祚又指了几个地方觉得要改,胤禛点头应着,走到正院左近,只听见一墙之隔的所在,似有人在吵架,好像有女人在尖叫。

胤禛向来治家极严,素来不喜有人大声喧哗,何况是争执?只是后宅本就是锦云的地盘,正院更是锦云的居所,胤禛虽不喜,却也晓得乌拉那拉的性情,若是有人争吵尖叫必是事出有因,若是他一个人在他转身也就走了,只当没听见,偏胤祚也在……

“四哥,刚才有人吵闹的可是四嫂的院子?”

“正是。”

“四嫂向来贤淑得很,怎会有这样的声音?咱们过去瞧瞧吧。”

胤禛点了点头,两人刚跨过门槛,未曾转过影壁,就听见有人大声地斥骂着,“你当我是傻子呢,我不过轻轻碰你一下,别说是你,便是三岁的娃娃亦不会就这样摔倒了,偏你就倒了,倒了还要做爬不起来的模样,跪在地上哭,我姐姐说我,你还要求情,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乌拉那拉锦绣便是真是故意的撞了你也是应该的,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用你替我求情?你倒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锦绣?胤禛心里打了个突,他原觉得锦绣是个难得真性情的女子,像是一团烈火一般,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却又怕靠得太近烧到自己,却不曾想她这把火竟烧到了内宅……

胤祚却是笑了,“这个叫锦绣的可是四哥你的妻妹?这汉话说得透着股掷地有声的劲道。”

胤禛没说话,拉着他往里面走,只见白兰跪在地上脚下是碎成几块的茶杯,脸上满是泪痕,锦绣单手叉腰站在一旁,粉紫滚粉边的旗袍上全都是水渍,锦云站在两人中间,似是想要息事宁人。

白兰见胤禛来了,抹了抹眼泪,牙一咬心一横便跪着往茶杯碎片那边挪,锦绣眼睛略一扫便瞧见了,却不说话,待到她真得被瓷器碎片扎到了,刚要哭嚎起来,锦绣便抬腿一踢,将她踢了个跟头,“你这苦肉计倒玩得极高妙,却把四爷当了傻子,你当初未曾受伤,怎么四爷来了就晕了头要去跪瓷片!”

“锦绣!”锦云大声斥道,她倒不是在意白兰,一个不甚受宠的通房丫头有什么打紧的,她在意的是锦绣的名声,一个未嫁的姑娘有了泼辣的名声可是不好,便是满人现下也是更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

锦绣闭上了嘴,锦云拉着她微一福身,“给四爷请安,六爷一向可好。”

胤禛点了点头,胤祚却是笑嘻嘻地道,“也给四嫂子请安了,四嫂子越发的精神了。”他这话若是平素里说起来至多有点“轻佻”,以他和胤禛一母同胞的身份和他一向有些不着调的性情可也算是不错,可现下却是一团的乱,他这样子不合宜得很,锦云忽地有些不知该接什么,锦绣却道,“你可是抢了我的红狐的六阿哥?”

胤祚也是知道前因的,他笑道,“你可是欠了我四哥二十张兔子皮、三十张鹿皮、五十张老虎皮的乌拉那拉家二格格?”

锦绣跺了跺脚,“哪有欠了那么多!”

“你知道欠了便成。”

“若非是你偷了我的红狐狸……”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猎到的,何来一个偷字?”

这两个人竟要争执起来,胤禛和锦云一个为兄一个为姐,都知道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性子,彼时虽满人学着男女大防,可并不似汉人那样严格,自家亲戚在一处更是避忌不多,这两个人亦知现下他们吵得热闹,若是冒然说话反而不如让他们吵出道理来,因此也只是笑吟吟地瞧着,白兰却成了尴尬人,腿上的伤口流着血,人半跪在地上,哭了许久没人理,偷眼瞧着旁人,竟都拿她当笑话看,她眼角的余光瞧见远远地站在一旁的茉莉心道自己莫非是上了她的当了?真以为四爷必会不喜乌拉那拉家二格格性情不好,福晋为了维护妹妹必要跟四爷吵一架?

她这个时候才晓得上了面上憨的茉莉的当,却也是悔之晚矣,只有将戏演下去,她瞧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腿,干脆喊了一声,“四爷……”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锦绣倒是一直拿眼角的余光瞟着她,见她晕了立时便不理会胤祚了,“呀!白兰晕了!快来人!把她扶到屋里去!”

锦云点了点头,几个婆子丫头立时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白兰扶到了厢房,胤禛瞧着这些乱糟糟的事头有些疼,“锦云,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妾身的不是,妹妹今个儿来给爷送上次输给爷的上等的皮子,偏爷不在,妾身便留了她用膳,用过膳后又与她在院子里下棋,谁知白兰竟将热茶撒到了她的衣裳上,锦绣是个爆炭的脾气,便推了白兰一下,这才有了争执,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得污了爷的耳朵,实在是妾身的不对。”

“姨妹说得没错,她是什么人,白兰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下次若有这样的事你也不必避忌我,拉下去打板子便是了,白兰这般胡闹还要恶人先告状,也不必请什么大夫了,你随便给她些红伤药,让她自生自灭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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