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枫的目光落在了t台上的紫凝身上,失神片刻,方缓过神来。
然,闷头饮了一口烈酒。
“……”
梅素瑾立马看出了端倪,偷偷推着贺澜,:“下面那个紫衣女子是谁?”
“紫凝,这里的舞姬,怎么了?”贺澜压低声音回答着,不由的也看了紫凝一眼。
梅素瑾闭口不言,频频摇头,开始动筷了。
午时,几人正吃着东西,忽然一身黑衣男子闯进了他的视野,神色匆匆,目光迅速在四周扫过,准确的落到了云焕的身上,面上一松,立马上了楼。
“将军!”抱拳下跪,他沉声道。
饭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视。
云焕抬眸:“何事。”
“萧二公子失踪了!”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神色各异。
最大反应的莫过是刘浩然了,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一桩事情,萧煜恒怎么会失踪,他仔细想着,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怎么会!”夏仲衍手用力的撑在桌面上,不敢相信。
黑衣人继续道:“淮南王那边已经再寻找了,还未有音信。”
“在哪里失踪!”云焕站起身子,面色严肃,萧煜恒在这个时候失踪,难不成是萧璟要动手了?!
他目光一沉,看向众人,众人皆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众多目光下,黑衣人出声:“是在淮南地区内。”
淮南地区无一不敬重萧煜恒,有谁敢对他不利,云焕颔首,摆手,让黑衣人继续去查。
此事不宜耽搁,他们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回厢房商议大事了。
离皇上的寿宴不过十几日,他们在忙萧煜恒的事情。而她与梅素瑾则是在商量寿宴上的贺礼。
既然是皇上,什么稀世珍宝没有。
他要的正是一份忠诚。
贺澜思前想后,“送几束稻米?便说稻香遍野,是天下福也。皇上福也。”
“不好,许霖又不是皇子,若是得了赏赐,还不被其他皇子记恨。”梅素瑾摇头。
三皇子本来就对云焕有些怀疑,梅素瑾说的不无道理,她点点头,“照你这么说来,随便送些厚重的礼即可,那我也不多想了。”
梅素瑾趁机靠近紫凝,“姑娘。方才的舞可跳的真好,你一直便在酒楼里吗?”
“你问这些做什么。”贺澜一把将梅素瑾拉过,白了她一眼,讪讪看向紫凝:“你先去吃些东西罢。也跳累了罢。”
紫凝柔和的点着头,优雅的转身离开了。
梅素瑾撇了撇嘴:“你拦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问一问,再说,听你这语气,她就像是你的贵宾,可不像是舞姬。”
“她可是京城第一舞姬,又是……”她白了一眼梅素瑾:“算了,不与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清楚。总之,在我心中,紫凝不仅仅是酒楼里的舞姬,更是朋友。”
梅素瑾撇撇嘴角,“好吧,好吧。”拖着身子做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你不打算回伏虎镇了?要久居在京城?”梅素瑾纳闷的看着紫凝的背影。有气无力的问着。
“该回的时候就回去了,你呢。快成婚了罢,其实,你也不小了,凑合凑合就找人嫁了罢。”贺澜玩笑的说着。
梅素瑾两眼一瞪。双手插腰:“说得好听,哪有那么简单。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对了,祁公子他可有妻室?”她兴奋的仰了仰脸,激动万分。
“好像没有,不过,他身边可不乏女子,不适合你,你就别想他了。”贺澜看得出紫凝对祁子枫的心思,若是让她看,她还是觉得紫凝更适合祁子枫。
想到初,祁子枫初入伏虎镇时,身边跟着紫凝,两人便像是一对璧人,般配的很。
虽然不知道祁子枫为何将紫凝赶出府中,但她还是希望两人在一起。
“可我就是觉得他好,这怎么办。”梅素瑾双手托着下巴,咬着下唇。
“我倒是觉得夏公子和你不错,家中既是世交,又都在雷州,多方便。”她笑道。
“死木头。”梅素瑾缩了缩脖子:“瞎说什么呢,才不会。”
贺澜呼了一口气,推着她的胳膊:“这还是要看你自己了,对了,我过几日想去并州一趟,再去看看爹娘。”
“这些天这么冷,非得这几日子去?这不是遭罪呢。”梅素瑾想了想:“再说,也快年岁了,你去了并州,等回来的时候,没准年岁也过完了。”
“这倒是没什么,正好在并州过了,还省事呢。”
梅素瑾未搭贺澜的话,而是转了话题:“贺澜,你府中的那个顾姨娘呢。打算怎么解决,总不能任她嚣张罢。”梅素瑾拉近了贺澜几分,压低了声音:“且你可得谨慎着些,若是让她有了一儿半女,母凭子贵,那可不行!”
贺澜点头:“放心罢你。”
而此时的顾灵姗,正在上下忙碌着,她仔细的穿衣打扮,换了新装:“这一次一定不会出差错的。”她十分肯定的说着。
“小姐手里拿着二少爷送来的书信,将军定会来找小姐的,奴婢已经将药酒准备好了,只是,如果这一次事情不成,夫人说了,就不用再试了!”王嬷嬷低声,有条不紊的说着。
“嬷嬷,这是为何?”顾灵姗不明白。
“如今太子已去,咱们顾家正处于抉择的时候,相比起将军,三皇子更加信任将军,免得因为这些事情激怒了将军,再断了与顾家的联系。”王嬷嬷开口。
顾灵姗似懂非懂的点头,瞳仁缩紧:“这么说来,今夜,只能胜不能败!”
王嬷嬷颔首:“我已经将休宁院的红叶收买了,小姐只需下功夫留住将军便可。”
顾灵姗面色顿时如充了血一般,成亲前,喜婆便与她讲了这床帏之事,想到此,不禁,面红耳赤。
夜里,云焕与贺澜一同回来。
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重重叠叠。
因为云焕喝了些酒,他的身上散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走过长廊,两人还未进休宁院,便被红叶拦了下来。
“夫人,您快去看看小黄豆罢,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发起了狂。”红叶急声道。
贺澜神色一凛,“阿焕,你累了一日,先进屋歇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红叶带路,到了后院。
小黄豆见了她,立马晃动着尾巴,欢喜的四处串着,它低头在贺澜的裙摆蹭了蹭,贺澜实在是拿它没有法子。
逗弄了它一会,又给了它喂了些红果子。
其实,贺澜还真的想想看看小黄豆幻化成人形的模样,可惜,怕是没机会了。
“瞧夫人一来,小黄豆便不闹了。”红叶讪讪的说着,头低垂,生怕露出了什么端倪。
留在这里片刻,她方回了屋中,却发现屋中除了白芍在认真的擦拭这茶具,未有云焕的身影,贺澜顿了几秒,先是进了内室看过,才问:“白芍,将军呢?”
}白芍一个激灵,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茶具:“……回夫人的话……将军……他去西厢了……”
贺澜身形一愣,扬起的嘴角僵住了,许久,她晃过神来,但仍旧木讷的摆手,让白芍退下。
白芍频频点头,她也不愿带在这里,恨不得立马离开。
贺澜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床铺上,虽然心里相信云焕,可就是难受的厉害,她定了定神,稳住心神。
西厢,灯火通明。
顾灵姗嫣然的坐在一边,盈盈一笑,桌前摆满了菜式:“我也不知道将军喜欢吃些什么,便差厨子各自做了些,不知道合不合将军的胃口。”她仔细斟酌后,小心翼翼的说着。
“我已经吃过了。”云焕一句话,就将屋中的氛围降到了极点,弄得顾灵姗不知道该说什么,苦笑不得,僵硬着嘴角。
紧接着,云焕又道:“信呢?”开门见山的说。
顾灵姗这下才清醒过来,她苦笑一声:“看来,将军当真是为信而来,如果没有这封信,将军大抵一辈子都不会过来罢。”她嗤笑一声。
云焕没回话,只是怔怔的盯着她看。
顾灵姗笑过之后,方说:“既然将军是为信而来,那我也就直接说吧,将军若是想要信,便陪我吃这一顿饭,一顿饭而已,总没有为难将军罢,只是一顿饭罢了。”她惨笑着。
她堂堂顾家小姐,竟然也会卑微到如此,她真的为自己可惜。
云焕脸色黑了一层,瞅着顾灵姗,拿起了筷子。
顾灵姗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徐徐起身,替云焕斟酒:“将军,喝酒。”
她亦是为自己倒了一小杯。
云焕颔首,但并未拿起酒杯,只是微微动了几口菜。
看得顾灵姗心里发痒,她思虑再三,眼眸垂了垂:“既然将军这么吃不下,那边干这杯酒,酒后,信自然奉上。”
顾灵姗说罢从怀里取出了那封书信,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云焕眼瞅着那书信,端起了那杯酒,缓缓拿起,放在嘴边,然抬眼看着顾灵姗也执起了酒杯。
他低眼看着自己的杯中,眉头挑起,仰首,一饮而尽。
后将空空如也的酒杯放在桌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