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的明军全力动员这根本瞒不过湖广的清军,就在李兴发布动员的号令后第九日,洪承畴就是收到了两广明军异动的消息。
事态紧急,洪承畴即在总督府召集诸将商议应对方略。
“据咱们在桂林哨探的消息,前者有万余贼寇北上桂林,而贼军目前正在两广全面动员,据往来的客商所言目前梧州和肇庆一带已经云集了数万大军,而贼寇的物资正源源不断地通过水路往肇庆和梧州转运,据本王推断小李贼即将入寇,只不过具体从哪里进兵,就不得而知了。”诸将甫一入座,信郡王多尼就是将收到的情报通报了一遍。
“老太师,小李贼这是要大举北伐以立威呀,从梧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老本贼明发谕令奏请伪明唐王监国,又表奏小李贼为伪明楚王,他既受封楚王,肯定是要北伐三楚了,我湘南一线目前囤集重兵,又有堡垒扼守各处要道,本督以为贼寇必然入赣。”两湖总督张长庚待多尼说完就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宁南将军罗托冷笑道:“他若是挥军入赣,咱们就取桂林和柳州再趁势取了他梧州根本之地,本将就不信了,就凭他桂林和柳州的这两三万人马挡的住我十万大军。”
洪承畴思索了一番就是说道:“未预胜,先预败,你们可知这小李贼自去年起势以来,一年不到就一举袭破两广,拥兵十余万?本督观其用兵不过是中人之姿,然我大清军为何屡战屡败?无论是索浑还是马雄还是平郡王皆是轻兵突进,为贼所趁,至于广州崩坏实是平南王因罗可铎之败丧了胆气,若是以逸待劳,在广州外围依托坚城和贼野战,小李贼也未必能得逞。”
“今小李贼再兴大军,诚如张督所言,一者伪明监国新立,小李贼急于以军功立威,二者江西紧要之处,若是取了赣省,贼军便能窥视江宁,赣州实江西门户,一旦有失,全省即无险可守。
长沙知府郭之治接口道:“那依老太师之见,我军应该如何处置,前者失了两广,阵丧了平郡王和平南王等人,圣上已经有雷霆之怒了,若是江西糜烂的话,我等如何和圣上交待呀?”
“本督也没料到这小李贼年前取了两广,区区两个月多月就要行师,赣州那边本督虽有过急递,着苏弘祖加紧在赣州外围修建堡垒,不过来回往返之间想来尚未建成,如今之计只能出师桂林行围魏救赵之计,以延缓贼寇的进兵时间了,不过贼寇在桂北也筑有堡垒,我等万不可强攻,只要拖到月底,简亲王兵至江西,再定征剿事宜。”
“洪督,你说咱们在贼兵入赣之际就起大军围住贼寇设在全州和怀远的堡垒,然后大军直逼桂林,贼寇桂林守军据哨探消息此前守军不过万余,现在贼寇虽然增兵,据本将估计最多两万,只要破了桂林,全州那边就是孤军,咱们十万大军就可以全师而动直取梧州,端了他的老巢,这是天赐良机呀。”
“宁南将军言之有理,如今我湘南有兵十万,如何不能攻取桂林,他打他的,我们打我们的,将这两广和江西打烂了才好,左右小李贼只有两省之地,本王到要看看是谁能抗的住。”
信郡王多尼也同意罗托出兵,不出不行呀,一旦赣州有失,湘南这十万清军毫无动作的话,谁知道北京的皇帝会发什么疯,洪承畴已经垂垂老矣,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可是我们还年轻呀,这汉人的花花世界还没享受够呢。
多尼和罗托坚持出兵桂林,洪承畴也不好多作反对,左右从湘南整合大军再出征也需要时间,待大军整合完毕是入桂还是入赣则可据具体形势变化再作决定。
“信郡王和宁南将军所言有理,咱们大清坐拥中土,国力物力皆强于小李贼数倍,本督决定现在衡阳汇集大军,以待征剿。”
“本督决定此次出征,由本督亲自统军,宁南将军求战心切,此战就由你来做先锋,领本部满蒙大军五千,本督再调李本深部加武昌总兵董学礼部与你集兵三万囤守永州,虎视桂林。”
“信郡王则率其余满蒙八旗和本督在衡阳集兵五万为宁南将军后应,其余军马留守湘南,以防贼寇入境,只要小李贼那边兵出赣州,咱们再根据战场形势决定入赣还是入桂,若是简亲王及时赶到,或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剿灭小李贼,以解圣上南顾之忧。”
洪承畴决定出兵之后就是飞书偏沅巡抚郭廓宇着其立即筹集军粮,药子以及随军的民夫。
随着总督府的军令不断传出,整个湖广的清军都在动员,谁多知道总督大人意图出兵剿了两广的小李贼了。
新任的偏沅布政使梁懋宸在洪承畴命令下达后,就是忙的不可开交,这八万大军人吃马嚼的,需要的物资何以计数,他手下的属官纷纷前往各府整点军粮器械,征发民夫。
因一份奏报受到梁懋宸看中的原皮林知县张应洪现在也是水涨船高,至梁懋宸退回湖广后,即被梁懋宸委任为布政使衙门右参政,专门替梁懋宸负责督办各府的钱粮。
偏沅布政使衙门,张应洪小心翼翼地看着梁懋宸说道:“大人目前永州,郴州,全州,宝庆的钱粮已经整点完毕,目前正全部转运永州,洪总督那边说是务必筹集两个月的钱粮,由于湘南贫瘠此次只筹集了三万余石军粮,以及银十四万两,而湘北那边由于路程的问题,估计这两日就会整点完毕,至于民夫则不缺。”
“哦!洪总督可是下了严令的,若是军粮短缺,本官可吃罪不起呀。”梁懋宸看了看张应洪的条陈就是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在各府传令着其务必凑齐十万石军粮,银四十万两,实在不够咱们就发动富户募捐,总能完成总督大人的令谕的,至于多出来的属下着人直接送到大人府上如何?”
“你看着办吧,只要将洪总督的差事办好,随你怎么折腾。”梁懋宸看着面前的张应洪,越看越喜,这厮察言观色做事处处合自己心意,也不枉自己提拔了他一场。
张应洪出府之后,他的侍卫头目宋万就是谄笑着走了过来:“大人,小人已经按大人的吩咐将银子收拾好了,共计三万两,不过小的没有官防,若是遇上军马盘查可就不好说了。”
“官防本官已经弄好了,你记得务必将东西运到贵阳我夫人处,到时候夫人自然会有赏赐。”
“喳!小的领命,只要有官防,小的保证一分不少全部送到贵阳。”宋万打了个千就是转身而去。